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運動員的風光
省籃球隊拉練，在國慶前夕訪問幾個地市，進行熱身友誼賽，最後一站是河源市正是中秋佳節。市委比較重視，決定在中秋節同時舉辦文體慶祝活動，指示體委、市籃球隊備戰，跟省隊好好賽一場。市籃球隊決定所有隊員集中訓練，迎戰省隊。
從中學選拔的隊員因放假已經回家，龍慶天以市委辦公室的名義發文縣區，要求把轄區內的學生隊員送到市體委。縣區查看了名單上的地址，打電話給鄉鎮，讓鄉鎮把人送到。
三山鄉淩書記接到縣上的電話，指名要把白家村學生陳無柄送到市體委。既然是縣委轉發市委的指示，鄉鎮那敢怠慢？淩書記馬上打電話給白先光，核實是否有陳無柄這個學生，白先光以為陳無柄犯了什麽事，縣上要抓他，興奮得滿麵紅光。
“有，有，有，淩書記，陳無柄這小子就是我們村的！我馬上把他抓到村委會來！”
電話裏淩書記厲聲喝道：“白先光！誰說讓你把陳無柄抓起來啦？你吃錯了什麽藥動不動就要抓人？把事情搞砸了我先把你抓起來！你馬上到鄉裏來一趟！”
白先光原以為陳無柄犯事被抓起來，陳家惶惶不可終日自己煩惱全解決了，想不到被沒頭沒腦的罵了一通。按理說，陳家默默無聞，縣上找陳無柄準沒好事，不是犯了大案誰會想到這無名小子？但是，聽淩書記的口氣，好象要維護這臭小子，真是令人費解。
白先光拉出自行車往三山鄉政府騎去，見到了淩書記他劈頭就說：“白先光，沒有神經錯亂吧？怎麽滿腦子都是抓人？你是不是跟他家有仇呀？”
白先光尷尬得滿麵通紅，自己跟淩書記關係很不錯的，怎麽這事罵了又罵呢？陳無柄臭小子給他送什麽禮啦？白先光站著挨訓不敢分辯，心裏咒罵陳無柄，都是讓他害的。
最後總算弄明白了，陳無柄是市籃球隊的，要代表市迎戰省籃球隊，縣鄉有人是市隊運動員，也算是一種光榮，所以淩書記決定用鄉裏唯一的吉普車，送陳無柄到市體委。
白先光又象吃了隻蟑螂那樣惡心，丟那麻的，為什麽好事都落到他陳家去了？診所的事還沒有彈壓，這臭小子又出了風頭，鄉裏派汽車送他到市裏，村裏誰有這殊榮呀？自己開三幹會得獎戴紅花也沒這待遇！媽媽的，這叫什麽事！
沒辦法，雖然十分不願意，白先光也得把這決定通知陳無柄，回到家中越想越生氣，就拍桌踢凳的發作起來，家裏人都不知發生了什麽事，望著他束手無策。白鐵梅心裏盤算肯定跟陳無柄有關，可能是收拾陳無柄不得，反而在他麵前丟了臉氣壞了。
白先光飯也沒吃，躺在竹椅裏生子悶氣，直到天快黑了才把白先榮叫過來，讓他去通知陳無柄，明天那兒也不要去，鄉裏有人來找他。白先榮多問了一句，他很不耐煩的喝道：“叫你去說就去，那來的這麽多廢話！”白先榮翻了翻眼，噘著嘴走了。
白世芳在白鐵梅的房間裏一起做暑假作業，聽到這話，捅了捅白鐵梅：“姐，你那個他要遭殃了。”白鐵梅搖搖頭，她的看法正好相反：“他沒事的。”
白世芳疑惑的望著她：“為啥？”白鐵梅微微一笑：“你還不懂，明天你就知道啦！”
