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章 柳暗花明
蕭文博同樣一臉疑問，顯然也不清楚事情的真相。
唐語欣幹笑一聲，“諸位，誰能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怎麽，你還不知道？法國那邊答應跟我們合作了！這次的合作對我們集團來說，可以算是劃時代意義的跨國合作案啊！”
“什麽？”她震驚地瞪圓了眼睛，“怎麽可能？”
“莫非你沒接到通知？今天早上我們全都接到法國公司發來的電郵……”
不等他們說完，唐語欣轉身衝進了自己辦公室，蕭文博呆滯了半晌，也跟著她衝了進去。
打開企業郵箱查看，果然，那邊公司發來的英文郵件上說得清清楚楚，這次他們將會選擇與帝爵進行合作，不僅如此，還表達了對帝爵設計師的讚美，說這次提交的設計方案完美地契合了他們的主題。
“設計方案不是泄密了嗎？哪兒來的其他方案？”唐語欣抬起頭看向蕭文博，一臉疑惑。
蕭文博搖搖頭，同樣懵然不知，他的確是向陳書航泄密了，事後帝爵集團也沒有任何任何備選方案，除非是老天有眼，暗中幫了他們一把。
“不管怎麽說，這次的案子我們是拿到手了，等簽約儀式上再打探打探。”她鬆了一口氣，陰霾的心情總算是明媚了不少。
見蕭文博仍舊呆站著不動，她好奇地看著他，“還有什麽事要說嗎？”
他訥訥地張嘴，“昨天的事，不管怎麽說都違反了職業道德，我已經想好了，我不配再留在帝爵，既然做錯了事，就該為此彌補。”他遞上了一封辭職信，鄭重其事地看著她，滿臉歉意。
唐語欣眯起了眼睛，在她的印象中，這是蕭文博第二次提出辭職。
第一次，她沒有批準，是因為公司需要他。
第二次，她也不準備批準。
“你說得沒錯，你的確違背了職業道德，犯了錯，的確需要受到懲罰。我就罰你留在帝爵，以後為顧氏當牛做馬，忠心耿耿幹一輩子。你能答應嗎？”
蕭文博眸光沉沉地看著她，心裏浮現出深深的感激，還有折服。
這個女人總是能夠一次又一次地讓他佩服，她的行事作風和顧正祁也越來越像，不愧是顧正祁的女人。
麵對她的大氣，說謝謝反倒顯得矯情了，他沉默地收起辭職信，朝她深深地彎腰行禮，隨即默默走了出去。
外麵陽光明媚，晴空萬裏，又是難得的好天氣。
他抬起頭，看著在走廊盡頭忐忑不安地等候自己的艾明，心情雀躍地朝她走去。
“怎麽樣？你是不是要離開帝爵了？”艾明小心翼翼，不敢戳他的傷疤。
昨天蕭文博就已經把自己出賣帝爵的事告訴了她，事情是因她而起，她對帝爵同樣充滿了抱歉，如果他辭職離開，她也會一起追隨。
“她阻止了我。”他隻淡淡說了一句，艾明卻什麽都明白了。
她感激地看向唐語欣所在的方向，卻又一臉疑惑，“究竟是誰提交了設計方案，挽回了這一次的損失？”
蕭文博同樣迷茫，循著她的眼光看向雙手環胸，站在落地窗前的那個女人，也許謎底要等到過幾天才能揭曉了。
與法國公司的簽約儀式進行得很順利，唐語欣心裏裝著事，一結束完儀式，就私下找到了對方公司代表，謹慎地試探了一番，想要看一看設計稿。
對方哈哈大笑，拍了拍她的肩膀，“別開玩笑了，顧不是你的先生嗎？他的設計方案你會沒看過？”
她驚呆了，“你是說，這回的方案是……”
“沒錯，在評選開始前，我們就收到了一份來自英國的電郵，裏麵是顧傳給我們的設計方案，我們把方案和其他公司的進行了比較，最終選定了最適合我們的一款。唐小姐，顧真的非常有才華，我很欣賞他……”
唐語欣嘴角牽動了一下，也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哭，她抿了抿唇，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借口去洗手間，匆匆避開熱鬧的人群，躲到了花園裏嗚嗚哭起來。
“討厭，就這麽臭屁，自信，自以為自己很了不起嗎？明明都有PlanA了，幹嘛不事先告訴我？”她吸著鼻子，一麵恨恨地罵著他，一麵忍不住心疼。
這麽耗費體力的工作，他的身體能夠承受嗎？
嘴裏說著不管她，不愛她了，切，真到了天要塌下來，他還不是拖著半死不活的身體替她頂住了？
