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開張第一天
宴席吃散，陳無柄和李雪雁正在一個個跟客人道別，這時候來了一個老婦，問無柄的王六是誰，工頭方老板聽了哈哈大笑道：“阿婆，診療所是無柄的，王六可是有柄哦！”客人和看熱鬧的都笑起來了。陳無柄仔細一看，她正是健民藥店看到醫生誤診為胃病阿婆。
“阿婆，你找的王六就是我，請問你有什麽事嗎？我能幫你什麽？”
“哎喲，年輕得很呀，你是王六？你會看病嗎？”阿婆抬起昏花老眼，不相信陳無柄。客人和看熱鬧的都想看無柄的王六，他怎麽應付這種尷尬的局麵。
“阿婆，我是王六，會一點看病，我看看你，氣色不好呀，是不是夜間拉肚子，現在肚子不舒服？早上不想吃東西想要吐是嗎？阿婆，你這病好久了，沒看醫生？”
陳無柄這樣一說要走的都不走了，奇葩呀，不號脈什麽也不問，摸也沒摸，看一眼就說出她的病症，大家都要看看這無柄的王六如何出糗，猜得牛頭不對馬嘴怎麽收場。
“咦——你怎麽知道的？”阿婆抬頭審視這王六，還是那麽年輕稚嫩：“你真是王六？你說對了，唉，天亮前內急，拉稀了，肚子隱隱扭痛，一點胃口也沒有。唉，這老胃病，看過幾個醫生了，就是不好。你很年輕呀，怎麽知道我這個病的，有辦法治嗎？”
客人和看熱鬧的都目瞪口呆了，原以為陳王六是喝醉了信口開河，等著看笑話。沒想到竟然說對了，是真厲害看出來的呢，還是鴻運當頭吉星高照猜測對了呢？
“阿婆，我是真王六，如假包換，是很年輕，但有些經驗。阿婆，我看你這病不像胃病是腎病，所以治不好。如果你相信我，就請進診療所，我給你好好檢查好嗎？”陳無柄酒量很大，雖然喝了不少的酒，沒有醉意，那麽多人圍觀他要表現一番。
阿婆猶豫不決的欲進未進：“小王六，我這老病花很多錢了，都治不好。你能看出我的病症，像有點本事的，你接手治，要多少錢呀？我，我沒有多少錢了。”
“阿婆，你是無柄診療所第一個病人，今天看病拿藥全免費！給三天藥，好轉了再來！”
陳無柄的話讓在場的人都覺得意外，做商意講究吉利，第一個發市是好兆頭，怎麽可以免費呢？而且這是一個重病的人，費用不低，不像散發糕不值幾個錢，這王六怎麽了？
“不，不，小王六，你很有善心，惜老憐貧，我希望你診所興旺發達，第一個發市是要給紅包的，討個吉利。”阿婆抖抖索索摸出10元錢走進診所：“小王六，開張大吉！”
陳無柄號了脈，叫伸出舌頭查看，又翻開眼皮察看，那天猜測沒錯，是五更瀉。腎虧不製水累及脾胃寒凝，腎病是本腸胃病是標，必須標本兼治除寒去濕健脾。
陳無柄拿過醫案本登記姓名住址開方：白術二錢，茯苓三錢，幹薑一錢，吳萸一錢，黨參二錢，芍藥二錢附子五分，生薑三片，大棗三枚。李雪雁拿起小稱，照方抓藥。
李校長夫婦看來了商意就沒走，要看看女兒做這工作怎樣，她第一次接觸中藥，陳無柄短短幾天培訓能成嗎？李雪雁稱藥沒經驗，對錢、分估量準確率很低，要加減多次才稱好，幸虧抓藥就一個人，不用手忙腳亂，費了別人兩倍的時間，總算把三付藥抓好了。
這時又來了兩個買藥的人，一個要買補中益氣丸，這個容易李雪雁一下就找到了。一個要買西藥，處方是：保泰鬆2X3X2/麥迪黴素2X3X2/紅黴素2X3X2強的鬆2X3X2衛生素B12X3X2李雪雁就有些茫然了，這不是整瓶要，而且找不到強的鬆。
“陳無柄，你看這處方，”李雪雁把處方遞給陳無柄，意思是賣不賣：“強的鬆沒有呀？”
“哦，雪雁，強的鬆就是醋酸潑尼鬆，為了方便群眾，散拆也賣，顧客第一嘛！”
“那怎樣收費呢？”李雪雁業務不熟悉，覺得沒頭緒：“陳無柄，拆散了以後賣給誰呢？”
“沒關係，雪雁，以後也有散要的，沒有就歸損耗了。收費公式是這樣：單價除以瓶裝量乘以片數乘以百分之十。”陳無柄給李雪雁交待清楚，這時又進來一個老頭。
李校長夫婦看李雪雁雖然不熟練，也能勉強應付，短短幾天能夠這樣也真難為孩子了，這診療所一個人真的不行，看著病有顧客買藥，等待不了就走人。陳無柄確是很優秀，他的醫術很神秘，絕對有發展潛力。雪雁跟他很融洽，但願她的熱情能暖這王六的心。
