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下個老鼠夾子
白先光得到確切消息,鄉有線廣播廣播員46歲了,她是上一任書記的親戚,所以沒有調崗。鄉領導班子都有換一個年輕妹子的意思,覬覦這個崗位的大有其人,稍有競爭資格的人都使出渾身解數,緊張的進行幕後活動,這種人事安排,開會討論通過隻是過場。
白先光當然不能放過這機會,雖然女兒如此忤逆頂撞,叫他恨得咬牙切齒,幾次想要打她一頓。隻是女兒僅有一個白家要靠她頂起來,她的脾氣就像自己,逼急了適得其反。畢竟是親骨肉,這個崗位事在必爭,要讓她移情別戀,讓她工作提高地位必不可少。
其實白鐵梅很具備競爭優勢,論文化她最高,而且是應屆畢業,團支書,本地話普通話都流利優美,轉播中央台、市台文章、新聞無障礙。但是,這種競爭不是體育競技,他沒有奧林匹克精神,誰能夠勝出不是按表麵的優勢決定的。他不確定的因素太多了!
白先光隻是鄉黨委委員,在政府沒有實際職務,鄉政府裏那些帶‘長’的人物,分量比他重得多。要勝出就必須讓他們站在自己的一邊,而其他有資格的競爭者,往往有一個帶‘長’的後台,要他們改弦更張談何容易,所以這些‘長’的實力就舉足輕重。
那天,譚啟章酒後失言,白鐵梅察覺了所謂參加工作的烏龍,就拒絕跟譚啟章繼續交往。譚啟章追到白家來,她表現很冷淡,告訴他自己已有所愛,不要浪費時間。譚啟章這才了解她跟陳無柄的事,丟那麻的,一個幾乎就到手的水蜜桃,被一隻攔路虎擋住了。
譚啟章不怪白家隱瞞情況,他們有難言之隱,也不怪白鐵梅無情,有攔路虎先入為主,她難以接受別人。這隻有怪攔路虎,一個臭王六憑什麽霸占她?蔑視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實在可惡!他自動站到白家父母這邊,要趕跑那目中無人的攔路虎。
白先榮對他大加讚賞,願意他繼續跟白家交往。白先光看農技站這事黃了,那麽,跟劉鄉長重修舊好就事在必行,為了避免節外生枝這就悄悄進行,也不跟白鐵梅發作了。
白先光找了個好機會,拿了箱龍眼、板栗,兩隻閹雞拜訪劉鄉長,鄉長望著大肥雞笑眯眯的讓進廳堂:“稀客呀,白書記,來就好,劉某何德何能敢受這厚禮呢?”
“哎,鄉長見外了吧?這些不過自家樹上長的,庭院養的,吃不完,隻因近來心焦未曾送來,鄉長見怪了麽?”白先光假裝聽不懂鄉長言外之音,套起了近乎。
“那是,白書記重情重義,那能忘了劉某?白書記手眼通天,什事讓你心焦火燎呢?”
白先光搖搖頭,長歎了一口氣:“哎喲,還不是因為小女,你也知道她被那臭無賴蠱惑,鬼迷心竅就是不肯回頭是岸,拒絕跟你家劉偉交往。她從小被家人寵壞,忤逆不羈,我是焦頭爛額呀,老領導,你得幫幫我,出個主意怎樣才能叫她拋棄那臭無賴呢?”
劉鄉長斜眼瞅了白先光兩眼,這老白,說好讓三兒上門,就是隻見打雷不見下雨,以前推說讀書,不讀書了也不見張羅。都怨三兒吊兒郎當硬看上了他家丫頭,連上門都不顧了。現在上門告幫,什麽意思呀?舊事重提,讓我去打跑臭無賴?我是打手麽?
“哇,白書記有名的鐵杆拳頭,怎麽連自家丫頭也壓不住嗎?這難以令人置信呀?所謂臭無賴不過是毛頭小子吧,怎麽就焦頭爛額了呢?這太陽是不是從西邊出來啦?”
白先光低頭羞赧的說:“唉,老領導,家家有本難念的經,這不是拳頭問題投鼠忌器呀!”
劉鄉長暗想,這話有道理,別說他家是獨生女,嬌生慣養打不得,三兒吊兒郎當不成器,自己不也是束手無策嗎?看老白不像扯淡,或者真的遇到難題了。
“是呀,家家有本難念的經,老白,我們多年患難與共沒說的,能幫的就兩肋插刀!”
白先光滿麵感激,拱手致謝:“有老領導鼎力支持,我這個坎就可能邁過去啦!”
“老白,先別謝我,你丫頭不聽話,清官難斷家務事,我也無能為力,你不會叫我把臭無賴抓進班房吧?”劉鄉長幽默的給他開了一個玩笑。
白先光一楞,這也是好辦法,臭無賴進了班房,那大妹還會等待他嗎?這班房也不是你家開的想關誰就關誰啊!“老領導說笑了,我就沒點法律觀念了嗎?有人給我提醒,女孩子有個工作地位提高,一般就看不上舊戀人要鬧分手,結了婚的鬧離婚都有何不試試呢?”
