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0章 或許剩下的隻是未知的遺憾
並非對他沒感情,這一點的認知,從頭到尾顧若曦都清楚,但是不是有繼續,亦或是能夠繼續亦是個很疑惑的問題。
或許長輩們說得很對,但是未完待續的結果……誰都不知道,或者是太過於克製自己的感情,以至於五年的克製讓自己逐漸開始不懂得如何再去表達自己的情感。或許這五年不僅她嚐試著努力去放下,連帶著莫皓岩也都一樣,又或者處理雙方感情的方式有著很大的出入,所以導致沒法繼續。
既然他不斷做主動方,那麽他願意,她就應該回應,無論結果如何……
莫箐瑤在顧若曦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卻像是極為堅韌的神情,“幾年沒見,你真的敢言了很多。當年小皓的父親,處理你們感情問題的方式的確不好,可你們還都太年輕了,對於許多事情太過於執著,或許你們現在存有的感覺也隻是沒有嚐試的落寞。”………“其實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們都試著放手,多年之後回頭看看,留下的或許就隻剩下未知的遺憾。”
細數,已經有五年了,想的都是重新開始但其實回過頭看看,五年未知的遺憾存留在心底,還是想要經曆一次呢。
顧若曦緊張的心情鬆弛了些,“箐瑤阿姨,我真的是一個不那麽善於與長輩溝通的人。或許你說的是對的,但是據我所知,你也僅僅是體會過後者的感覺。我知道於我家庭而言,我幫不了他,但我自身就是他最需要的。”
至少五年來,某種程度上映證了她的說法。
莫箐瑤秉持著微笑,半開玩笑道,“你真的不怎麽懂得和長輩說話。不過你說的是事實,我的確隻體會過後者的感覺,甚至至今都覺得很遺憾。隻是若曦,你別忘了當年你對他父親許下的承諾。”
她說過:我答應您,我永遠不會再見莫皓岩。
顧若曦臉上帶著幾分吃味的歉意,“我……其實,我真的糾結了很久,但我五年前就已經違背過了承諾,五年後,我還是做不到我所承諾的。”
莫箐瑤輕笑一聲語氣波瀾不驚,“如果,你真的有那麽大的信念跟他共同支撐下去,那麽我作為他的姑姑會祝福你們。”
顧若曦抬眸望向莫箐瑤,溫和的笑了笑,“謝謝。”
………
時值15:48,車牌號:XX126580私家車內。
顧若曦兩手覆在車盤上,右耳帶著的藍牙耳機,等待著對方接通電話。
不過三聲,電話被人接起。
“賀楠,我想問問,你們莫總現在在哪?”
電話中的聲音很穩,“莫總現在在LK。”
顧若曦下意識應聲近乎和電話那段同步,“好,我知道了。謝謝。”
“您是找莫總有什麽事嗎?”
顧若曦話掐斷在嘴邊,靜置了幾秒的無聲後,“我隻是隨便問問。”
賀楠:“………”吃飽飯沒事做又來做飯麽。
LK地下停車場離電梯十米處。
顧若曦背向電梯,單手握著手機,手指點觸著耳熟於心的11位數字,號碼撥通隨即就將手機放在了耳邊。
不過三聲電話就被掛斷傳出嘟聲,顧若曦神情微怔。
她心底冷冷一笑,或許昨晚隻是酒醉,酒醒了,人就清醒了。
收拾起了心底的幾分失落感,顧若曦直接抬腳起步,隻一秒,她就感覺到身後逐步靠近的人影。
顧若曦下意識的垂眸,微側過身子看向來人…,莫皓岩一抹西裝革履挺拔的身姿,直接屹立在了她的視線內,顧若曦隻覺得有些猝不及防的愣神。
莫皓岩嗓音低啞溫潤帶著幾分詢問道,“你怎麽來了?”
顧若曦沒有回答,隻是定定的站立在原地。
不過幾秒,莫皓岩的身影繞彎靠了過來,隨即一聲,“你來找我?”
顧若曦仍是不語:用的著那麽明知故問嘛,不是來找你的,打電話給你幹嘛。
莫皓岩跟她離得很近,他身上淡淡的男士香水味很沁鼻,顧若曦本能的後退一步,與他拉開了距離,眼睛的視線平移在他的肩頭,“我想找你聊聊。”
莫皓岩緘默著沒吭聲,隻是靜靜的看著她。
顧若曦微微仰頭看向他,臉上泛起了一抹尷尬,“你不要誤會,我是,我隻是想跟你聊聊,我們倆的事。”不是離婚的事。
莫皓岩的聲音很淡,咬字很清晰,“我知道,你想去哪裏聊?”
顧若曦微抬右手看了看手機屏裏顯示的時間,“你,工作做完了嗎?”
