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無柄診療所
第二天陳無柄和李雪雁到藥材公司進中藥，回到鋪子就忙著分門別類放入藥櫃抽屜。李雪雁幫著陳無柄，把製作好的無柄診療所牌子掛上大門頂上，然後回到鋪子展開朱紅紙寫對聯。在白家村，陳無柄每年都要寫春聯，寫了自家的也幫鄰居寫。
“李雪雁，我們診療所的對聯，你說寫什麽好？”陳無柄舔著毛筆轉頭問雪雁。
“陳無柄，很多鋪子的對聯都是，商意興隆通四海，財源旺茂達三江，或者，顧客盈門天天到，財運如潮滾滾來。這好像跟診所不大相稱呀！”李雪雁走近來望著他說。
“是呀，雪雁，那是貿易公司或者賣貨商店的對聯，我們不能用它。藥店的對聯是什麽？”
李雪雁歪頭想了想，這藥店好像沒有什麽特別對聯，都是跟春聯差不多的吉利話，我作它一副怎麽樣？“陳無柄，就寫：廣集天下奇草，消散人間病痛。你看怎樣？”
陳無柄輕輕念了一遍，搖頭說：“平仄沒錯，對仗也很工整，你李家書香門第文彩很好。隻是人間病痛太多，現在醫學對不少病很無奈，對聯口氣太大，看著就覺得是吹牛的。”
“那麽，換上奇藥救蒼生，妙手震杏林呢？陳無柄，這個可以嗎？”李雪雁覺得這個很配他的醫術了，他獨特的接骨術，挽救那些要截肢的人，石灰水救鍾山紅都是奇藥。
陳無柄想了想，還是不合適：“雪雁，這個對的也很工整，基本符合診所的情況，隻是有點像患者送錦旗的讚語。別人說還可以，自己讚自己就有驕傲自大之嫌，同行看了要不服氣，我想了一副：但願眾生皆康健，不惜架上藥生塵。雖不夠工整但表示了我們願望。”
李雪雁念了幾遍，雖不夠工整也過得去，這表示了醫者的偉大胸懷，辦診療所是為了大家的健康無病痛，並不是為了賺錢發家。也就是說，這裏不賣假藥，不坑病人，這巧妙的表示比自吹自擂醫術高明、用藥奇妙要好得多！這陳無柄還是廣告的行家哩！
“陳無柄，這對聯立意很好，也很新鮮，別的店家絕對不會這樣寫，架上藥品賣不出去那不血本無歸了嗎？他們不知道，為了大家的健康不惜血本無歸，那就是不坑人無假藥顧客就更多光顧，藥品怎麽會賣不出去呢？陳無柄，把架上換成我家，這樣就工整了。”
陳無柄拍了一下腦袋，嘿嘿笑道：“對呀，眾生對我家，工整了，真不愧是書香書第的才女呀，佩服，佩服！但願眾生皆康健，不惜我家藥生塵，就是它啦！”
李雪雁聽了誇讚很興奮，心裏很為自己的文才驕傲，這是那白鐵妹望塵莫及的。她能打架是武夫之流，像男人婆一樣，女人要溫柔嬌媚體貼，她一樣也沒有。就是遇到陳無柄可憐她，若是別的男人她那是自己的對手呢？等著，我肯定能打敗她！
陳無柄寫好對聯，李雪雁把它移到櫃台的一頭涼幹，還有紅紙，陳無柄揮筆作詩一首：荷鋤頭挖來山中草，蒸煮練成續命丸。跌打骨折風濕病，腰痛慢肝總周全。
“哇，陳無柄，沒想到你很會作詩哩！這不是你製藥的寫照嗎？很不錯呀！”李雪雁用本地話讀了讀詩很順口，普通話讀押韻差些也可以，就大加稱讚起來。
“什麽很會作詩？信口雌黃的打油詩而已，”陳無柄謙虛的應了一句：“這就是從製藥中想到的，雪雁，這不過是手癢寫著玩，你覺得不錯嗎？好在那裏呀？”
“有才人寫的東西當然不錯，這就叫出口成章！好就好在它真實、貼題，我想拿它當廣告也很好哩，把你主要的治病特長都包括在裏麵了，就把它貼在那麵牆上好啦！”
“哦，真能當廣告那就貼上去吧，這不算自吹自擂吧？”陳無柄笑一笑也就同意了。
陳無柄和李雪雁出去貼對聯，看到門外有好些人在圍觀。“嘩，無柄診療所，難道還有個有柄診療所嗎？”一個路人嗬嗬笑著，“無柄診療所，是不是診所都是女人呀？”一個路人打趣說：“哎，有柄診療所是治男人不中用的，無柄診所是治男人太中用的！該你進去了。”
陳無柄貼好對聯，那些圍觀的說笑人就不做聲了，不惜我家藥生塵，很難得呀，開店不就是求財嗎？藥生塵血本無歸圖什麽？他不是雷鋒也是個正直童叟無欺的人，現在到處是騙子假貨，這樣的人還該訕笑麽？這老板真是與眾不同，店還沒開張他們就記住了這診所。
陳無柄對圍觀的人拱一拱手：“各位父老鄉親，敝人陳王六，號無柄，借貴地一方開個小診所，明天開張，凡有身體不適的鄉親診金免收，藥品明碼標價，各位可以貨比三家！”