“喲，是個小王六呀，我聽說，今天看病不收診金，你能幫我，看看是什麽病嗎？”
陳無柄和顏悅色的應道：“是的，老叔，今天免診金隻收藥費，沒關係，來，我看看！”
老頭坐下伸出手放在小枕頭上，陳無柄看他臉色晦暗行動遲緩，衣衫破舊是個窮人。把過脈，他六脈遲緩，猶其腎脈沉遲無力幾乎摸不到，舌有白苔，氣息短促。
“老叔，你腰痛腿腳酸軟沒力，怕冷動則氣喘，這病很久了，五髒皆虛，腎虛猶甚，慢慢加重的，為什麽沒看醫生呢？”陳無柄說出了他的病症，指出了病的原因。
“小王六，你說以都對，就是腰痛腿腳無力，以前沒這樣厲害，近年來加重了。沒錢呀，有錢那能不看醫生呢？唉，能有飯吃就不錯啦！”老頭目光黯淡滿臉戚然。
陳無柄看他穿的是勞動布工作服，應該是個退休工人，怎麽會這樣窮困呢？是發生了家庭不幸，還是出了什麽事：“老叔，你是退休工人吧？有公費醫療的單位應該管你呀？”
老頭長歎一聲：“是又怎麽樣？上班的人都沒發工資，能給退休的嗎？公費醫療是可以報銷，單位沒錢怎麽報？我前年下半年到現在，一分錢也沒報上呢！”
陳無柄聽了心裏很不是滋味，這老頭的單位也太差勁了，退休老人沒發退休金就沒有生活來源，看病需要墊錢然後報銷，報不上就難以繼續。那些做官的都幹什麽吃的？有心要幫助這老頭，隻是五髒皆虛調養非一兩月不效，診療所剛開張負擔不起啊！
“老叔，你這虛損病吃幾付藥不能見效，我剛開張十分抱歉幫助不了你，對不起了。”
“小王六，我知道，你沒有這個義務不用道歉，你有這個好心就不錯，麻煩你我走啦。”老頭起來慢慢的走出去了。又進來些買藥的人，李校長夫婦看雪雁能應付也走了。
過了一個鍾頭左右，進來了五六個人，他們是聽了第一個顧客老婦對小王六的描述，慕名而來，看一眼就能說中症狀的醫生實在少有，他們要看看小王六的神奇醫術。
“小王六，看看我這是什麽病？”一個頭發斑白彎腰抱肚的老頭首先走近診病桌子。
陳無柄看他臉色黯淡無華，說話中氣不足，一手抱著肚子，比別人多穿衣服，心裏有數了：“老叔，你肚子痛多久了？來，我先把把脈看是什麽原因，肚子痛可不好受喲！”
“咦，小王六，你真成，黃三婆沒瞎說，真的一眼就看出我肚子痛呀！唉，昨天夜裏就開始痛了，大便不實，藥店醫生開了土黴素，吃了沒多少用，你說這是什麽病？”
陳無柄把完脈，緩緩的說：“老叔，土黴素是治肚痛泄瀉的藥不錯，土黴素是抗菌消炎藥，用於細菌性腸胃炎。老叔，你這不是細菌性的所以吃了作用不大，你這是脾胃虛弱吃了寒涼食物，寒氣內結肚痛，吃兩付藥就止瀉止痛，再吃幾付補益藥就恢複健康了。”
“好呀，小王六，你能看出病症說出病因應當能成，別的醫生什麽也不說就開藥啦！”
陳無柄給他開了附子理中湯加芍藥、元胡，讓李雪雁抓藥。下一個是中年婦女，麵色潮紅手按少腹，陳無柄看她脈象左邊寸澀關弦緊，那是肝氣鬱結血脈不利。
“大嫂，你是不是脅肋刺痛，頭暈胸悶沒有食欲呀？”陳無柄又小聲問：“你是不是痛經？每月經期正常嗎？”那大嫂看王六是個青年男子，可能還沒結婚，正感到難以張口說病情，一個毛頭小子知道月經嗎？抱著試試看心思，沒想這小王六竟然說中了。
那大嫂羞澀的點頭承認，用很小聲音說：“正是痛經，我這胸肋、少腹都痛，月經不正常，經血色暗有血塊，白帶多。頭暈胸悶吐酸水，到了經期更難受。”
陳無柄點點頭，自己診斷對了，給她開了三付逍遙散囑咐她開朗些，唱唱歌很有好處。
下一個是老婦，她腰酸腿軟沒力氣，那是氣虛、腎虛有寒，給她開了兩盒龜鹿補腎丸。下一個是壯漢捂著一邊腮幫，不用看就知是一個牙痛病人，陳無柄進櫃台取出一小瓶藥酒，攝子夾了棉球浸了藥酒塞進牙病處，讓他咬緊五分鍾之後就不痛了。
陳無柄吩咐壯漢明天再來放一次藥，讓李雪雁收費3元，明天就不再收費了。一個漢子背了一個哭哭啼啼的小孩進來，他騎單車摔傷了腿，腳踝黑腫老高。陳無柄取出家傳‘腫痛消’一邊塗藥酒一邊按摩，七八分鍾後腫起地方就癟下去，哭喊也停止了。
紅日西沉，顧客也走了，李雪雁數了數營業額是126元，診療所開張不算失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