第97章
“淩煥”很直白地說：“在針對那些Omega問題的解決方案上, 當時，我是組長，但我們組裏還有另外幾個人……”
楊密魁皺眉說：“淩煥, 我想，你應該明白，這是一個保密級別為絕密的項目, 你知道就行了，不能再讓其他人知道。”
“淩煥”趕緊點頭，“我明白。我不是說要讓我當時的那幾名組員知道這件事，是這樣的，我需要再回到原來的組裏去，這有很多好處。第一, 我可以直接拿到針對那些Omega設計的係統的源數據；第二，我可以不著痕跡地找我原來的組員為我做測算，他們都是非常優秀的人, 讓他們替我做事，效率會大大提高；第三, 我可以使用那些Omega做實驗, 拿到反饋數據，可以更加優化解決方案。我會以這個Omega的案子做例子，寫一份針對‘天宮’計劃, 優化‘天宮’計劃的報告。我寫好後, 再交給您，您就可以讓其他人去複核了。如果還有問題，也可以叫我去解決。”
“淩煥”將話講到最後，又流露出了一些惴惴不安的情緒。
楊密魁意識到他在為人處世上並不是那麽白目，“淩煥”在整個過程中, 都沒有要求馬上進入“天宮”計劃的核心團隊裏去，這應該是“淩煥”明白，自己不是百分百信任他，不可能就真的讓他馬上進入核心團隊。
楊密魁之前說“你把你剛才講的這些寫成報告，我會先讓人去做驗證”就是明白表示不是百分百信任“淩煥”，“淩煥”顯然也是接收到信號了，他的狀態也從之前的狂熱變得冷靜了一些，冷靜裏甚至也帶上了一些不安。
楊密魁給了“淩煥”一棒，自然也必須還要給他一個甜棗，他說道：“好，你的要求不難，我會為你安排好，讓你回到特調處八處去繼續負責那個Omega的案子。但是，我也必須提醒你，晉遂川想靠著那個Omega的案子積累政治資本，甚至要危害到我，你到底是要做他的人，還是我的人，你必須考慮清楚。晉遂川能給你的，肯定是有限的，而我可以給你的東西，不管是名還是利，甚至是人，都可以無限。你明白嗎？”
“淩煥”像是被楊密魁前麵那幾句裏的威脅嚇到了，但聽到他最後兩句裏的拉攏，他又歡喜起來，他馬上站起身來，對著楊密魁表忠心道：“總理，我當然明白。我之前替晉遂川做事，隻是因為工作需要，要是我一開始沒有被安排去八處，而是去一處，那我根本不會認識晉遂川啊。我和晉遂川就隻接觸了半個月，我怎麽可能就為他賣命，這是沒道理的。再說，總理您不管是位置還是眼界還是思想，這些都是晉遂川無論如何都沒法比的。我怎麽可能選擇晉遂川，而不跟著您。為您做事，我才能發揮自己的能力，才能取得成就。不然，我肯定永遠隻是一個小技術而已。”
楊密魁滿意地頷首道：“好。作為一個年輕人，你有這種思想高度是難得的。”
“淩煥”馬上受寵若驚地笑了。
楊密魁又問道：“有關你的弟弟淩渡，他最近去公主玉澤那裏，你知道是為了什麽事嗎？”
“淩煥”一聽，表情就變得鄭重起來，說道：“我的弟弟淩渡，他精神狀態一直不太好。他這些嚴重的問題，可能與他年齡太大才分化成Omega有關。這種大齡分化的Omega，針對精神檢測的潛意識抵抗會較嚴重，容易產生一定精神錯亂和不穩定。這次八處的Omega案子裏，那些Omega們存在的問題，我弟弟和他們在某些方麵也有一定相似性，我也一直致力於希望我弟弟變得更好。但是，最近公主殿下似乎是刺激到他了，他在有關公主的事情上，很容易出現記憶障礙和精神錯亂，所以，我也沒過分詢問他這方麵的事。總理，我有一個不情之請。”
楊密魁：“什麽請求？”
“淩煥”激動地懇求道：“最好不要再讓公主召見我弟弟了，她總是刺激我弟弟的精神狀態。”
楊密魁眉毛微挑，道：“當然可以。”
