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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是否離開

  自從看到那張照片之後,鹿函便隱約感覺到自己的問題已經找到了解決的關鍵,照片上的那個人,必定與自己所經曆的事情有關。


  這種感覺,就好像是在暗夜中突然綻放出的星光,讓鹿函覺得眼前一亮。


  但是,之前一直擔心的是不知道如何離開這裏,一直拚了命在找個辦法,可當這辦法真正近在眼前的時候,鹿函卻猶豫了,他望著躺在床上的南宮雲逸,心中莫名感到有些酸澀。


  在那個時代,鹿函有著光鮮的職業、俊朗的外表和顯赫的家世,這一切都讓鹿函成為了愛情這場追逐遊戲中的佼佼者,身邊的女孩兒好像花叢中的蜜蜂一樣,從來就沒有匱乏過,但是卻從未有一個女孩兒讓鹿函有這種牽腸掛肚的感覺。


  是的,應該就是牽腸掛肚,鹿函望著南宮雲逸的背影,突然莫名地擔心起來,來這個時代的時間不長,卻和南宮雲逸一起經曆了不少危險的事情,試問一下,之前經曆的任何一件事情,如果沒有自己,隻是南宮雲逸一個人的話,她能解決嗎?


  當然不能。


  不光是不能,而且恐怕還會丟掉小命,光是這一點,就讓鹿函覺得放心不下來。


  鹿函的腦袋裏麵突然浮現出了一個問題,如果沒有自己的話,南宮雲逸該要怎麽辦。


  對麵的南宮雲逸還安安穩穩地睡著,從她肩膀平靜的起伏看來,是已經進入了熟睡之中,鹿函還清楚地記得,自己剛剛來到南宮雲逸身邊的時候,她晚上都睡不好,大概是在提防著自己,正因為她的那種提防,引來了不少的夢魘,鹿函就隻能幫她將夢魘抓走,讓她安心地熟睡。


  隻是,這些南宮雲逸都不知道罷了。


  鹿函忍不住站起身來,緩步來到了南宮雲逸的床邊,繞到了另外一側,坐在地上望著側躺著的南宮雲逸,望著她好像水蜜桃一樣的臉頰。


  “喂,”鹿函的聲音很輕,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想被南宮雲逸聽到,還是生怕吵醒她,輕聲細語道:“你到底……想不想讓我走?”


  南宮雲逸沒有回答,睫毛微微顫抖著,但是沒有醒過來的跡象,顯然是沒有聽到鹿函的問題。


  也罷,或許這個問題隻能由自己來做出答案了。


  鹿函擺弄著自己的手指頭,靜靜地想著,或許就算自己回去了,也會惦念著南宮雲逸,這種惦念恐怕會讓他感覺抓心撓肝,大概很長時間都不會消失。


  可是自己真的能不走嗎?如果不走的話,就能一直守在南宮雲逸身邊?鹿函不知道答案,他隻知道自己現在越來越像個鬼,這個想法讓他突然想到了巫小竹的話,他已經發現了自己身上的鬼性,連鹿函自己都感覺到了。


  就算自己真的願意為了守護南宮雲逸而變成鬼,可是誰知道自己能在這世界上多久?誰知道,自己哪一天就會灰飛煙滅?

  太陽已經升起來了,日光隔著輕紗帷幔落在地上,南宮雲逸就躺在陽光之下,鹿函則仍舊留在陰影之中,那明與暗的界限就阻擋在鹿函和南宮雲逸中間,不過隻是光影的間隔,但是對於鹿函來說,卻如同一道圍牆。


  或許,南宮雲逸還不了解自己讓她去打聽巫小竹師父的用意,或許,如果她知道自己要走的話,會有所阻攔。


  鹿函不知道自己想聽到的到底是哪種答案,是她想要讓自己離開,還是想要自己留下,他不但沒有想到一個答案,甚至連問題都不知道如何開口發問,鹿函隻能等,等南宮雲逸察覺到自己會離開,等她告訴自己一個答案。


  然後呢?然後因為她而留下?還是因為她而離開?鹿函不想去思考這些複雜的問題。


  寒冬已經到了尾聲,空氣中也蔓延著新枝的香氣,風吹開窗,浮動著窗簾,那些或明或暗的光影就落在南宮雲逸的臉上,鹿函忍不住伸出手來,指尖輕輕勾勒著她臉頰的輪廓,直到他也趴在床邊睡著。


  南宮雲逸很久沒睡過這麽好的一覺,近日來的疲乏讓她一躺在床上便沉沉睡去,整個人好像被綁在床上了一樣,醒都醒不過來,但是腦袋裏麵一直記掛著巡捕房的事情,也不知道崇陽的事情如何處理,所以剛到中午的時候,南宮雲逸便睜開眼睛從床上爬了起來。


  發覺鹿函還在睡著,南宮雲逸躡手躡腳下床,打算找一套幹淨衣服換上,可她剛拿出衣服關上衣櫃,便看到鹿函正眯著眼睛望著自己,被自己發現之後馬上閉上了眼睛。


  “喂!”南宮雲逸有點兒鬱悶,發覺這家夥似乎正視圖偷窺自己,跺著腳道:“醒了就醒了,裝什麽裝!你再這樣小心我趕你出去!”


  鹿函聽到這話幹脆大大方方地坐了起來,歪著腦袋,一隻手撐著下巴,理直氣壯地望著南宮雲逸道:“我隻是想考察一下你的警覺程度!這是故意讓你發現的!你說萬一要是別的男人,還不把你看……”


  南宮雲逸的臉頰緋紅,指著鹿函的鼻子道:“不許說了!你你你……除了你之外,我怎麽可能讓別的男人進來!”


