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量身定製
順著冰彤長老手指的地方望去，那些竹子之上一個個小洞並不顯眼，可靈若卻看的清清楚楚，那些小洞也不深，遠遠看去就像無數個不規則的黑色物體印在竹子之上似的。
“看，竹身上根本沒有出現太大的損傷，那些光刃甚至像是為它們撓癢癢似的，所以，狠這點，不達標。”冰彤仙子拖著冰藍的雪紗在鋪著竹葉對林子中踱步，“第二，看，僅僅是一個小靈術，竟然攻擊至了周圍分部不規律的竹身之上，所以，在方才你所釋放出來的光刃之中，一定還有些光刃沒有沒入目標，直接朝著竹林之中而後去了，所以，第三點，準，完全不達標。”冰彤長老有條不紊的分析著，最後，下了一個結論，“三項有兩項都沒有達標，丫頭，你可要好好磨練一番了。”
“磨練？”捕捉到冰彤長老話中的關鍵處，靈若的臉上隱隱泛出些期待，磨練什麽的，其實……她還蠻喜歡那種在生死之間搏鬥的感覺。
“雖說你的修行速度實在不錯，可若是按照你這質量，用不了多久，你會被反噬的，更嚴重些的話，一定會走火入魔。”冰彤仙子走上前，留給靈若一完美的背影。
“師父，那我可以去哪裏磨練？”靈若跟著她上前，有些興奮的問出口。
“怎麽，丫頭很喜歡磨練嗎？”冰彤仙子驚訝的轉過頭，所謂磨練，其實換一種說法便是吃苦，在她修行生涯之中，幾乎沒有見到過竟然對吃苦頗有興致的修士，當然，這要除了眼前的靈若，以及十年前自己的那名弟子……
“當然了，我覺得冥想十日都比不上磨練一日的收獲。”靈若如實回答。
“好，”冰彤仙子應下她的話，“既然如此，那你今後每日天還未亮時便自山腳挑滿滿兩擔清水來我雪羽宮，途中若是灑出一滴半點的水，那麽你便要回到山腳，重新開始。”
“一滴水都不行嗎……”靈若自言自語道，“師父，漏出一滴水與滿滿的水之間的差別，您看的出來嗎？”
誰知，聽聞這話的冰彤竟然輕笑了一聲，“傻丫頭，這兩者之間當然有差別，即便你隨便摘下這竹林之中任何硬殼竹子的枝葉，隻要道行足夠高強，稍稍一感知便能知曉。”
“這麽說……”
“所以，丫頭你可別想糊弄我啊，三年前書綺剛入門時還想忽悠我來著，後來被我一眼便發現了，我罰她去藏經閣麵壁了整整一年，期間除了送飯菜的侍女之外，不許任何人見她，而若是你也翻了這種錯誤的話，我對你，怕是會更嚴……”冰彤長老轉身，好看的眼眸觀察著靈若。
“靈若一定不會辜負師父期望！絕不會存僥幸之心。”靈若猛地抱拳，信誓旦旦的承諾。
“好，那今日你便先回去將你的屋子打掃一下吧，記得，明日天亮之前便要將兩桶清水送至雪羽宮宮門前。”冰彤仙子最後提醒了靈若幾句，接著便蓮步款款，朝著山頂緩緩走去。
而那清音閣中本來就足夠整潔，將屋子之外的竹葉掃開後，又將那石桌上的茶具擦拭的幹幹淨淨之後，靈若便回到閣中，踏下睡著白璃，而或許因為近日太過勞累的緣故，這一夜，徹夜好眠。
窗外還有些薄霧繚繞在空氣裏，而那螢光屋中卻傳來了陣陣雞鳴。
睜開惺忪的睡眼，看著窗外還未亮的天，心中昨日冰彤長老說過的話立馬便蹦了出來，靈若快速的起床穿衣，簡單的洗漱之後，看了看依舊還在熟睡的白璃，輕手輕腳的便走出了清音閣。
“書綺師姐？”看著前方那個曼妙的背影，靈若有些不確定的喊出口，而那個身影聞言後頓了頓，接著便轉了過來。
“書綺師姐，天還未亮，你這是要去哪兒？”靈若幾步走上前，與書綺並肩走著。
“哦，你不知道嗎？師父早上必須要喝一杯清茶，而那拿來浸泡茶葉的清水，以及茶葉，都要是自井中剛打起來的水，以及自茶山之上摘下來不過一個時辰的新鮮茶葉。”書綺的右手邊依舊挎著一個大大的竹籃，不過此時那籃子裏卻是空無一物。
“是嗎，怪不得昨日師父要我天未亮時便去為她擔兩桶清水送去她的雪羽宮……”靈若似是明了。
