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2章 夫妻之默契
因為穆景晨和蒼琮帶著人殺出了大殿,所以蒼劼一夥也都跟著離開大殿,直到大殿裏空無一人,秦淵和段南歌才從房梁上飄然而落,麵麵相覷後毫不猶豫地向大殿後麵走去,從大殿的後門溜出去,然後翻牆溜出了皇宮。
站在宮牆的牆根兒底下,段南歌一邊戒備地東張西望,一邊問秦淵道:“人在哪兒?”
“這邊!”秦淵拉起段南歌就往東邊疾奔而去。
跟在秦淵身側,段南歌又問道:“有人接應嗎?”
“沒有,就你我二人,”秦淵轉頭看著段南歌,一臉痞笑,“怕了嗎?”
“別說笑,”白秦淵一眼,段南歌冷哼一聲,“你當我是誰?”
扯著段南歌突然北轉,秦淵嬉笑著問道:“你是誰?”
揚了揚嘴角,段南歌的眉梢眼角都是若有似無的淺淡笑意:“我可是天宋的宣武王妃。”
秦淵挑眉,頗有些詫異:“爺還以為你要說你是段國公的女兒。”
段南歌撇嘴:“我可不想給爹丟人現眼,胡作非為的時候還是報宣武王妃的名號比較好。”
“……誰帶著你胡作非為了!”秦淵嘴角微抽,而後突然跑進一個茶棚,路過某張桌子的時候手一伸就從桌子下麵抽出了含章,“給你。”
段南歌立刻接過含章,還扭頭看了那張桌子一眼:“怎麽放那兒去了?你也不怕讓人順了去。”
這世間可就這一把含章,還是國公爺送她的,若弄丟了,她非拆了秦淵的骨頭不可!
“放心吧,”秦淵得意道,“就算爺靠不住,廖氏辦事也是極其穩妥的。”
“……你還知道你靠不住啊。”段南歌抽了抽嘴角,對秦淵比以前還厚的臉皮無可奈何。
嘿嘿一笑,秦淵的眼中有暗芒劃過:“看到前麵民宅門口裝模作樣的暗衛沒有?殺進去!”
話音未落,秦淵的手臂突然用力一掄就將手上牽著的段南歌甩到前麵去了。
段南歌在秦淵手臂有所動作的前一刻雙腳蹬地,向前躥出的身形再被秦淵這麽一扯一甩就躥得更遠,衝著秦淵所說的暗衛就去了。
原本看到秦淵和段南歌攜手衝過去的時候,民宅前的暗衛就已經警惕了起來,但他們誰都沒想到段南歌會以這樣的方式突然加速,愣神的工夫段南歌就已經近在眼前,下一瞬黑亮的冷光就在眼前劃過,迸濺的血光模糊了視線,暗衛痛呼著栽倒在地。
旋身甩刀,段南歌才剛站定,速度不減的秦淵就從段南歌身旁掠過,衝進了民宅,隻留下一句讚美:“這刀耍得漂亮!”
南歌的刀法一如既往地叫人驚歎,這傷人不傷命的做法也叫人敬佩。
“你竟然偷跑!”柳眉一豎,段南歌追著秦淵進了宅子。
這看似尋常的民宅裏有一間地下密室,原本是蒼劼與其手下密會的地方,後來就成了蒼劼用來關押北涼武將的地方,在北涼都城的廖氏成員是查到這個地方之後才離開的都城,理所當然地在出城後將這個消息傳給了秦淵。
秦淵倒是不在意北涼的那些武將是死是活,隻是這些武將當中有一人是天宋埋在北涼的細作,北涼都城生變之後,秦淵就讓廖氏的人在撤離時帶走了天宋的細作以及這些細作的家人,隻是沒想到蒼劼會抓捕所有武將,因此廖氏的人隻帶走了這名細作的家人,卻沒來得及將這名細作救走,秦淵會來北涼都城這一趟也是想試試能不能帶走這名細作。
夫妻倆一往無前,下手時盡量控製著隻傷人不傷命,不出兩刻鍾就已經下到密室,找到了被囚禁在這裏的武將。
刹住腳步,秦淵轉身應對追上來的暗衛,段南歌則繼續向前,直衝到那些武將麵前。
“哪一個?”北涼武將的命運由他們北涼的皇族決定,他們隻管救他們的人走,站在敵國的立場上,北涼無將可用正是他們樂於見到的。
扭頭瞄上一眼,秦淵立刻說道:“從右數第三個!”
