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哪個混賬扒了我褲子
劍尖對準殷烈咽喉,咫尺之間沒有絲毫躲開的可能,安玖立在廊下高喝道,“停下阿夜!”
於是那把長劍橫在了對方脖頸,一丁點皮都沒蹭破。
安夜白貼近他臉龐,微扯唇角露出一口白牙,陰森森的,“是你逼得我家主子穿男裝?”
“是又怎麽樣。”殷烈挑釁,賭他不敢對他動手。
“你閉嘴。”安玖縱身翻過欄杆,一把拉走了安夜白,按捺著怒氣道,“他要找死就讓他去死,你還要上趕著成全他?”
安夜白收了劍,委屈的看她一眼垂下頭去,“沒有人可以強迫主子做不願意做的事,誰都不行。”
“誰要是敢,我就殺了他。”他說這話的時候朝殷烈的地方看了一眼,眼神微涼,看的人頭皮發麻。
當真是一條忠心護主的狗,武功再高強又如何。殷烈看不慣他那做派,大尾巴狼裝什麽兔子紅眼睛。“逼迫?不過是件衣服罷了,還是說從前她扮作男裝時就是被人逼迫的。”
那是誰在逼她,族中親眷麽,難道他們逼著一個女人去守這樣一個諾大的家業不成?
話音落下,四周寂靜無聲。
“不是……”安玖若有所思,緩緩道,“雖是從小當作男兒教養長大,但從後來入朝為官的事情來看,想來我也是自願的。”
她神情沒有絲毫遲疑,勾唇露出抹柔和的笑容,“沒有人逼我。”
是啊,是沒有人逼迫她,因為從一生下來她的命運就已經是注定了。進太學入朝堂,奪位逼宮流放北疆,做這些事的時候她從未想過自己是個姑娘。
沒有人逼她,從來都沒有。是她自己要守著諾大的家業,她坐在家主的位置上,用雷霆手段絕了叔伯爭搶不休的念頭。
是她心比天高要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所以她一朝失勢虎落平陽亦是活該。
可為何當她說沒有人逼她時,這句話聽在人心上,仿佛壓得人喘不過氣來,難受極了。
安夜白飛身跳上屋簷取回遺落的物什,瞬息間又至她麵前,認真問道,“那這兩樣東西,主子要哪一樣?”
左手是羅衣綢裙,右手則是兩壇子酒。他屏息看著,不知她會如何抉擇。
安玖接過美酒,很快又取走他左手的裙裳,“這有什麽好問的,你買這二樣東西,不就是都給我的。”
他愣了瞬,隨即失笑,“左右主子想要什麽,我們取來就是了。”
殷烈在旁冷眼相觀,這狗東西傻歸傻,手底下的人倒還不錯。
……
當天晚上,羌王遇刺。
安玖從睡夢中驚醒,被安夜白護著一路到了他的寢屋。
“今夜是誰當守?”
“是月明。”安夜白從旁回她,“月明極少放信號,料想是遇到勁敵。”
她聽了神情緊繃,臨近屋子看見裏麵的火光,還聽到隱約傳出來的笑聲時又疑惑,什麽情況?
安夜白亦是不知,他先行一步跳上屋頂揭開瓦片查探消息,不知看到什麽,再下來的時候表情很是一言難盡。
就在這時,房中忽而出來聲恐怖的笑聲,安玖步子一頓,“我剛剛好像聽到了小十的笑聲。”
推開房門,一股異香襲來,兩人被屋子裏的場景震住。
安三安四,小五小六,安家隱衛俱是到場,一群人互相追著在屋子裏扭打。
眼看得小七直往小八身上一個猛撲,啊嗚一聲咬住他耳朵,痛的小八反手就是一個小擒拿。
那邊雙胞胎打成一團,從左邊滾到右邊。琴聲嗡的一下聽的人頭皮發麻,再看著屋子裏的成群蝴蝶,時不時響起的魔音高歌,簡直讓人望而卻步。
安月明從房梁上跳下來,麵龐微微紅潤,神誌卻還是清醒的,“主子。”
“怎麽回事?”
她晃了晃頭,被外麵的風吹的稍稍清醒些,“說來話長。”
原是納蘭親王覺得昨日的事做的頗有不對,為了賠禮特地叫人送了盆奇珍來。
送那盆草的婢女頗為美貌,行動間弱柳扶風誰竟能想到是個刺客。安月明識破她伎倆拔劍要上,冷不丁外麵小三小四路過聽到動靜進來看熱鬧,驚動了對麵的小五小六,在假山上本來賞月的小七小八也給引來了……
那美婢見刺殺失敗服毒自盡,臨死前把血滴在了那盆破草上。剛進門的小十見了麵色大變,隨手扔出個小瓷瓶打碎在地,藥性相衝,毒氣吸入體內不多時就變成了這副模樣。
這一打開門,那股子暗香就衝淡不少,眾人紛紛醒過神來,看清楚各自形容時更是轟的一聲炸了。
殷烈是最後清醒的,他不知被誰扒光了衣服塞進了床底,最後被找到的時候臉色鐵青,氣的哆哆嗦嗦說不出話來,“那老匹夫竟敢、竟然如此戲耍於我……”
安十聽了就往外走,作勢要溜,連帶著幾個扒殷烈衣服的也跟著跑了。隻小十三默默帶走了地上刺客的屍體,算作賠罪。
安玖難得厚道了一把,“這納蘭親王既是送了東西來賠禮,不會如此明目張膽的動手,必是有小人在背後作怪。”
“這意思是說我還不能怪他?”殷烈一腳踹翻了案幾,“甭管這事是誰幹的,既是借了他的手,我就要記在他頭上。”
“那老匹夫不是對他女兒視若明珠麽,我偏偏要他這顆明珠染塵,灰飛煙滅!”
還灰飛煙滅,對個小姑娘至於這麽狠毒麽。安玖歎口氣,她起來的匆忙,隻披了件薄襖,朝手心暖了口氣問道,“你待如何?”
殷烈轉過頭來,豔麗的臉龐寒氣森森,“我要娶那老匹夫的女兒。”
安玖,“……”還是趁早洗洗睡吧。
她打了個哈欠,“沒別的事我先回去了。”
“你等等。”殷烈臉色臭臭,從衣架取了狐裘扔她一臉,“好了滾吧,明天叫你那些隱衛也滾遠些,別叫我看見。”真當他什麽都不知道呢,誰扯他褲子他記得一清二楚。
安玖心虛點頭,離出門又問他,“納蘭家對你很重要?”
他冷嗤,“重要個屁,改明兒我就把它一鍋端了。”
安玖困得眯眼睛,啊,那就是很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