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林家之宴
球賽結束,李雪雁果然能把陳無柄請到了家中,父母看他一表人才,忠厚樸實不是那種流裏流氣誇誇其談的人。有些遺憾的是多一個女球星鍾山紅,好多話不好說得太露骨,隻能旁敲側擊。不過陳無柄在這球星中暑昏迷時救過她,也冒充她的男友賽球解決無賴的糾纏,察言觀色也沒發現他們之間有什麽曖昧的跡象,這陳無柄真有點不簡單。
李校長從談話中發現陳無柄胸懷大誌,目光遠大,根本沒想從同學交往中得到什麽好處,也不象那鼠眉賊眼猥瑣好色之徒,要說他對李雪雁懷有異心,找不到半點根據。
黃春香倒是對陳無柄產生了好感,對比之下他人才不差,比任興家健壯多才多藝,又比李文輝厚道樸實無華,是一個有才能又靠得住的人,女兒看好他是有眼光的。唯一不足就是沒有一個好的家庭背景,家在山村門戶不對,要不是這樣他就是上選之人。
李雪雁跟父母解釋清楚所謂的緋聞,和腳踏兩隻船的問題,陳無柄根本不是那種人。跟他做朋友絕對有利無害,黃春香就沒有要求她斷絕交往,既然李秀蓮說冷靜一段時間,那就讓時間證明誰對誰錯,全心全意準備高考,怎麽說也沒有錯誤,對吧?
在李雪雁家吃飯之後,陳無柄回到學校,白鐵梅以為李雪雁準備跟自己爭奪陳無柄,大發肝火問責陳無柄的時候,正好又遇到林美芳發痧危險症候,大膽使用刮痧術救醒她,林美芳,又要請他到家裏吃飯致謝,陳無柄隻好請白鐵梅一起去監督好放心。
“白鐵梅,林美芳發痧危如累卵,救她義不容辭,況且林堅替我辦好光明中醫學院的函授,救他女兒更是應該的,現在他要請我到家中吃飯致謝,你跟我一起去吧?”
白鐵梅心裏願意去監督,但是,女朋友的身份一般來說還沒有這樣大的權利,跟著男朋友去赴與自己不相關的飯局,就要被譏笑為貪吃,男友要得氣管炎。而且林美芳跟人人愛是一夥,對頭的閨密也跟對頭差不多,怎麽能到她家裏去做客吃飯呢?
“陳無柄,救了她就救了,說幾句感謝話也就過去,怎麽又到她家吃飯?不會推掉嗎?”白鐵梅老大不高興,雖說林美芳有她的男朋友,未必有人人愛的心思,那也不是好事。
“盛情難卻呀,白鐵梅,我們社會是一個人情社會,辦什麽事都需要人情關係,要不然就門難進臉難看事難辦。林堅一個幹部請不動一個學生,他的臉往那擱呢?”
陳無柄說的也是事實,有公章不如有老鄉。人在社會要辦很多事,得罪了能辦事的人就是自塞門道了。“陳無柄,恐怕你也巴不得去見美女吧?人人愛是不是也去呢?”
“我不知道林堅請了誰,要見美女學校就有,麵前就站著一個,何必舍近求遠呢?”陳無柄知道她的心思,這女子就是愛吃醋,故意賣個乖調節她的惡劣心情。
“家花沒有野花香,你們男的貪心得很總想追求新鮮,所以舍近求遠以為我不知嗎?”
“白鐵梅,那沒辦法了,你跟我一起去好啦!”陳無柄覺得她在這問題上不可理喻。
“得了吧,陳無柄,林美芳跟人人愛是一黨,我去拜訪她?讓她們說我的閑話譏笑我?”白鐵梅也不是無所顧忌,跟陳無柄去赴飯局,就給她們編製笑話的素材了。
“去也不成,不去也不好,那怎麽辦呢?白鐵梅,一件簡單的事弄得這樣複雜過分了吧?”
白鐵梅認為事情本來就是這樣複雜,看著簡單是沒有看到深層的含意而已。“好了,陳無柄,去吃飯也沒有什麽,隻要時刻想著自己身份,警惕她們的誘惑就沒事了。”
星期六的下午,林美芳回家之前找到陳無柄,提醒他明天別忘了到家裏來,白鐵梅已經沒有異議,赴飯局沒有障礙了,陳無柄就爽快點頭答應。
林堅的妻子是醫院的護士,家裏很整潔,窗簾桌布是白色,沙發靠背也披上白紗編織巾,陳無柄覺得自己衣服隨便都有些不敢坐了。林堅倒不在意小節,熱情招呼他喝茶吃水果,跟第一次見麵那冷冰冰沒表情截然不同,陳無柄慢慢的解除拘束攀談起來。
“你是市籃7號?”林堅也喜歡籃球,中秋球賽兩場他都看了,認得陳無柄就是7號。
“是的,林股長,”陳無柄從李雪雁那兒知道他喜歡這帶長稱呼:“你去看球賽啦?很抱歉,那天我發揮欠佳讓大家失望了吧?”陳無柄聲音謙遜低調,沒有得意和興奮。
“不,你打得不錯,市籃還靠你撐門麵呢!陳王六,想不到你這樣多才多藝,球技不錯,醫術也別開生麵,令人耳目一新!”林股長心情好不吝言詞很是誇獎了兩句。
“林股長過譽了,我愧不敢當呀,其實都是一般般,可能上不得台麵啊!”陳無柄聽到誇讚沒有飄飄然喜形於色,他不習慣吹牛拍馬,沒把誇讚往心裏去。
林堅心裏詫異,一般年輕人得到肯定和誇讚都會眉飛色舞沾沾自喜,更有甚者自吹自擂,趾高氣揚,這陳王六卻謙虛謹慎並不居功自傲。也許因為這樣他才出類拔萃吧?