劉鄉長若有所思的點頭,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心高氣傲的女子怎麽能要沒地位的丈夫?這無疑是好辦法,隻是工作那麽好找嗎?找到工作就能看上我家三兒?
“老白,想法對是對,隻是工作那能說找就能找上呢?還有,如果你家丫頭死心塌地抱定臭無賴,那你不是白忙活了嗎?你就沒想過偷雞不得失把米怎麽辦?”
白先光明白鄉長那話言外之意,這老狐狸一點虧也不肯吃,他假裝不明白:“是呀,競爭太激烈工作真不好找,如果安排了工作,鐵梅瞧不起臭無賴,他自慚形穢也得離開了。”
劉鄉長暗罵一句老滑頭!就打哈哈:“呃,那是,老白,那就到處打聽、聯係工作吧?”
白先光看他要打退堂鼓,趕緊說:“老領導,不是說鄉播音員要換人嗎?你看,這工作不是很適合你家未來兒媳嗎?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那個店,老領導,不考慮考慮?”
劉鄉長聽他說未來兒媳,嘴角浮起了微笑,如果跟我家毫不相關,誰管你有沒有這村那店,這老白也是有備而來呀,他早就知道這個消息,卻東拉西扯的裝傻。雖然口頭承諾了兒媳,誰知是不是隻打雷不下雨呢?你精我也不笨,不見兔子誰給你放鷹呢?
“考慮,當然要考慮!老白,常說名不正則言不順,不願進門的兒媳能算兒媳嗎?”
唉,他還是懷疑我的誠意,白先光暗自盤算,其實也難怪他懷疑,大妹口口聲聲說不要劉鴨蛋,這擱誰身上也心寒呀?我的誠意一直沒變,我也希望名正言順,這樣我們的合作才有穩固基礎,不是我隻打雷不下雨,是這雨不肯下,我都焦頭爛額了你還不知足!
“老領導,你以為我不想名正言順嗎?我們攜手共進兩年,什麽時候說話不算數呀?”
劉鄉長掃他一眼,平心而論是個不錯的夥伴,我們如果能夠增進一步,合作就更有成效。我一直都沒懷疑你的誠意,隻是,鴨子不吃穀,怎麽按這個鴨頭呢?
“我知道你說話算數,老白,我們合作還是很愉快的。但是不代表你能替別人做決定。”
白先光常常替別人做決定,這話很傷自尊心,父母之命是不能違的,我是她老子怎麽不能替她做決定?她媽去世早,就一根獨苗,我下不了那狠心而已。
“不是我不能替她做決定,老領導,投鼠還得忌器呢,何況親生骨肉?你理解一下吧!”
我理解你,誰理解我?想想吧,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推她上位,結果呢?自家竹籃打水一場空,最後落得為他人做嫁衣裳!老白,這樣的窩囊事難道你也願意做嗎?
“唉喲,老白呀,話是沒錯,我當然理解,隻是,這老鼠就在你心愛花瓶邊做窩,趾高氣揚,毫無顧忌,你怎麽辦呢?老白,幹脆點,把這花瓶送給他,就相安無事啦!”
白先光臉上升起了殺氣,目露凶光,怎麽說話呢?送給他,那休想!老鼠偷吃我糧食,咬壞我衣服,傳播疾病,我恨不得剁他成肉泥,就是打碎花瓶也絕不能給他!
“那絕對不行,老領導,怎麽說出這沒原則的話呢?花瓶是自己精心所造,老鼠是禍害,毀壞我財物,散布毒素害人不淺,送給他不但引狼入室,簡直是奉敵為尊!”
“唔,這話也在理,老白,話雖然這樣說,想不出兩全之法也沒用,”鄉長口氣變軟了,他認為既然是仇敵妥協就等於投降,卑躬屈膝為人不齒,那隻有拔劍!
“當然,這個我知道,不投鼠,可以捉鼠吧?老領導,辦法是人想出來的,活人總不能給尿憋死。沒有了老鼠的障礙,老領導,花瓶不是就可以拿回家,擺在廳堂上了嗎?”
鄉長微微點頭,話是很有道理,實際操作還有不少問題。老鼠要是能捉恐怕你早就捉了,辦法當然是人想出來的,很多人不會想辦法。抓老鼠還得用貓,你有貓嗎?
“老白,話很有道理,你也該知道抓老鼠得用貓,老白,你從那兒找到這貓呢?”
白先光愕然了一下,這貓自己確是沒有,或者說這天貓行空,現在不知徜徉在何方。等待天貓光臨恐怕有些不實際,至少是遠水不救渴,沒有天貓就抓不了老鼠嗎?
“老領導,老實說,一時半會是找不到這貓了,我想,沒有貓下個老鼠夾子也可以吧?”
這當然可以,老鼠夾子威力也蠻大的,它也是老鼠的克星,鄉長覺得問題趨向解決,希望越來越大:“老白,思路是不錯,據說精明老鼠會辨氣息,他可能不吃誘餌呀?”
“放心我用的是全新夾子,老領導,我保證,花瓶是會進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