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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3章 以一當百

  冷眼盯著段南歌,穆景晨很少這樣仰著頭看人,仔細想想,除了年幼時身材矮小不管看誰都要仰著頭,長大之後穆景晨還真就沒再仰頭看過誰,即便是站在北涼的大殿上麵對著北涼的皇帝,穆景晨通常也都是垂著眼回話的。


  心中升起一絲不快,穆景晨問段南歌道:“夫人不打算下馬與我好好說話嗎?夫人可是來求我的。”


  就算這段南歌有點兒本事,他也認可她的本事,但他不喜歡仰著頭看人,若換成秦淵倒還可以忍受,但秦淵的妻子、一個女人……


  “不打算,”段南歌卻完全不給穆景晨麵子,每一句回答都果斷且囂張,“而且小國師別誤會,雖然是我主動找上門來的,但有求於人的可未必是我,小國師覺得呢?”


  穆景晨擰眉。


  這一局,他處在下風,若再沒有辦法逆轉局勢,他怕是要輸。


  “小國師別想了,”段南歌輕笑一聲,“我來替小國師分析一番。若起兵興戰,北涼不懼天宋,可反之亦然,天宋同樣不畏懼北涼,若當真打起來,最終也隻能落得個兩半具傷的結局,得利者自然另有其人,我相信北涼的陛下英明睿智,不會輕易去嚐試那般愚蠢的事情。”


  “更何況若論及商業,北涼西邊的鄰國遠在千裏之外,且兩國之間山河相間,路途艱險,尋常商隊很難在其間來去自如,北涼的北邊是荒涼之地,連個部族都沒有,北涼的南邊是西齊,東邊是天宋,能與北涼通商往來的也就這兩國而已。”


  “這些年北涼百姓才靠著往來通商富足起來,小國師覺得因為一些不足掛齒的小事再加劇兩國之間的矛盾,將兩國之間的關係引至相看兩生厭、老死不相往來的局麵對北涼來說有利可圖嗎?”


  穆景晨仰頭看著段南歌,冷聲問道:“縱然夫人願意忍氣吞聲對北涼此番作為睜一隻眼閉一隻,可天宋的陛下咽得下這口氣嗎?既然終歸是要撕破臉,那我何必賣夫人這個人情?我與夫人,並非友人。”


  段南歌揚了揚嘴角,眉梢眼角都是若有似無的淺淡笑意:“不過是些沒經受過訓練的姑娘罷了,這等小事,何需驚擾陛下?”


  穆景晨動搖了:“夫人說的算嗎?”


  “當然,”段南歌放開了握著刀柄的手,“我夫君的為人小國師還不清楚嗎?他既然讓我獨自前來,那便是默許了我會對小國師做出的所有承諾,左右我也不會為了小國師而背叛天宋。”


  “那……”


  穆景晨剛要答應,突然聽到身後有雜亂的腳步聲和鎧甲摩擦、碰撞的聲音,穆景晨扭頭一看,登時就冷下了臉。


  段南歌也循聲望去,見到一隊一百來人的北涼兵從戎武關裏跑出,不由哂笑一聲:“我在天宋能說的算,但小國師在北涼似乎說的不算啊,看來我是找錯人了。”


  有種在段南歌麵前丟了麵子的感覺,穆景晨冷聲喝道:“是誰讓你們出來的?!”


  “是本將軍!”城牆上傳來一聲中氣十足的高喝,段南歌和穆景晨仰頭望去,就看見了駐守戎武關的北涼將軍馮吉,“一個天宋女人也敢到戎武關挑釁北涼軍威,她這是在蔑視北涼!”


  “讓他們回去!”穆景晨怒吼一聲。


  馮吉不理。


  他既看不慣天宋人的口蜜腹劍、虛偽做作,也看不慣穆景晨的軟弱退縮和自詡清高,他北涼坐擁百萬雄師,兵將個個驍勇善戰,豈會怕他天宋?那些個文官膽小怕事,整日就會以大局為借口,懦弱!

  穆景晨氣得咬牙。


  他雖被北涼上下奉為小國師,也頗受敬重,但軍中的士兵不管有多敬重他,都隻服從將帥命令,馮吉作為戎武關駐軍統帥,他的命令對這些士兵來說是最優先的。


  眼看著那一隊士兵越跑越近,段南歌終於翻身下馬,可這個舉動卻讓穆景晨心道不妙。


  抽出背後的含章,段南歌看著筆直重來的百人,柔聲細語地對穆景晨說道:“小國師,夫君念在與小國師相識多年的情分,才不想將此時鬧大,何況夫君從商,若北涼與天宋之間的商路當真因為兩國交惡而被阻斷,那夫君也是要少賺不少錢,這麵子裏子夫君都給足了,可這結果似乎並不盡如人意,那麽……待會不管發生什麽,小國師都不會怪我吧?”


  話音落,段南歌轉頭看著穆景晨,盈盈一笑。


  穆景晨擰眉:“夫人若是在這裏大開殺戒,以夫人的身份,北涼和天宋怕是要大戰一場。”


  段南歌哂笑:“你北涼都不怕,我天宋怕什麽?家父可是許多年都沒帶過兵了,也不知道我在這兒受了欺負,他會不會親自帶兵出征。”


  話音未落,段南歌就在馬屁股上猛拍一掌,先讓駿馬帶著白鸞蘭九離開,而後雙腿發力,提著含章就竄了出去。


  穆景晨站在原地,臉色冰冷,仰頭望著城牆上自鳴得意的馮吉。


  連站在他麵前的這個女人是誰都不知道就敢隨意動兵,是誰給了他們這自以為天下無敵的自負?就因為這些個武將驕傲自大、頭腦簡單,他才不願與他們共事!