莫皓岩嘴角微微勾起,用著低啞的嗓音開腔道,“要是我說我工作還沒做完,你要跟我上去嘛?”
她帶著幾分疑慮淡淡道,“我上去,不會打擾你工作嘛?”
“相比之下,我更想知道你要跟我說些什麽。”
明白,也沒必要繼續的客套矯情下去了。
顧若曦抿了抿唇,“去淵青山吧,我想去淵青山。”
……
莫皓岩全程保持著緘默,隻全神貫注在了開車上。
顧若曦正視正前方的眼眸轉而偏望向窗外,像是隨口說了句,“今天你姑姑來找我了。”
“嗯。”
顧若曦轉頭看向了他全神目測前方的側顏,“你知道?”顧若曦沉沉眼瞼,“我差點忘了,你一直有讓人監視我。”
莫皓岩:“………”還能不能好好說話了。
“箐瑤阿姨,她今天和我聊了很多,今天我也想了很多,我覺得我應該重新審視我們之間的關係。”
聞言,莫皓岩側首看向副駕駛上注視著他的女人,顧若曦臉上袒露出了很嚴謹思慮的神色。
隻幾秒的對視沉默,他重新注目回前方,帶著低啞而沉穩嗓音,極認真的語調陳述輕聲道,“我不希望在你口中說出,我不願意聽到的話。”
顧若曦臉上流露出一抹淺笑,“箐瑤阿姨說,她會祝福我們。”
聞言,莫皓岩如同沒聽到一般持續著緘默的無言。……話都說那麽白了,作為一個男人不該有點表示麽?
時間分秒流逝,看著男人不曾有開口的跡象,顧若曦也漸覺疲乏的上下眼皮開始不聽使喚的耷拉下來。
……
車行駛過約莫二十分鍾後,顧若曦輕輕閉緊的雙眸像是已經進入了熟睡狀態。
汽車駐停在江畔別墅大門外,莫皓岩隻側首目光雅淡的看著她精致的臉龐,長長的睫毛微微上翹,淺色的毛衣顯襯出她肌膚的白皙。
不過一會兒,男人的手機鈴聲便響了起來。莫皓岩下意識的看向來電顯示,隨即指尖劃觸過屏幕。
電話即來的一句先聲奪人,“今天你給我回來。”
聞音,莫皓岩稍稍停頓了幾秒的未接續話語後,才語氣帶著幾分寡淡道,“我等會過去。”
莫苑,二樓書房。
男人穿著一身藍色豎紋襯衫,單手點在書桌上,定眼望著坐在單人沙發上坐著的莫皓岩,“小皓,你給我解釋一下,到底怎麽回事。”
莫皓岩眼眸帶著幾分深邃,凝望著男人桌案前零散的照片,“正如您看到的,我和她一同住在了江畔。”
男人吸了一口氣,聲音沉重道,“五年前,她為了幾百萬離開了你,你頹廢了兩年,我何曾說過你半句,結果你幾年沒回來,最近兩次回來,你居然告訴我你和那個女人在一起了,”男人咽了咽口中唾沫,“我莫柯,怎麽生了你這麽個感情用事無理性的兒子。”
莫皓岩眸色很淡,“我嚐試用了五年時間想要忘記,但在見過她一麵之後,我堅定的信念就不複存在了,顧若曦,她就像出現在我生命中的一道曙光,她是我第一個,想要為我們未來規劃生活的女孩…”
男人輕輕搖搖了頭,眼眸還不斷緊盯著莫皓岩,“你已經過了豆蔻時期,難道你還不清楚,那隻是南柯一夢?”
莫皓岩眼眸覆上了一抹喜色,聲音很溫和,“換句話說,這五年來,我從未忘記過她,也是因為她……我才熬過這五年。”
聽著莫皓岩如同孩童般幼稚不可理喻的話,男人當即單手拍在桌案上,“你…!,我該怎麽說你好,受過一次教訓還不夠嘛?別人都已經不要你了,你還要像個狗皮膏藥一樣的纏著那個女人?但凡那女人有半點為你的心都不該糾纏著你。”
莫皓岩優雅站立起身,表情一臉沉著的低垂著眼瞼,“我這次回來,隻是想清楚的向您表明,我愛她,僅此而已。”
男人帶著極近切齒的聲音坦聲道,“臭小子你簡直無可救藥,如果你真的要娶她,別怪我不顧念父子情誼。”
單門緊閉的門外……父子倆珠璣鏗鏘的字句清晰入耳,林倩兒手持著咖啡盤雙唇輕抿定定的站落在門外,細致的聆聽著屋內發出的聲響。
剛渡步上樓的莫箐瑤,離遠的注目著手裏端著明顯冒著熱氳的咖啡,站立在門外的女人。
莫箐瑤款步走向林倩兒,隨即帶著幾分挑刺的開腔,“怎麽,在門外偷聽人講話,這麽很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