段南歌立刻找到右數第三個人,先探了探那個人的鼻息和脈搏,確定人還活著才揮刀砍斷束縛那人的鐵索。
聽到鐵索被砍斷的聲音,秦淵立刻扭身衝到那人麵前接住那人下墜的身體,段南歌則默契地衝上前去迎上北涼的暗衛,與秦淵交換了位置。
“夫人,靠你了。”背上那名重傷昏迷的細作,秦淵亦步亦趨地跟在段南歌身後。
“走!”將含章舞得虎虎生風,由段南歌打頭陣,這路不可能開不出來。
兩人帶著一個重傷的細作直奔北涼都城的西城門,斬殺了幾名北涼兵之後就一腳踹開了城門。
“蒼劼的這一支私人軍隊訓練得還真是不錯。”讚美一句,秦淵和段南歌就再一次飛身躍起,從守城兵頭頂飛快地掠過,秦淵背著人徑直西行,段南歌則折轉去到北涼皇帝麵前。
“好久不見,陛下看起來可不太好啊,”落在騎著馬的北涼皇帝身旁,段南歌將含章背在身後,全然不顧不遠處的殺戮,好心情地拍了拍北涼皇帝的坐騎。
這馬可真是不錯。
北涼皇帝看看段南歌,看看秦淵,而後轉頭望向那扇被夫妻倆踹開的城門:“你從宮裏出來?”
嬌俏一笑,段南歌故意說道:“是啊,我從皇宮出來,陛下您是不知道,要把您那太子送進皇宮可不容易了,可花了我不少心思。”
果然,一聽這話北涼皇帝就怒了:“誰讓你把他送進皇宮了!”
他設局把蒼琮送去項城就是為了保蒼琮周全,結果這死丫頭反倒在事成定局之前把蒼琮送回皇宮了,如今都城裏全都是蒼劼的人,蒼琮進去了豈不是九死一生?
粲然一笑,段南歌理直氣壯道:“誰讓北涼陛下把我接進北涼來了?您當初可是全然不顧我的意願,如今我將太子送進都城好歹還是經過太子同意的。”
北涼皇帝咬牙切齒道:“那朕是不是還得謝謝你啊?”
“不客氣,”段南歌淺淺一笑,“在關外時我可受了陛下不少照顧,這點兒回禮是應該的。”
北涼皇帝氣得渾身發抖,這是他在北涼登基之後頭一次被人氣成這樣:“你當真以為朕不敢殺你?”
段南歌歎息一聲,十分委屈地說道:“虧得我在項城盡心盡力地為太子殿下出謀劃策,而後冒著生命危險將殿下送回皇宮,現在還好心幫陛下踹開了城門,陛下竟然還要殺我,唉,果然應了七殿下的那句話,好心不一定有好報,不過陛下還是先解決眼前的這樁麻煩事兒吧,不然您怕是連殺我的空閑都沒有,那麽,我在宣武王府恭候大駕,恭送陛下!”
話說到最後,段南歌在北涼皇帝疑惑不解的目光下繞到北涼皇帝身後,然後猛地一巴掌拍在了馬屁股上,駿馬受驚,帶著北涼皇帝撒開蹄子就跑。
看著北涼皇帝略顯慌張的背影,段南歌哈哈大笑,踏著輕功瞬間遠去。
北涼都城西十裏處,段子恒、己未和秦淵正各自騎在馬上等著段南歌,那名細作身上的傷口由己未做了簡單的處理,此時正橫臥在段子恒的馬背上,見到段南歌踏著輕功而來,三個人齊齊鬆了口氣。
“南歌,回家了。”痞痞一笑,秦淵向段南歌伸出了手。
揚了揚嘴角,段南歌的眉梢眼角都是若有似無的淺淡笑意,飛至秦淵麵前時就將手遞給了秦淵,被秦淵拉扯時腰身微轉,微微地落在秦淵身後,跨坐在馬背上。
等段南歌坐穩,秦淵、段子恒和己未三人齊齊揚鞭,策馬西行,因為北涼皇帝和太子正忙著教訓七皇子,所以北涼朝野上下都沒人再有餘力追捕段南歌一行,使得一行人一路上暢通無阻,七日後就進了玉門關。
“混賬丫頭!”終於等回了自己最牽掛的三個孩子,段弘卻是怒氣衝衝地迎了上去。
才剛翻身下馬的段南歌縮了縮脖子,難得地在人前擺出一臉傻笑。
“爹。”
停在段南歌麵前,段弘揚手就是一巴掌,這一巴掌卻是打在了秦淵的後腦勺上,打得秦淵眼冒金星。
隻聽得啪的一聲響,段南歌和段子恒的小心髒齊齊一顫,而後十分同情地看向被打得暈頭轉向的秦淵。
段南歌到底還是心疼,抬手揉著秦淵的後腦勺,略有些不滿地對段弘抱怨道:“爹你打他做什麽?”
可憐的秦淵,國公爺這一巴掌可打得狠,沒給打傻了吧?
“為父怎麽就不能打他了?!”段弘氣得額角的青筋直突突,“為父是將女兒嫁給他為妻,不是送給他當屬下!”
眼冒金星的秦淵不敢說話,隻歪了身子靠在段南歌身上,一副被打沒半條命的可憐樣兒。
段南歌自知理虧,往段弘的身後瞄了一眼後便討好地說道:“爹,你看玉門關的將士們都在呢,您這樣,不好吧?先把這過場走完,之後女兒再聽您說教還不行嗎?”
狠瞪段南歌一眼,段弘氣呼呼地拂袖離去,將這個過場交給仇武主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