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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九章他到底是她的什麽人

  想到這兒,她的心情好了些,吃了晚膳就去暖閣繼續看奏折,她隱約感覺自己好像忘記了一件什麽特別重要的事,但又不記得是什麽事,想了一會兒也就不想了。


  第二天午時,大軍出征,玉珥代順熙帝送大軍出城,她騎馬走在席白川的戰馬身側,默不作聲地送他到了城外,按說她該回去了,但她還是繼續往前送,也沒有人敢阻止她,一直到十裏長亭,她才停了馬。


  “皇叔,祝你旗開得勝。”


  走了這麽長一段路,隻是想說這一句話?


  席白川看著她,忽然抓過身後一個旗手手中的紅旗,旗幟迎風飛舞,恰好遮住他們兩人,他傾身過去,吻住了她唇。


  光天化日,在十萬大軍麵前,他強吻了她。


  玉珥隻覺得轟隆一聲,她的腦袋完全炸開了花。


  “你……”


  他稍稍分開,聲音低沉壓抑:“你別想和我分開這樣的話,我不會同意的,你是我的,這輩子都隻是我的。”


  玉珥倏地紅了眼眶,幾乎將下唇咬出了血:“我是你的,那你是我的嗎?”


  “是。”


  像是得到了什麽不得了的保證,她陰鬱的心情一掃而空:“那你一定要回來,回來我們再好好談談,好不好?”


  “好。”


  席白川緩緩一笑,將旗幟丟還給那個士兵,最後看了她一眼,策馬飛馳離開。


  順熙二十二年十二月初,十萬大軍南下平亂,玉珥在原地眺望,直到看不到席白川身影時才轉掉馬頭回宮。


  玉珥才進宮,剛想去禦書房複命,蕭何神出鬼沒地出現在她身後:“殿下。”


  “嗯,你去把大軍行軍地圖給我拿一份過來。”玉珥想估摸一下,他們多久能到閩河道,這次他們去的地方江川多,恐怕要走不少水路。


  蕭何點點頭,但又看了她一眼,神情猶豫,忍不住問:“殿下,您是不是忘記什麽事了?”


  “忘記什麽事?”玉珥腳步一頓,仔細想了想,“啊,我想起來了,子墨寫了一封信給我,還在你那兒對不對?”


  蕭何說著從懷裏拿出一封信:“是。”


  玉珥捶捶自己的腦袋,失笑道:“昨晚被父皇留在禦書房看奏折,我老覺得我忘記做什麽事,我現在記性怎麽越來越差了……”


  她的神情在看到信件內容時忽的一變,她臉色本就是偏白的人,此時更是近乎透明,蕭何緊張地看著她,伸手將扶不扶,謹防她跌倒:“殿下?”


  玉珥的確感覺人很不舒服,她胸口一陣悶痛,像是無數針頭在紮,悶痛的,難以忍受的,她手腳冰冷無力,連忙走到牆邊,靠著牆才能勉強站穩,但臉上依舊是一片慘不忍睹。


  蕭何還是第一次看到她失態道如此地步,驚疑未定:“殿下!出什麽事了?!”


  玉珥扶著額頭,看起來好像恨不得打自己兩巴掌:“我怎麽就不早點看到這封信呢!我怎麽就不早點看到這封信呢!”


  “殿下,是否付大人那邊有進展。”


  “你自己看吧。”玉珥說不出口,將信件隨手塞在他的手上,搖搖晃晃地往前走去。


  蕭何一目十行看完,也是驚愕,連忙追上她的腳步:“殿、殿下,這可如何是好?”


  “我怎麽知道?”


  “要不屬下去把琅王爺追回來?”


  “他是大軍監軍,你要用什麽理由把他追回來?”玉珥搖=頭,“沒辦法的,是我的錯,我要是昨天看了這封信就好了。”


  如果她昨天在橋上肯看這封信,她無論如何都會阻止她父皇讓席白川出征,可她偏偏沒看,現在他身負皇命,誰能奈他何?

  “可……難道就這樣放任琅王爺離京,萬一他……”


  蕭何的話像警鍾一般在她耳邊狠狠敲響,她臉色倏地一變,像是什麽心思被窺破,她下意識回避這個可能性,立即道:“不會有這一天的!不會有的!他答應我會回來的!”


  這樣的承諾何等微不足道,就像隨口說出的一句戲言,蕭何是個密探兼殺手,身份注定他不會做這些毫無可信力的猜想,他深深地看著她:“殿下,您信他麽?”


  “現在我隻能相信。”玉珥冷靜道,“你去派一支擅長跟蹤潛伏的密探去跟著他,如果有風吹草動,允許事急從權,但不準傷他性命。”


  “屬下遵命!”蕭何知事不容緩,應答之後立即去辦,玉珥找了個沒人的地方蹲下,她的後背出了一層冷汗,衣服都濕透了,一陣寒風吹來,她的忍不住顫了顫,眼前朦朧一片,像有什麽水花溢出。


  “皇叔,皇叔……不,我應該稱呼你為皇兄才對呀……”


  那封信已經被蕭何帶走焚毀,不必擔心這世上除了他們三人之外有第四個人知道內容,可那些文字中卻深深刻在她的心上。


  付望舒說,他找到當初為席絳候夫人接生的那個穩婆,侯夫人的兒子一出生就是個死胎,也就是說,現在這個席白川,絕對不可能是席絳候和侯夫人的孩子。


  付望舒還說,他在西周了解到,當初安溫平和喻世寂開的那個杭羅布紡,倒閉並非因為生意不好,相反,當初他們出貨還很頻繁,還引起了同行的嫉妒,有一次,有看不過去的同行在背後對他們使陰招,買凶在半路上破壞他們的貨物,誰知一刀砍下去,裏麵的東西不是布料,而是數之不盡的金銀財寶,也是那之後,安溫平關閉了布紡。


  付望舒還說,靈王當初被滿門抄斬很可能是被人……栽贓嫁禍的……


  按照這思路來想,那是否是這樣的:靈王被冤下獄,席絳候用他們的死嬰換走靈王之子,十幾年後,靈王之子和靈王舊部密謀策劃著,為靈王平反……


  玉珥忽然低頭笑起。


  這到底都是什麽事啊?

  舉報靈王謀反的人是她的父皇,他到底是用什麽心情留在她身邊的?用什麽心情對她說出那些曖昧又旖旎的話啊的?


  真心?玩弄?報複?


  玉珥在地上坐了許久,直到內侍尋來,玉珥稱自己一夜沒睡身體不舒服,讓他回去跟順熙帝稟報,她就不去禦書房了。


  玉珥渾渾噩噩地回到東宮,躺在床上想著這些年席白川在她身邊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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