“哦，原來這王六叫陳無柄，怎麽叫這怪名字呢？那不叫人誤解嗎？”圍觀的人恍然大悟，這無柄診療所其實是陳無柄診療所。因名字怪異聽過就記住了，而且當新聞傳開去。
回到鋪子李雪雁笑道：“陳無柄，你有才，這店名怪異對聯特別，引起好奇，你雖沒行醫也有人替你宣傳了。明天開張把同學朋友都請來慶祝一番，擴大影響好嗎？”
陳無柄麵露難色，苦笑一下：“雪雁，恐怕不成，囊中羞澀低調些，還是算了吧？”
“陳無柄，那家店鋪開張不慶祝呀？你這樣悄悄開張周圍店家要小瞧，朋友要責怪，再窮這個也不能省，不就是沒錢嗎，我這裏有幾百元，做個慶祝儀式，擺幾桌招待朋友夠了吧？”
“雪雁，你到這工作還沒發工資給你呢，我怎麽能要你的血汗錢？”陳無柄搖頭擺手不同意，這要給她父母和其他人知道自己成什麽了，吃軟飯的無賴麽？
“陳無柄，什麽你的我的？是不是做了老板瞧不起我這工人，用工人的錢很掉價是不？”
“不是這樣的，雪雁，我們是同學好朋友，我從沒把你看成我的工人，你到處找工作被流氓擠兌，這點錢得來很不容易，我怎麽能拿它請客吃飯揮霍掉呢？”陳無柄極力解釋。
“你還認我是同學好朋友，陳無柄，還記不記得我曾經雇你當保鏢？就當這錢是保鏢的工資，當初欠著現在補發成不成？”李雪雁幽怨的望著他，提起了當年的事。
“雪雁，你永遠都是我的同學好朋友，當初說好是免費的保鏢，給予男朋友的待遇，現在翻悔要錢，那不是卑鄙無賴了嗎？別人要以為我敲詐勒索，我還怎麽做人？”
李雪雁心裏怨他，我不要做好朋友，我要做女朋友，死木頭人！她拉下臉悻悻的說：“陳無柄，虧你還記得是我男朋友，你不是自稱無賴嗎？敲詐一下女朋友很自然啊？”
陳無柄心裏咯噔一下，糟糕，怎麽給繞進去了？她能言善辯，說不過她的。“雪雁，我是自稱無賴，不是卑鄙無賴呀，當初不是說我這男朋友是冒充的嗎？敲詐就是過分啦！”
“陳無柄，男朋友的待遇都享受了，別人相信是冒充的嗎？不是男朋友怎麽會不惜跟土霸王作對，搞黃那20萬元的敲詐呢？那竹節蛇的花瓶碎片是你偷走的吧？”
李雪雁的話讓陳無柄吃了一驚，偷花瓶碎片誰也沒猜測是我，她怎麽看出來了呢？她堅持說我是男朋友什麽意思？不好，再說下去不知她還抖出什麽來，就此打住！
“好吧，好吧，李雪雁，我說不過你，我要錢成了不？你說這慶祝怎麽辦，我聽你的！”
李雪雁看他投降了微笑了一下，沒有極力反駁就得承認是我男朋友，你早該聽我的啦！
“你的親人、親戚都不在城上，通知不互他們了，就叫上同學、那些幫過你的朋友來熱鬧一下，他們送上幾個花籃在門前一擺，看著也喜慶，陳無柄，你以為呢？”
陳無柄猶豫了一下，麵有難色：“雪雁，這同學嘛，僅叫我們知心的幾個好不好？不是我不喜歡他們，也不是舍不得花錢，不喜歡熱鬧，是不願意驚動一個人。”
李雪雁驚訝的看著他：“陳無柄，這事光明正大，你天不怕地不怕，顧忌的這人是誰呀？”
陳無柄歎了口氣：“你不知李文輝嗎？他在工商局，我辦執照都是繞過他的，診所剛剛開張，立足未穩，他要使壞我們就很被動，為了避免節外生枝最好避開他呀！”
李雪雁想想也是，李文輝不但是陳無柄對頭也是自己的對頭，他陰險毒辣使壞是必然，拆散自己和任興家就是他使的壞。“好吧，同學就隻叫林美芳、鍾山紅、鄧冠文、龐衝，我家父母、林美芳家父母。他們已經知道你開診所了，陳無柄，你看成嗎？”
“成，生我者父母，知我者雪雁也！再叫開發區那兩個工頭，和介紹租房的張老板。”
意見統一，兩人分頭去通知人，準備儀式的東西，聯係明天的宴席。
第二天正好是星期天，早上十點客人都到齊了，李校長家、林堅家、鍾山紅家、兩個工頭都送了花籃，林堅主持了儀式，在鞭炮聲中揭開蒙在招牌上的紅綢，客人祝賀診所紅紅火火，然後切發糕吃見者有份大家一齊發。餐館搬來桌椅板凳擺上宴席。
主人招呼客人入座，陳無柄舉杯致敬感謝光臨，李雪雁也跟著致敬，然後互相祝酒，為了健康幹杯！氣氛熱烈，歡聲笑語，賓主盡歡而散。無柄診療所正式開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