  段南歌提著含章疾奔向前,頂著北涼兵驚詫的視線迎頭而上,揮起含章砍下去的第一刀就見了血、索了命。


  是為了速戰速決,也是為了震懾這些北涼兵,段南歌連從己未那裏學來的新招式都用上了,身法詭異,猶如鬼魅,北涼兵隻要稍不留神段南歌就會從他們的視線中消失,再出現便是他們斷氣殞命之時。


  穆景晨仍舊站在他方才站著的地方,目不轉睛地看著在北涼兵中快速穿梭的段南歌,看著她所過之處血花四濺,看著那一百來個北涼兵一個個倒下再起不來,看著還活著的人的神情從驚詫轉為驚恐嚇得連握劍的手都在發抖,穆景晨眉目淡漠,一語不發。


  她的武藝似乎比他們之前相見時更加厲害了。


  城牆上馮吉的神情變換更是精彩,最後丟了鎮定,猛地從城牆上跳了下來。


  “廢物!一群廢物!怎麽連個女人都殺不了?!”


  “馮將軍且留步,”一把折扇突然橫在馮吉頸前,驚得馮吉目瞪口呆,隨後,痞笑著的秦淵從馮吉身後繞到身前,還禮貌地向馮吉欠了欠身,“馮將軍這麽著急,是要做什麽去?”


  “廖、廖五?”在北涼,廖五爺同樣赫赫有名、婦孺皆知。


  秦淵笑道:“許久不見,沒想到馮將軍竟還記得廖某,廖某真是受寵若驚、感動不已,隻是廖某是不是曾經得罪過馮將軍?”


  垂眼瞄一眼橫在頸前的扇子,馮吉僵著身體一動不敢動。


  廖五爺手中的折扇就是兵器,這事兒誰都知道。


  “廖五爺說笑了,廖五爺都有兩年沒出現在戎武關了,怎麽可能得罪本將軍?隻是……”馮吉又瞄了眼頸前的扇子,“廖五爺此舉著實不妥。”


  “不妥?”秦淵挑眉,嘴角揚起,臉上的笑容卻有些冷,“馮將軍說爺的舉動不妥,那馮將軍你命百人對內子刀劍相向,這舉動就很妥當嗎?內子嬌弱,萬一傷著了,馮將軍你賠得起嗎?”


  嬌弱?看著揮舞著含章生龍活虎的段南歌,馮吉怎麽也不能將柔弱二字與段南歌相連。


  “擅闖戎武關,依北涼律法,該就地正法!”馮吉理直氣壯道。


  “擅闖戎武關?”冷哼一聲,秦淵用扇子敲了敲馮吉的喉嚨,“馮將軍當爺這一雙眼睛是白長了嗎?爺在旁邊看了半晌,內子離戎武關三十餘步遠,近十丈的距離,馮將軍倒是來給爺解釋一下她是怎麽在那麽遠的地方闖了戎武關的?難不成是她的影子突然長至十丈闖進關門了?”


  秦淵的動作輕挑,帶著顯而易見的不屑,氣得馮吉咬牙:“廖五爺這是要為了一個女人跟本將軍交惡?”


  “一個女人?”


  秦淵二話不說,手腕一轉就用扇子在馮吉的腦袋上抽了一下,這一下打得又猛又狠,馮吉沒能料到,被打了個正著,頭一偏,腦側就流了血,馮吉頓時就覺得眼前的景象恍恍惚惚,頭腦裏也昏昏沉沉,卻還隱約能聽清秦淵的聲音。


  “那個女人是我廖五的妻,是你想殺就殺、想剮就剮的嗎?那代價你可付得起?”


  緩過那股勁兒,馮吉怒目瞪著秦淵:“廖五!你不要命了?!”


  話音未落,馮吉已經揮拳打向秦淵。


  秦淵腳步連錯,風度翩翩的躲過了馮吉這一拳:“想要爺的命,憑你還不夠資格!”


  話音落,秦淵把手中的折扇一打,轉手就劃向馮吉的喉嚨。


  扇前的薄刃泛著冷光逼近馮吉的喉嚨,馮吉快速的退後一步躲開,而後立刻再上前兩步,抽出腰間的佩劍就橫掃向秦淵胸前。


  冷哼一聲,秦淵旋身躲開,與馮吉纏鬥起來。


  看著形勢越來越糟糕,穆景晨卻仍舊站在他的地方,一臉淡漠地看著。


  不是他看不起本國將士,隻是秦淵和段南歌是習武之人,且還是個中高手,若動起手來,他們要打殺正規軍的低階兵將簡直易如反掌,馮吉若能調來個千八百人,那興許還有勝算,可區區一百人對段南歌來說算得了什麽?旁人興許不知道,可他跟那段南歌交過手,他清楚得很。


  縱然清楚,他也不會去管,馮吉惹下的事情,馮吉自己料理,這一對夫妻可不好唬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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