她用力擦了擦鼻子，驀地下定決心，她要去英國看他！
“什麽？明天就走？”沈蔓手裏的鍋鏟掉了，直接砸在了腳背上，疼得她齜牙咧嘴。
沈崢心疼地把她打橫抱到了沙發上，索性承包了整個廚房。
唐語欣抱著枕頭，一麵按著電視遙控器，一麵搖頭歎氣，“唉，就許你們琴瑟和鳴，不許我去英國看看我老公啊？再說了，西門也在英國呢，這一次去，還能順便見見她。”
“我也要去。”沈蔓急了，“不是說好要找時間一起去歐洲遊的嗎？拉上小魚，咱們四個人一起嘛。”
唐語欣斜睨著眼睛，指了指沈崢，“我倒是沒什麽意見，不過你問問你老公，讓不讓你去。”
沈蔓像泄了氣的皮球似的，立馬蔫了，“他肯定不讓的……”結婚之後，沈崢控製欲比平常更加強烈，她雖然喜滋滋，卻也苦於不能自由行動。
“你要知道，他從前結的仇家可不少，我要是遠行，他總是會很擔心。”她愁眉苦臉。
“兩位美女，吃飯了。”沈崢端著菜走到餐桌前，衝她們露齒一笑。
他看上去除了長得英俊得有些過分，好像和尋常的人夫也沒什麽不同。
一個在黑道上混過多年的男人，願意為了一個女人沾染上煙火氣息，甘願讓風浪平息，讓過去的轟轟烈烈成為回憶，對於那個女人來說，也不失為一種幸福吧。
沈蔓看上去很幸福，她微笑著看著他們拌嘴吵鬧，小聲恩愛，忽然想起了顧正祁在家的那段日子。
去英國的選擇是對的，即便麵臨再大的風浪，她也要陪在他身邊。
一旦堅定了念頭，剩下的事情就容易辦了，公司的事情，她可以遠程指揮，更何況到了顧正祁身邊，還有顧正祁幫忙坐鎮。
至於陳書航，那是她唯一的顧慮。
他花盡心思卻沒有拿到那樁生意，不知道又會被刺激得鬧出什麽事情。
思前想後，唐語欣找到了一個人幫忙。
許久不見，穿著風衣的男人走到唐語欣麵前時，她吃了一驚。
高元成看上去清瘦了許多，神色憔悴，絲毫沒有往日的精氣神。
“你是不是生病了？”她擔心地打量他的身體。
他笑了笑，“你要是失去工作，出門就被人議論，好像全世界的人都在監視你的舉動，你也會變成這樣的。”
失去了警察的工作，高家長輩們嚴令禁止他外出，除了在家裏悔恨往事，他還能做什麽？
“元成，有件事，我想求你幫忙。”思慮很久，她緩緩開口。
“抱歉，如果是替顧正祁的車禍作證的話，我想我可能……”
“我想讓你幫我監視陳書航。”她打斷他的話。
高元成怔住，繼而笑了，“看來你最近跟他杠上了。陳家的人不好得罪，你應該很清楚。尤其是陳書航，他簡直不像個正常人。”
“怎麽，從前意氣風發的高警官怕了？”她冷笑一聲，“難道你打算一輩子都這樣渾渾噩噩地呆在家裏？你的抱負你的理想都去了哪裏？一步走錯，你打算一輩子都不踏出屋子了嗎？”
“如果你隻是來嘲笑我的話，你的目的達到了。”他神色倦怠，看上去不為所動。
“是我看錯了你，你走吧。就當我什麽都沒說過。”她淡淡地起身。
“是阿正讓你來找我的嗎？”他忽然叫住了她。
唐語欣鼻子一酸，咬著牙回頭看著他，“阿正危在旦夕，因為車禍留下後遺症，他的病很嚴重，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她捂住了嘴，嗚咽了一聲，三分真七分假。
高元成震驚地看著她，心裏仿佛被狠狠刺了一刀。
當良知回來以後，回顧從前所做的一切，他覺得荒謬之極，甚至隱約覺得那不是自己，而是另外一個醜惡的靈魂，後來的每一個日日夜夜裏，他都無數次慶幸顧正祁能夠活著回來，至少他不算是太罪孽……
可唐語欣的一句話再次把他打入了無間地獄裏，瞧，原來他仍舊是一個“殺人犯”……
“好，我答應你。”他快速地抬起眸子，決定了。
唐語欣唇角漸漸彎起一抹狡黠的弧度，雙手插在衣兜裏，腳步輕快地離開了公園。
萬事俱備，她終於要去英國了。
如她所料，此時的陳書航處在一個極度焦躁的情緒中。
家裏的花瓶被他七七八八砸了個幹淨，滿地碎片，伴隨著清脆的響聲，傭人們戰戰兢兢，誰也不敢上去規勸，秦舒雅當然更不會上去自討沒趣。
她耐心地修飾指甲，展開手指滿意地欣賞嫩白的手指，對樓下的混亂充耳不聞。
管家看不過去了，忍不住上前，小聲提醒，“少奶奶，少爺心情不好，要不，您去勸一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