“咦，師父讓你擔水嗎？正好呢，為師父采摘茶葉這事這幾年來一直都是我在做，不過，據我所知，在我入門前，這些事一直都是侍女在做，看，如今師妹入了門，竟又讓你來挑水，”書綺說到這裏癟了癟嘴，眼睛看著腳下崎嶇的小路，又接著道，“真不知道師父在想什麽，這些明明可以交給侍女做的事情，偏偏要分配給咱們，這不是折磨我們是什麽，每天連一個好覺都不能睡，隨時都要留心著公雞打鳴了沒有……”
“師姐養雞是為了早上打鳴，以此作為起床信號嗎？”靈若側頭問她。
“對啊，想當年我剛入門時老是睡過，後來挑水的時候漾出來了一小攤水，可是已經沒有時間讓我再下山一次了，所以我便硬著頭皮將那兩桶漏出來一些的水挑給了師父，那漾出來的水真的很少，可沒想到師父竟然隻瞟了一眼便看出來了，因為這事，我還被罰進藏書閣麵壁了整整一年呢，那一年裏，我也就見過幾次那送飯菜來的侍女……”
“好啦，我要走這條路上山了，靈若師妹，你順著這條路一直向下走，途中會經過幾條岔路，一定不要走進那些岔路了，不過在第三個岔口的時候你要走入右邊的岔路，而後便一直向下，便會到山腳了。”書綺側身走進左側的一個岔路，而後彎下腰為靈若指路。
“謝謝師姐，師姐，待會兒路上小心些。”靈若心情甚好的與她道別，原本在來之前自己還擔心了好久怕找不到下山的路，畢竟每次來這玉女峰都是用飛的，不過，這一遇到書綺，最大的問題便立馬迎刃而解了。
雖說下山的路有些不好走，可一路哼著小曲兒，倒也是不知不覺便到了山腳。
誒，是那口井嗎……剛走下山腳，便見一口石井坐落於左側的草叢旁，靈若幾步走過去，拿起那井邊備好的兩個大木桶便將其中一個桶係上繩子緩緩放入井中，待那木桶全部沒入水中之後便將繩子慢慢的向上拉著，那盛滿了清水的木桶，也被靈若一點一點艱難的拉了起來。
半刻鍾之後，兩個木桶都已裝的滿滿當當，靈若蹲在井邊，認真的看著那桶中的水麵，待它們不再泛起漣漪之時，這才小心翼翼的站在那扁扁的擔子之下，用纖薄的肩膀將兩桶極重的水桶挑了起來。
怎麽會……這麽重……
這是靈若挑起那兩個木桶之時的第一個想法，在看到那巨大的木桶之時，雖然已經做好了會承受意想不到的重量，可還是沒想到，竟然這麽重！！她緊緊咬著嘴唇，一步步朝著山上走去，可奈何這山路也不好走，路上是不是有些攔路的石塊就不說了，這路還特別陡，若是一步跨的大些，身後的水肯定會灑出來些，可若是跨的小些，那體力的消耗恐怕容不得她支撐到到達山頂的那一刻。
全神貫注的控製著步伐的大小與呼吸，不知道自額上滑下了多少滴汗，終於到了山腰；極其小心的放下肩上的擔子，靈若送了一口氣，卻像是全身的骨頭都散架了似的，身體各處的力氣也在那瞬間被吸走，她後退幾步，靠在路邊的一塊的巨石旁，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抬眸間卻不經意看到了那水桶之中的水。
靈若的心在那一刹間仿佛凍結了，她的甚至都覺得自己的表情有些抽搐，隻見那原本被裝的滿滿的左側水桶之中，那漸漸平靜下來的清水竟然連那大桶的一半都沒有，反觀右側情況雖要好一些，可仍不容直視。
好不容易緩過來的氣噎在喉嚨管裏，靈若極其震驚的看著那兩桶加起來還不到一桶的水，也就是說，方才自己這麽辛苦小心挑上的水，還是逃不了再次下山的命運。
可是……可是自己已經沒有力氣了！深呼吸幾口新鮮的空氣，靈若動了動軟綿綿的雙腳，緩緩的將水桶之中的水全部倒了去，而後挑著兩個空空的水桶重新朝著山下走去，至於為何要將水倒了嘛……試問誰會那麽傻？！反正都要重新來過，難不成還要花力氣把這些水背下去？！
再次回到那井邊，甚至顧不得喘幾口氣；幾乎用盡了吃奶的力氣打起井中的清水，做完這一切之後，靈若緩了緩，額上的汗水更是下雨似的往下滴落，她有些無力的挑起沉重的擔子，腳步踉蹌的向前走去，身後水桶之中的水，不出所料的灑了一地。
“師妹……”遠遠的，靈若隻見一個櫻色身影站在山腳之上極近的第一個小坡處，朝著自己揮手，看她那閑閑的樣子，似是已在原地等了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