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還敢為她打嗎
陳無柄查出了曾福成斷腿兩月不成骨痂原因,用陳家特別駁骨水處理後,接骨草藥中加上紅羅傘,增強殺菌消炎作用防止感染。12天之後陳無柄檢查骨痂完整形成,龐衝拉去拍X光片證實了這點,病人可以回家隻要繼續塗藥酒,吃幾付藥就可以康複了。
曾福成的腿骨折終於愈合,他已經能夠丟開拐杖走路,還算他幸運,這條腿是保存下來了。曾福成舅家二叔代他寫了封熱情感謝信,和一麵華佗再世錦旗張掛在光明診所牆上,一家至親都來感謝陳王六,同時放了一條很長的鞭炮,把一墟的人都驚動了。
龐衝有些得意,是他給病人推薦陳王六救治,若不是他那天有了新車,帶母親弟妹去外婆家,就沒見到老表,住院兩月沒好還住什麽?他力薦陳無柄接骨神奇無雙,果然保住了一條腿,他對醫患雙方他都是功臣。“陳無柄,現在功成名就,有什麽感覺?”
“沒什麽感覺,龐衝,功成名就是指為國立下大功,對社會作出重大貢獻,光明診所充其量是治愈一個病人保住他一條腿,怎麽敢說功成名就呢?人家要笑話的!”
陳無柄沒有龐衝那樣自我感覺良好,這種錦旗、感謝信是王六醫的寶貝,炫耀自己醫術的資本,好些王六醫家,治好一個病人就要求他送一麵錦旗,在自己診所張掛上幾麵用以招攬生意,其實,真正是妙手神醫需要它嗎?所以陳無柄說,沒有什麽感覺。
“陳無柄,你真是大器呀,救人一條腿當再世華佗還不算功成名就,你想要什麽呢?在學校救人危難,沒收一點好處倒惹出大麻煩,沒聽到你埋怨什麽,你為她們兩肋插刀,就真的毫無所圖嗎?”醫生最高榮譽就是再世華佗,龐衝感覺越來越不了解陳無柄了。
“龐衝,學校裏都是同學,救人時就什麽也沒想,自己也沒花一分錢,你好意思問人家要好處嗎?惹出大麻煩是那些人別有用心,龐衝,你也兩肋插刀幫打,你圖什麽?”
陳無柄這話讓龐衝想起公園之戰的驚險,是呀,自己也兩肋插刀參戰,圖什麽?白鐵梅是陳無柄馬子,鍾山紅是馬國梁馬子,跟自己無恩無怨毫無瓜葛,除了挨揍得到什麽?
“說來也是,打架時候要是想得那麽清楚,那就不會打了。陳無柄,想想那時候也真瘋狂,白鐵妹為什麽一定要打那一架呢?現在輪到她遭難了,陳無柄,還敢為她打嗎?”
陳無柄的心緊縮了一下,白鐵梅遭綁架曾經豁出去義無反顧,與土霸王為敵也在所不懼,現在的問題對手是她爸,這怎麽打?恐怕連白鐵梅自己也不敢打了吧?
“龐衝,這不是敢不敢的問題,打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打不得,你又怎麽打呢?”
“看來你是無計可施了,陳無柄,這樣僵持耗著,你們能耗多久呢?哦,昨天進城我見到馬國梁了,他最近當了城管,昂首挺胸威風得很,對那些擺攤的橫眉立目叱罵。”
“小人得誌就是那樣,遇到官吏、闊佬他就變哈巴狗了,龐衝,有沒有遇到其他同學?”
“見到王大頭了,他當了輔警。寧家新替石龍班車拉票,在站點大聲叫喊:石龍石龍!”
這些陳無柄不在意,他希望知道的信息是關於李雪雁她們的,看來龐衝沒有見到她們,也沒聽到她們的消息,陳無柄不好意思直接問,人家女孩子,那麽關心什麽意思呀?
“看來找到工作的不多呀,這幾個都是有些背景的人。龐衝,跑運輸情況怎麽樣?山路崎嶇走慢一點注意安全啊!萬一出了事故,你這車不要了也難完事呢!”
“跑運輸本來是可以的,三山、馬坡都沒通班車,可以兩邊跑,這車是大伯、五叔我們三家合夥買的,家庭用車不算錢。今天大伯要用,明天五叔要用,走親戚固然要用,不走親戚的就到山裏拉東西。除了開銷就所剩無幾啦!”龐衝苦笑著訴起苦來。
“這就跟集體經營一樣,那是公家的,不用白不用,隻管自己是不是吃虧了,那管經營困難。龐衝,你看凡是公家店鋪都競爭不過私人的,你家還要吃大鍋飯。”
“不是我家要吃大鍋飯,沒那麽多錢買車嘛,陳無柄,人家出了錢用個車都不行嗎?”
“不是不行,是必須收費,你這是股份製,經營無論對誰都應收費,賺錢分利潤明明白白,龐衝,用車不算錢結果無利可分,日久必爆發矛盾,經營失敗散夥何苦呢?”
聽了陳無柄這話,龐衝大有觸動,照目前這樣經營下去,無論自己怎麽努力恐怕也難逃厄運。若提出改革,大伯、五叔會同意嗎?這合夥的事情真不好辦,那就豁出去吧!