  南宮雲逸說這話的時候並未多想,說的也是實話,畢竟是因為特殊緣故,才放了鹿函進自己的臥房,不過她的這一番話在鹿函聽來,顯然被理解成了另外一層意思,隻見鹿函的臉上露出了招牌式的壞笑,手指晃來晃去地指著南宮雲逸道:“哦,這麽說,我在你心裏屬於特殊位置咯?”


  這話讓南宮雲逸不知如何回應,心裏賭氣,嘴上卻反駁不出來,咬著牙憋了半晌,幹脆不和鹿函計較,賭氣地指著他道:“出去!我要換衣服!”


  “那我要是告訴你,其實我出去也能看到呢?”


  南宮雲逸被鹿函這張嘴巴氣得幾乎發瘋,憋著氣跺著腳的時候,突然想到了身上的玉佩,南宮雲逸連忙拿出了玉佩,在鹿函麵前晃了晃道:“你試試!你要是敢看,我就把它摔了!”


  經過一番博弈,最終南宮雲逸讓鹿函站在門口的珠簾後麵,轉過身去,眼下唯有這樣才能讓南宮雲逸確認他沒有偷看自己。


  南宮雲逸換著衣服,脫下來的衣料窸窸窣窣作響,一想到會被鹿函聽到自己換衣服的聲音,南宮雲逸便覺得尷尬得麵紅耳赤,幹脆讓自己隨便說點什麽,隻要等蓋住換衣服發出的聲音,便嘀嘀咕咕地碎碎念道:“要不是你,我也不用這麽麻煩,你快點兒想想辦法,怎麽才能送你走啊……”


  說這話的時候,南宮雲逸隻是單純的抱怨,一心隻顧著快點換好衣服,好不容易將最後一顆紐扣扣住之後,南宮雲逸終於鬆了口氣,到這時候才發現鹿函自從剛剛開始就始終一言不發,這樣的反應讓南宮雲逸不由得感到有些納悶兒。


  “喂?傻掉了?”


  南宮雲逸一邊說著,一邊來到鹿函身邊,在他肩頭拍了一把。


  挨了南宮雲逸這麽一下,鹿函半晌才回過頭來,反常地對著南宮雲逸露出了一個格外客套的笑容,“沒什麽,你肚子餓了吧?該去吃飯了吧?”


  “嗯,”南宮雲逸沒有意識到鹿函的反常,反倒是被他這麽一提醒,的確是覺得肚子咕咕叫,這便揉著肚子往門外走去,一邊走一邊輕聲嘀咕道:“吃完飯得趕緊到巡捕房去一趟。”


  吃飯,巡捕房,歌女的案子……鹿函望著南宮雲逸的背影,覺得這丫頭記性蠻好的,記得的事情那麽多,可是鹿函不明白,既然她的記性那麽好,為什麽不記得自己的事情。


  南宮雲逸來到樓下的時候,姆媽早已經在門口等著了,南宮雲逸一進飯廳的門,便忙不迭湊上來數落道:“你還記得吃飯啊?我聽說又是今天早上才回來的!你這樣下去到底還想不想嫁人了?天天不著家,你說哪個男人還敢娶你?”


  南宮雲逸被姆媽數落得頭疼,連忙岔開話題道:“哥哥呢?吃過了?”


  “哪兒啊!”姆媽一邊張羅著讓下人給南宮雲逸熱飯菜,一邊回答道:“少爺說這兩天出去辦事兒,昨天中午等了你一中午都沒看到你人影,這不嘛,走的時候都沒能跟你打個招呼,看著不太高興呢。”


  南宮雲逸抿著嘴,以她對南宮雲澤的了解,他倒不至於因為這些事情生自己的氣,或者是有什麽埋怨,但是南宮雲澤越是這樣,便越是讓南宮雲逸覺得心裏不舒服。


  隻是草草吃了個午飯,等南宮雲逸吃完之後,已經是下午兩點鍾,南宮雲逸出門前拿了把油紙傘,身後的姆媽一臉愣神地望著南宮雲逸道:“又不下雨,你帶什麽雨傘?”


  “以防萬一嘛!”南宮雲逸說完之後打開了油紙傘,對著鹿函使了個眼色,沒有任何的商量,便示意讓鹿函進入油紙傘中。


  對,不用商量,不用問自己想要做什麽,也不用問自己想去哪裏……這種想法讓鹿函忍不住想要苦笑。


  可是總有無奈,無奈於自己必須要跟在南宮雲逸身邊,如果不在她身邊,馬上便會頭暈腦脹;無奈於不能和她賭氣,不能不跟在她身邊,不知道她下一刻會發生什麽事情;最無奈的,大概在於鹿函自己都控製不了自己的想法,不能讓自己不關心她吧。


  南宮雲逸隻是察覺鹿函的臉色有點兒奇怪,但是很快的,鹿函已經鑽進了油紙傘裏麵,隨著南宮雲逸合上了油紙傘,鹿函的身影也隨之消失不見。


  沒有想太多的南宮雲逸帶著油紙傘便出發去了巡捕房,人到了巡捕房的時候,巡捕房裏正亂作一團,南宮雲逸湊在一旁,聽說是審訊崇陽的過程並不順利,那家夥不光嘴硬,而且嘴毒得厲害,罵了好幾個巡捕,聽說連巡長都沒逃過去。


  對方剛說完這話,南宮雲逸已經聽到了審訊室裏,巡長和崇陽高聲對罵的聲音,兩人的嗓門兒一個比一個大,聲音一個比一個尖,簡直好像兩隻公雞對著打鳴一樣。


  “關起來!沒我的命令不許放這家夥出去!我還不信我治不了你了!”


  終於,這場混亂的審訊以巡長的叫罵聲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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