白鐵梅胸有成竹，她認為鄉裏來人找陳無柄，如果是陳無柄遭殃，老爸必定眉飛色舞的宣揚，陳無柄怎麽壞怎麽罪孽深重，必親自到陳家宣布，幸災樂禍、傷口上撒鹽。老爸一回家就發脾氣，拍桌打凳氣得飯都沒吃，讓二叔去通知，這就說明鄉裏來人，找陳無柄是對他有好處的。老爸阻止不了這才怒氣衝天，心煩生悶氣。
第二天，鄉裏的吉普開到白家村，不到白書記家也不到村委會，而是開到陳悟道家停下了。村民都圍了過來，小車開到陳家，這是誰也沒有想到的事，就象天上掉下餡餅一樣新奇。隨車來的是秘書小郭，他說明來意是接陳無柄到市體委參加籃球比賽，這才恍然大悟。
原來陳無柄不但是王六，而且是市隊運動員，把小夥子、大姑娘羨慕得了不得，鄉鄰都投來羨慕又妒忌的目光，這幸運為什麽不落在自家頭上呢？
陳媽媽昨晚聽說鄉裏來人要找陳無柄，嚇得失魂落魄，一夜睡不著，跪在關二爺雕像前禱告。汽車來了才跌跌撞撞的出來，知道了原委不禁熱淚盈眶，以為是大禍臨頭，那知是喜從天降，這一夜禱告，關二爺果然顯靈，逢凶化吉遇難呈祥！
陳無柄昨晚聽了通知，倒是能夠泰然處之，不相信大禍臨頭，他說，平生不作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不就是開了個診所嗎？要取締、要砸爛吩咐一聲白先光就夠，用得著派欽差大臣督戰嗎？鄉領導要查辦那一個村民，派出所民警登門就可以了，用不著這樣麻煩的。
不過，陳無柄也沒想到是籃球隊集中訓練，他正準備趁暑假上山挖藥，為老爸多準備些藥草，他不至於那麽辛苦，這計劃看來泡湯了。不過也好，趁在市裏集訓可以把函授的事辦妥了。鄉領導這樣看重運動員，白先光不敢輕舉妄動，也解除了後顧之憂。
白先光不願意看到陳無柄風光無限，大清早就躲出去了，這倒方便了白鐵梅到陳家跟陳無柄見麵。她來得比其他村民遲了些，臉紅撲撲的，水汪汪的眼睛清澈明亮。
“鐵梅，你來了？這段時間都好吧？”陳無柄雙眼放光，心裏有許多話要說，但是，大庭廣眾之下，也沒法說私房話，隻好用眼睛傳達信息了。
“沒什麽，都好，”白鐵梅眼睛瞧著滿院子涼曬的草藥：“陳無柄，你辛苦啦！”她聲調內疚又欣慰，開診所本是利國利民的事，老爸出於成見橫加阻撓，自己沒法助半分之力，心裏淒然，欣慰的是陳無柄有魄力，衝破層層困難把診所辦起來了，顯示了自己的力量。
“沒什麽，自己給自己幹活說不得辛苦，”陳無柄輕鬆微笑，食指拇指接在一起成個O狀在胸前晃了晃，那意思是問劉鴨蛋的事怎樣了？家庭還在逼迫你嗎？
白鐵梅明白了那意思，眼珠在眶裏轉了個圈，一邊嘴角噘起做了個蔑視表情，把右腳提起來做了個準備踢的動作。眼瞟了瞟草藥：“還說不辛苦呢，挖這樣多的草藥容易嗎？”
陳無柄理解她的意思，就是說她根本瞧不起劉鴨蛋，堅決抵製老爸的拉郎配，直至使用武力反抗，不惜踢他一腳讓他知難而退。對開診所表示同情支持。
陳無柄點點頭：“鐵梅，籃球隊集訓，我要走了，咱們開學見。”說著拎起背包上了車。
“陳無柄，一路順風，比賽打出你的特色來！咱們開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