“你說的沒錯,合夥雖然很小,也是股份製,應該有他的章程,這樣糊裏糊塗辦下去勢必失敗散夥。陳無柄,當初那樣說過了,要改怕很難,他們以為權利被剝奪了。”
“那沒辦法,要生存就必須改,同意當然好,不同意就散夥,你家貸款再買車,要麽你家承認借款商定利息,和還款時間,車歸自己經營,龐衝,恐怕隻有壯士斷腕了!”
曾家的人完成宣讀感謝信、贈錦旗的儀式,招呼龐衝回去,龐衝對陳無柄晃晃手臂,表示壯士斷腕,發動車子去了。送走了送錦旗的曾家人,看熱鬧的人陸續散去,診所恢複正常營業,陳無柄忽然看到譚啟章跟一個黑臉大漢,倚在斜對麵商鋪門邊往診所看。
診所有兩個等待看病的病人,陳無柄無暇理會診所門外之事,一個老年病人訴說腿腳膝蓋疼痛多年,入冬加重,現在走路比較困難。陳無柄卷起他的褲腿觀察,左膝部紅腫脹大,有明顯風濕症狀。陳無柄號過脈:“老伯,你這病沒去衛生院看過嗎?”
“去年看過一次,吃了些藥貼了幾天傷濕膏藥,貼著好像好一點,以後疼痛狠了就貼。”
“老伯,你這是風濕,時間久了,不是吃幾天藥能好的,現在給你紮針,你能每天來一次診所堅持十天嗎?”陳無柄看他是窮困老人,就打算用土辦法降低費用。
“要治十天啊?陳王六,那該要多少錢?我,我沒有多錢啊!”老人聲音悲愴又無奈。
“老伯,我給你紮針,明天抓幾個蜜蜂讓它在你膝上螯幾口,這也很頂用,就不用花多少錢啦,老伯你錢來得艱難看著給就成,好不好?”陳無柄和顏悅色給他解釋。
陳無柄取出銀針,在血海、犢鼻、陰棱泉、足三裏、膝關、陽棱泉穴位上進針,老人嗬嗬叫著酸脹難當。針刺完之後,他試著屈伸竟然軟活多了,陳無柄給了他一包草藥,讓他回家煎湯燙洗患處。老人摸出一個布包解開幾層布,裏麵是一疊毛票和幾張一元票。
送走了老伯,陳悟道夫婦覺得好些天沒回白家村了,家裏很是惦念,跟陳無柄說要回家看看。陳無柄笑道:“爸媽,家裏除了有些草藥之外就是一屋破爛,你還怕有賊偷嗎?”
“哎,畢竟那是祖居老屋,俗話說,窮家值萬貫,雖然是破爛,在我看來也值錢啊!那些托付大哥、小叔照顧的牲口不知怎樣了呢?”陳悟道不同意兒子的觀點。
老媽也附和說:“就是,好些天沒回家了,至少也該回去打掃打掃吧!要不還像家嗎?”
“好,你們願意回家就回,注意屋頂漏不漏雨,順便檢查一下草藥受潮沒有。”
光明診所就剩下陳無柄一個人,傍晚,他懶得做飯了,就到大排檔去吃。晚上,診所一般沒有病人,陳無柄虛掩了門在燈下看書,看了幾頁心神有點不定。
重陽那天見到白鐵梅,她說了農技站假崗位的情況。這是她老爸耍的陰謀,目的是叫她相親,來個釜底抽薪,緩解矛盾之後誘惑她移情別戀,不知現在怎樣了?
那天在灌木林擁抱,白鐵梅是那麽熱烈主動,對自己粗魯的動作,一點也沒有抗拒意思,可見她對譚啟章完全沒有考慮,她老爸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雖然掛起了劉鴨蛋,又黃了譚啟章,並不意味白家對自己態度改變,一計不成必生另一計,那是什麽花招呢?
陳無柄躺在竹椅上苦思起來,威脅恫嚇不成,釜底抽薪破產,那麽欺騙、暗算?白鐵梅身陷重圍孤軍奮戰,險象環生啊!自己雖近在咫尺,卻難助一臂之力,縱有經緯之才萬夫之勇,也是有力無處使啊!為什麽這障礙是她老爸?是別人多好呀!
煤油燈燈蕊起結,火焰忽閃忽閃,陳無柄躺在竹椅上迷迷糊糊,書掉落地上。診所門被輕輕推開了,一個黑影無聲無息閃了進來,慢慢走近竹椅似乎觀賞陳無柄睡姿。
突然,黑影飛起一腳直踢褲檔,陳無柄迷糊中感覺勁風襲來,練武人的直覺本能令他一翻身滾落竹椅。嘩啦一聲竹椅破碎,陳無柄一腳把竹椅殘骸踢向黑影,趁機翻身跳起,喝道:什麽下三濫報上名來!黑影躲開竹椅沒有說話,他手指直取眼睛,攻人所必救。
陳無柄左手一拒,右手直掏心窩,忽然發現黑影收回手指,右腳正朝檔部踢來,原來攻上是虛招,毒辣在下部,時間緊迫急忙屁股一扭,右腿後移左腿硬接了他一腳。
黑影這一擊又不中,翻身把煤油燈踢飛,啪的一聲,油燈破碎診所著起火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