“其實我很少誇讚別人,我隻是實話實說。陳王六,你有這個心態很難得,時時想到自己的不足才會進步,現在的年輕人正缺少你這樣的品德。”
“林股長抬舉我了,同學都說我這樣其實是窩囊,說好聽些是落伍了,不是什麽好品德。”陳無柄搖搖頭淡淡一笑,似乎這誇獎的不是自己,而是別人一樣。
“那是淺薄之見,是不是落伍時間會證明的。陳王六,我還有點疑問,我問過醫院裏的中醫,靠診脈測定血壓文獻和古籍都沒有記載,你是從誰那裏學到這本領的?”林堅出於職業本能對陳無柄的醫術更有興趣,很快話題就扯到這醫術上來了。
“很抱歉,林股長,我們是王六世家,識字就從藥名開始,從小就認藥挖藥,讀經絡歌訣、藥性歌訣。村裏常有中風病人,傳統診斷中風靠脈象,有了血壓計也測血壓,兩者兼用慢慢對血壓的脈象有了感覺,這或者就是無師自通吧?”
似乎很有道理,這無師自通在陳家順理成章,在別人怎麽就通不了呢?林堅以為陳無柄必得自名師指點,這才名師出高徒,沒想他是王六世家,自學成材還無師自通!
“哦!原來是這樣,陳王六,據醫院中醫說,發痧和中暑症狀相似,脈象又跟傷寒、重感冒仿佛,王六在鄉村條件有限,你是怎樣區別的呢?”林堅提出了一個難題。
陳無柄心想,這林叔叔今天是要考察我的醫學根基嗎?“沒錯,鄉村條件有限診斷比較困難,但是,隻要細心辨別還是發覺差異的。中暑發痧和傷寒都是壯熱無汗脈浮緊,中暑發痧發在炎熱季節,傷寒多在冬春,傷寒有頭項強痛,很少昏迷,中暑發痧無頭項強痛多至昏迷。中暑發痧脈象浮緊中見洪大,重按應指有力,這就是血壓高的特征。”
林堅雖然對中醫一知半解,也知這是兩種截然不同的病,症狀相似用藥相反,誤診後果嚴重。但是,聽陳無柄娓娓道來,條理清析辨症清楚,在相同之中指出差異,最大差別就是發病季節不同,其次就是有無頭痛,這相當實用有很好的指導意義。
“很不錯,陳王六,你能夠這樣清析明確辨症,難怪有把握確定美芳就是發痧,而不是推測蒙的。對了,你救過中暑的鍾山紅,中暑發痧是同類病為什麽救治手段不同呢?”
陳無柄心裏嘀咕,這林叔叔是怎麽了?他似乎對中醫不是怎麽在行,考察我也不象考察,是聊天解悶嗎?我搪塞幾句他也不知道是吧?不對,也許是借機了解中醫吧!
“林股長,中醫講究因人施治,同一疾病人不同治則不同,西醫是據病下藥,這是中西醫的區別。中暑是受外界炎熱侵襲,毛孔閉塞不能降溫所致,治當辛涼發表汗出而愈。發痧是內有鬱熱困擾,外受溫熱誘發血管收縮血壓升高,而致毛孔閉塞高燒不退。治當首先舒張血管,必須在適當穴道給予強刺激,血管舒張毛孔自開,汗出體溫下降而愈。”
這陳王六頭頭是道呀!這樣同類病複雜的辨症也難不倒他,有理有據的施治方案,好些老中醫也說不出來吧?林堅十分欣賞的看了看陳無柄,那天,女兒大筆一勾,把他父子當在職醫務工作者報上醫學院,心裏一直打鼓,很怪她太不懂事,現在看他真有這水平!
“好啦!又不是學術會,別談你什麽病症病理了,吃飯吧!”林夫人擺好了餐桌,林美芳端出了雞湯,林堅起身擺椅子,招呼陳無柄落座,家宴即將開始了。
“陳無柄同學,感謝你救治美芳脫離危險,家常便飯不成敬意,你包函些,我敬你一杯!”林夫人舉杯致辭,陳無柄站起來舉杯一碰,又跟林堅、美芳碰一下,一飲而盡。
“高血壓病人路上顛簸容易發生意外,陳王六,你不居功自傲我敬你一杯前途無量!”
“林股長、林夫人,陳無柄舉手之勞微末之功愧領誇獎,為兩位的健康幹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