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光明診所
陳無柄得到白先光要查封診所的消息，作了跟他硬一下的最壞準備，後來又聽說白家族人和村民都不讚成。後來，白先光跑到鄉裏告狀，淩書記沒有作任何批示，氣壞了借酒澆愁，喝得酩酊大醉叫白先榮拉回家。白七嬸傳來這消息，陳無柄幾乎笑了出來！
淩書記沒有作任何批示，就是說鄉裏不支持白先光，他要查封診所是出師無名，隻有借酒澆愁了。陳無柄把這消息告訴父母，他們不用提心吊膽了，鄉裏沒同意查封，村民不讚成查封，他白先光要查封就是倒行逆施，犯眾怒。那要眾叛親離他不敢！
陳媽媽本來反對開診所，那要招來報複的，要看病偷偷的看就行，那樣也許他開隻眼閉隻眼能過去，開診所太招搖，我們肯定要遭難的。現在看還是兒子估算得準，白先光發不了難這就好了，心中一塊石頭落地，時時提心吊膽唯恐觸犯的日子可能過去啦。
“我們這一步看來是走對了，開了一個比較順利的頭，”陳悟道也很覺欣慰，他告誡說：“走對了一步並非就萬事大吉了，他隻要存在查封的心，就可能尋找借口和時機。我們必須小心翼翼，千萬別出錯，給他抓住把柄，弄得前功盡棄！”
“他爸，這看病的事呀，我什麽時候都覺得提心吊膽的，你們父子倆膽大包天，比如，鄧家山救人，我要是知道就給你們嚇死了。那樣的危症，萬一救不回來那就是草菅人命，不叫你們償命至少也得勞改，這有百害無一利的事再也不能做啦！”
陳媽媽說起這事還心有餘悸，醫生看病誰敢說看了就好？這要抓辮子那不是很容易嗎？再怎麽小心也可能有出錯的時候，行醫解人痛苦雖然高尚，卻充滿荊棘危險啊！
“媽媽，話不能這樣說，醫者就是救死撫傷，將死之人把他救活，重傷之人幫他康複，怎麽是膽大包天呢？當然，這存在很大的風險，如果醫生都隻幹沒風險的事，隻肯給擦破皮膚的塗碘酒，患感冒的開阿司匹林，這醫生還有存在的必要嗎？”
“阿丙，道理是不錯，如果人都這樣想體諒包容那也好說，我們是被專揪辮子的不一樣，所以我希望你好好讀書，做個老師什麽的，別幹這王六生涯，讓人心驚肉跳啊！”
陳無柄心裏很不是滋味，沒能給媽媽溫馨幸福，倒讓她心驚受怕。媽媽的擔心當然有道理，醫生是風險職業，王六的風險就更大，那個做母親的人願意自己的孩子以身犯險呢？隻是社會很難讓所有的人按意願選擇職業，總有很多人從事自己不喜歡的工作。
“媽媽，這世界上多數的職業都有風險，現在看老師比較好了，當年做臭老九不是也很糟糕嗎？媽媽，社會在一步步變好，人也在不斷變化，會給王六一個公平待遇的。”
“說得也是，阿丙，陳家幾代都是王六，沒有出過事故，但願老天保佑你逢凶化吉。”
“老婆子，沒出過事故不是靠老天保佑，而是靠自己對病理精益求精，認真細致一絲不苟，非常時期更需要這樣。老婆子，我們會小心的，就不要嘮叨瞎操心了。”
“看你能的，昨天不是也在求老天保佑嗎，現在嫌我嘮叨了！”陳媽媽瞪他一眼走了。
“阿丙，那本古籍看完了嗎？中醫講究辨症施治，同一疾病，人不同就可能千差萬別，不可以一既而論，給我們的提示就是小心謹慎，沒有弄清楚就不要莽撞下藥。”
陳悟道以前給陳無柄學習的醫書，是整套陳修園編寫的《醫學實在易》，以及《湯頭歌訣》、《藥性歌》等入門書籍。珍藏的古籍、陳家幾代的醫案就沒給他看過。
“爸，書看完了，有些深奧一時吃不透，慢慢啃吧！爸，現在診所開張了，光是草藥難以滿足看病的需要，而且上山挖藥需要很多時間，是不是考慮以中藥為主輔以草藥？”陳無柄從發展的角度想到了診所存在的問題，老爸一個人要支撐診所很不容易。
陳悟道低頭想了想，兒子說的很有道理，陳家老輩，隻診治自己特長的幾種病，屬於專科，全用自挖的草藥。現在開診所什麽病都有那是全科，草藥的種類和數量都不能適應。隻是，診所前途還未定，很難說不會反複，現在擴大連藥鋪一起開，明智嗎？
“阿丙，你說的雖然有理，你想過沒有，白家雖然暫時查封不了診所，也不敢說以後就不能查封。再說，開藥鋪需要資金，營業執照，我們現在還不具備條件啊？”
“是的，我知道，爸，我說的是發展前景，發展方向。資金可以通過貸款解決，營業執照我來想辦法，爸，雖然我們是王六醫，也必須弄一個醫師執照，這樣就好辦多啦！”
這當然好，有執照就是合法行醫，白家要抓辮子就不容易，隻要不出醫療事故他就沒理由幹涉、查封，自己就能夠挺直腰板行醫！但是，辦行醫執照首先需要具體備醫師資格，這好象很難辦到，阿丙這不是一相情願，誇誇其談嗎？
“我說，阿丙呀，當然，這些都很好，隻是我們無法辦到。聽說這醫師資格證書是衛生廳管的，行醫執照是衛生局發的，就是鄉長都說不上話，我們那有本事通這些高官呢？”
陳無柄點頭承認這也是事實，不過，他了解到現在興起文憑風，好些在職幹部為了加強自己份量，謀求有一個文憑。高等院校開辦函授班，招收那些沒條件到校學習的人授課，考試合格也發給文憑，這倒是一個好機會，應該好好利用。
“爸，這個我已經想過，不需要現在就見到這些高官，車路不通我們走馬路，現在高等院校為創收開辦函授班，考試合格也發文憑。爸，這是好機會，參加函授學習撈取文憑，有了文憑就可以參加醫師資格考試，有了資格證書，辦執照就不是問題啦！”
陳悟道聽著有點玄，這條馬路似乎能夠通到目的地，隻是第一步可能就卡住了：“阿丙，聽著好象不錯，很可惜，我都這個年紀了，什麽高校會招收我入學呢？”
“爸，別擔心，你的中醫理論絕對超過所有的學生，函授並不限製年齡，會通過的！”
“哦，有這樣的好事？那真是老天保佑、祖宗積德善有善報啦！”
“爸，我知道，醫科大學新設了一個光明中醫學院，主要讓在職西醫係統學習中醫，也培養在校學生。我問過招生辦，在職醫務人員都是函授，我們可以報名參加，相信我們的學習成績肯定名列前茅！爸，有了這個文憑，白先光就是狗咬刺蝟無從下口啦！”
陳悟道雙掌合在胸前，激動的自言自語：“列祖列宗，保佑阿丙順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