本來楊密魁還很懷疑淩渡和公主的接觸不太正常，不過，聽“淩煥”這告狀後，他又對淩渡打消了懷疑，因為他不覺得淩渡一個Omega和公主接觸能有什麽事。
這些Omega，總是能為一丁點寵愛而打得不可開交，嫉妒、虛榮、矯情，占據著這些Omega的大腦，讓他們除了有美味的身體和信息素外，就沒什麽吸引人的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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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煥”和楊密魁密談了一個小時，“淩煥”才離開楊密魁的書房。
扮演“淩渡”的淩煥一直在一間玻璃花房裏坐著等著。
花房裏種著很多月季，對於養月季，淩煥算是有心得的。
最開始，淩煥買了很多月季，是買來給淩渡養著調節心情的，但淩渡自然是對養月季並不上心，於是，淩煥隻好自己上心了。
當時，淩渡已經二十二三歲，因為一直沒有配婚，而從淩霄學院裏回到家裏來和他一起住，淩煥那時正在學校裏讀博。
淩渡從小就是天才，小的時候，就隻對學習知識和解決疑難感興趣，對其他小朋友熱愛的東西都沒什麽興趣，也不是那麽喜歡接觸，但淩煥不是淩渡這種心無旁騖的天才，他雖然也天才，但他還是對一般小朋友們熱愛的東西感興趣的。
從某些方麵來說，淩渡更加意誌堅定，性格沉默，專心致誌於自己的事；淩煥則要敏感不少，性格也稍微活潑一些，在專心致誌於自己的事之外，也會去關心外界其他人事，自然也會更加關心和在意身邊最親近的弟弟。
在淩渡因為一心撲在自己的學業和研究上不理睬淩煥時，淩煥時常會感到痛苦，他認為淩渡不像自己愛他一樣、他這樣愛自己，當然，淩煥也明白，付出更多感情的人，就會有這種痛苦。
他有時候就會這樣提醒淩渡的“無情”和自己的“痛苦”，直到淩渡說，他和淩煥互相都是對方，所以不要因此感到難過，淩煥才稍稍從那種“吃醋”狀態裏解脫了。
後來，兩人的父母過世了，淩煥分化成了Alpha，淩渡分化成了Omega，性別的差異最初在兩人之間造成了很大的溝壑，他們無法再輕易見麵，淩煥也發現去了淩霄學院的淩渡變得更加沉默，淩煥想讓淩渡變得高興起來，為他買很多禮物，而且因為Omega沒有繼承權，父母留下的遺產都由淩煥繼承，淩煥怕淩渡介意，就多次表達父母的東西依然是淩渡的，淩渡想要什麽，他都會給淩渡。
不過，淩渡並未因此變得高興。
淩煥曾經以為淩渡的沉默、壓抑和痛苦都是來自於淩渡分化成了Omega，他就對淩渡說：“如果你分化成了Alpha，我分化成Omega，那你就不會這樣痛苦了。”
淩渡當時用奇怪的眼神看著他，在如今，淩煥依然記得他當時的眼神，淩渡說：“你說什麽呢。也許，最開始分化成Omega的時候，我的確因為這事痛苦過，但現在，我並不因此痛苦了。”
淩煥問：“那你為什麽總是不開心。”
淩渡道：“因為我覺得Alpha、Beta、Omega這三種性別的人在人格和人權上是沒有差別的，但這個世界卻不這樣。淩煥，我無論是什麽性別，我都是我，你也是。我才不會因為我的性別痛苦。你也不要因為你的性別痛苦，更不要因為你分化成Alpha，而我卻分化成Omega，好像你占了我便宜一樣，你覺得痛苦。完全沒有必要。”
“啊！”淩煥頓時醍醐灌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