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四十九章 兩把槍
“對不起,兄弟。”
黃小兵不忍再看,現在的他,連抬起頭的力氣也沒有,更沒有抬起頭的勇氣。
這是對一個男人最大的侮辱,他從未想過這種事情會發生在馬佳文身上。
如果時間能夠倒退,他肯定不會帶著馬佳文到這裏來。
可時間永遠都是單向流動的,世上也沒有後悔藥。
他想起剛才馬佳文說的話,這個對著父母和兄弟有著無限眷念和歉意的小子,今天就這麽陪著自己走到了這一步。
黃小兵想著想著,頭腦已經混亂起來,也不知道是因為身體上帶來的痛苦,還是因為失血過多所致。
他此刻唯一的念頭,就是活著走出去,再回來報仇。
儲酒室傳來了馬佳文的吼叫聲,接著是酒瓶子摔碎的聲音,緊接著,馬佳文的吼叫聲變成了低沉的呼喊。
黃小兵握緊了雙拳,指甲嵌入了皮肉裏。
他無比希望自己此刻是一個聾子,這樣就聽不見那些讓人感到無比揪心和痛苦的聲音,可他越是抱著這種想法,聽覺卻變的越是敏銳。
撕啦一聲。
黃小兵打了個寒磣,他知道,自己的小弟,馬佳文最後一道防線已經被撕扯下來了。
打台球的幾個打手突然大笑起來。
這些笑聲是那麽刺耳,黃小兵想要捂著耳朵,但就在他雙手放到耳朵上的前一刻,他聽到了奇怪的聲音。
噗噗兩聲,接著是輕微的撞牆聲。
他順著聲音往地下室的門口望去。
隻見鮮紅的血像蛇一樣從地下室的防盜門和地板的間隙間流了出來。
防盜門被人從外麵推開。
靠近門的打手以為是同伴進來了,走過來問道:“什麽事?”
回答他的,是一把帶著血的鋼刀。
謝天將鋼刀從那人腹部抽了出來,輕輕推了推倒在自己身上的打手,打手捂著腹部,口吐鮮血倒在地上。
鮮血染紅了謝天的衣服和褲子,他踩在血泊中,看起來就像一個從地獄走出來的魔鬼。
打手們和保安都是一愣,一個打手吼道:“你是什麽人?!”
謝天搖了搖頭,這種時候問這種問題,不是傻子還是什麽?
痛毆黃小兵的兩個打手也止住了動作,轉身看著這個不速之客。
謝天快步向黃小兵走去,黃小兵卻突然大吼一聲:“那裏,儲酒室!”
謝天二話不說,一個轉身,一腳踢開儲酒室的木門,略一皺眉,一腳踹了過去。
正提著老二要破菊的保安頭子隻來的及轉身看了一眼,但還沒看清楚來人的臉,整個人就被一腳踹飛了出去。
他一米八五的身體飛出去兩米,直接砸在酒架上,頓時響起一片嘩啦啦的聲音,數十瓶酒被撞碎裂,無數玻璃渣子和酒水四處飛濺,空氣中彌漫著濃鬱的酒香。
馬佳文****著下半身,已經癱軟在地上。
謝天眼中不帶絲毫感情,看著讓人發寒。
他蹲下身,拿起馬佳文的褲子放在他身上,然後站起身看著在破碎酒瓶子中呻吟的保安頭子走了過去,拉著他的手,將他從酒瓶中拉死狗一樣扯了出來。
保安頭子頭暈眼花,緩過神來,還未理清思緒,就看到麵前這個男人低著頭看著自己的下身,還未等他反應過來,眼前就是一花。
謝天手裏捏著半個酒瓶,狠狠向保安頭子****的雙腿之間紮去。
保安頭子殺豬般哀嚎一聲,下一刻,哀嚎聲變成了淒厲的慘叫,因為謝天將手裏的半個酒瓶轉了一圈。
一片血肉模糊。
謝天站起了身,說道:“你這種人,殺了都算便宜你。”說著踢了一腳酒架的支腳,往後退了兩步,兩米多高的酒架搖晃兩下,轟然倒塌,成百上千瓶酒掉了下來,將保安頭子賣在下麵。
謝天轉身,門口已經被堵住了,幾個打手和兩個保安被謝天的舉動嚇到了,根本就沒敢衝進屋子。
謝天走了兩步,將馬佳文擋在身後。
他的身體並不算高大,但馬佳文一邊穿著褲子,一邊別過頭看著謝天的背影,覺得心中無比安定。
直到此時,他才嗚咽著輕聲哭出來。
門口那幾個打手認出了謝天,又看到剛才謝天將保安頭子第三條腿廢掉的一幕,下意識覺打起了寒顫。
這家夥,怎麽專挑這種地方下手啊!
眾人心中惴惴,左右看看,將下意識往後退了退。
兩個酒吧保安不知道謝天的厲害,見自己老大被人弄殘了,心中火氣,相互看一眼,掄著橡膠輥就衝了過去。
謝天抬起一腳,將一個保安踢飛,伸手一擋,擋住了另一個保安的橡膠輥。
自己這全力一擊,這家夥竟然就這麽用手臂輕輕擋住了,保安大駭。
下一刻,一股巨力從側腰處傳來,哢哢的肋骨斷裂聲響起,保安身體一歪,橡膠輥掉在地上,緊接著整個身體也癱軟在地上。
剩下的打手心中駭然,這家夥的實力太過恐怖了吧?
謝天一步一步向前走,打手們一步一步往後退。
打手們後退到台球桌前,其中一個打手冷冷笑了笑,迅速彎腰從台球桌下取出一隻手槍,然後站起身,將槍口對準了謝天。
“媽的你很能打嗎?”持槍的打手惡狠狠道,眾打手這才鬆了口氣,覺得身上的壓力頓時消失不見,連呼吸也順從了許多。
謝天並沒有說話,腳步不停,往那打手走過去。
“站住!”那打手急了,連忙喝道,“再過來我就開槍了!”
在道上混的,槍都是最後殺手鐧,隻要拿出了槍,就表明了自己的決心,一般情況下,被槍指著的人往往會就範,畢竟留著一條命比什麽都重要。
但謝天並不是普通意義上在道上混的。
他又走了兩步,持槍的打手已經慌亂了,握著槍的手在不停顫抖,“你,你站住,我真的開,開槍了……”
謝天再往前一步,那打手下意識扣下了扳機。
沒響。
謝天一手奪過那把手槍,拉膛開保險扣扳機,一氣嗬成。
槍聲響起,近距離發射的情況下,打手大腿上多出一個拳頭大的血窟窿。
謝天三兩下將這支山寨手槍拆卸成了零件,捏著彈夾,拇指一顆一顆的撥出子彈,冷冷道:“玩槍,我是祖宗。”
嘭的一聲。
酒吧裏,一蓬血花炸開。
M2狙擊槍的合金子彈頭穿過花格子的肩膀,又打在一個玻璃酒桌上,玻璃鋼桌麵頓時龜裂出無數碎細的裂紋。
花格子男人慘叫一聲,再也不敢往前走出半步。
這是第三槍了,酒吧裏十多個打手和保安卻愣是沒有看到開槍的人。
他們最後才想到了一個可怕的可能:狙擊槍!
一把槍,封住了所有人的路。
一個手裏黑影從大街對麵走了過來,手裏提著充滿金屬質感的狙擊槍,旁若無人的穿過大街,慢步走到酒吧門口。
花格子無比恐懼的自言自語:“開玩笑吧?!”
夜色中,紫夜的眼神格外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