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盈缺上門
又過兩日,燕陽百姓雖得了許多溫飽,但災情依舊沒有根治的辦法,雨遲遲不下,百姓根本就沒有辦法自己栽種糧食。
城內那些無良的商賈也沒有解決的好計策,畢竟是後唐的子民,沒有罪證也不好直接拿人家的性命,隻能由得他們繼續逍遙。
巳時,李玨正與謝追商討如何對付那些商賈,使他們能吐出些錢財與糧食,好叫百姓能夠多撐一段時間。
正愁眉緊鎖之際,一侍衛來報:“太子殿下,門外有一人,說是有法子解決殿下的燃眉之急。”
李玨皺眉:“可問清是誰人?”
“來人是一位女子,隻說自己叫盈缺,還說殿下一聽名字就知曉。”
“殿下,盈缺是何人?”那日具體的事情李玨並未告知謝追,也難免他不知道。
聽到這個名字,李玨下意識的不舒服,他也說不清原因。同時他也疑惑,他明明就將盈缺趕出了府衙,令其離開燕陽,卻不想她又找上門來。這女子,到底意欲何為?
沒有回答謝追的話,李玨隻叫侍衛將盈缺領進來,他倒要看看這個被知府金屋藏嬌的人,呀搞些什麽名堂!
盈缺入了房門,施施然行了一禮,對著李玨微微一笑,百媚橫生:“妾見過太子殿下。”
“盈缺姑娘請起,不知今日姑娘來所謂何事?”
“自然是為太子。”
“為我?”
“正是。”
無視了謝追因兩人對話而發黑的臉,李玨灑然一笑:“據我所知,姑娘與知府脫不了幹係,不過姑娘的說辭是自己被知府擄來的,不得已才留在府衙,我信了姑娘,放你一條生路。但事實怎麽樣,我相信姑娘比誰都清楚,姑娘此次前來,就不怕我將你收監?”
盈缺坦然的看著李玨,目光澄澈,李玨都不禁讚歎一聲好眸子!
“妾於太子殿下說的句句屬實,哪來什麽虛假!至於此次,妾相信殿下是不會抓妾的,畢竟,妾有法子治那些奸商,也有法子解決旱情。”
“你此言當真?”說話的是謝追,在盈缺可解旱情一話說出的時候,他已顧不得盈缺是否有嫌疑,在他心裏,百姓比什麽都重要。
麵對謝追的質問,盈缺麵不改色,反而更加鎮定,謝追的反應無疑給她吃了一顆超有效的定心丸。
盈缺一改往日的媚態,此時的她更有幾分嬌嗔:“謝大人此言可就傷了妾的心了,就是給妾十個膽子,妾也不敢拿此事開玩笑呀!”
謝追聞言,當即大喜,立馬看向李玨,卻發現李玨臉上並沒有想象中的興奮,不禁大感疑惑:“如今事情有了轉機,殿下怎無反應?”
李玨笑笑,還是溫潤如玉的模樣:“謝大人怎知這位盈缺姑娘所言,就一定真實呢?”
猶如當頭棒喝,謝追一下子從喜悅中醒過來,他怎麽會輕信這個來曆不明的女子呢?謝追也不知其緣由。
然,李玨卻是比他自己還了解他,按他一心為民的性子,在這種情況下,聽到有人可以救民於水火,不信才怪呢!
李玨也並未怪謝追太大意,這樣的謝追才是李玨想要的,心思簡單的,更容易掌控。
麵對李玨的不信任,盈缺也並未表現出不滿,隻取出一樣東西遞給了李玨:“這是一本賬冊,裏麵所記錄的東西,殿下一定會感興趣,看了之後,殿下就會相信妾了。”
李玨接過打開,才看一眼,李玨眼裏就不動聲色地閃過一絲驚喜,雖然極快,但還是被盈缺捕捉到了,暗自得意。
將賬本遞給謝追,李玨沒有了方才談笑晏晏的樣子,神色略顯懷疑。“姑娘是怎麽有這個東西的?”
盈缺盈盈一笑,嫵媚便又回到了臉上:“殿下莫非忘了?妾曾在府衙裏待過一段時日呢!”
李玨欲再詢問,卻被謝追興奮的聲音打斷了:“殿下!有了這個,就可以將那些奸商繩之以法了!”
看謝追的樣子,李玨就知道他是不準備問清東西的來曆了,對他來說,隻要是有用的東西,管它怎麽來的,用就對了!
李玨為此事與謝追談了好幾次話,但謝追愣是改不掉這個壞毛病。這要是誰設下圈套,謝追就隻有乖乖鑽進去的命。
“咳咳!”
聽到李玨的咳嗽聲謝追才反應過來,不由一陣尷尬,暗想自己的壞毛病怎麽就是改不掉呢!
有了李玨的提醒,謝追放下名冊,看向盈缺,眼裏已經沒有了方才的狂熱,狐疑漸漸染上眼眸。“就算姑娘在府衙住過一段時間,但要拿到這種秘密的東西,怕不是那麽好得手的吧?”
“具體過程相信你們也不想知道,妾也不想到處宣揚。”盈缺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李玨一看就明白了盈缺的意思。
偏偏謝追不懂,非要問個到底:“這就是姑娘的不對了,你為我們提供的這個東西,又不說清其中緣由,我們怎知東西是不是真的?”
“謝追。”
“啊?”被點名的謝追茫然的看著李玨,想著不是你讓我弄清楚事情真相的嗎?現在我問你又打斷我,什麽意思啊!
盡管謝追再疑惑,李玨也不打算給他解釋,隻暗道這謝追腦子太不靈光了,也不知當初是怎麽坐到這個位子的。
李玨盯著盈缺,說出的話卻是對謝追說的:“這件事交給你去辦,名冊拿走,你先下去吧。”
聽了李玨的吩咐,謝追已經被弄糊塗了,猶疑道:“可是,殿下……”
然,話還未說完就被李玨打斷了:“不用問了,事情辦好之後,我再向你解釋。”
李玨都這樣說了,謝追自然不好再說什麽,行了禮便退下了,隻剩下一肚子疑問,等著李玨來解答。
謝追走了之後,李玨才對著盈缺歉然一笑:“謝追為人直接,盈缺姑娘勿見怪。”
“不會,妾還要感謝太子殿下為妾遮掩。此等醜事,實在不適合拿出來說道。”
“姑娘諒解就好。”
說完此話,李玨也沒有繼續問盈缺治旱之法的意思,就靜靜地坐在那裏,等著盈缺主動開口。
偏偏盈缺也是個耐得住性子的人,李玨不開口,她便也不說話,一時間,場麵尷尬無比。
現在說說謝追這邊。從李玨處離開之後,謝追分別寫了三封信給上次捐獻沒來,卻出現在名冊上的三人。
信上寫了他們各自送的錢財的數目,還有約他們三人晚上赴宴的事。這次他就不信,那些奸商看到這些數據,會不擔心?
篤定的一笑,謝追便又回了書房,欲找李玨問個明白。
打開門的一瞬間,謝追都覺得自己進錯的屋子。房間裏靜悄悄的,兩人坐在那裏品茶,一個字都不說,怎麽看怎麽怪異。
謝追的回來算是打破了兩人之間的僵局:“殿下,我已寫了信給那幾個商賈,待晚宴時將他們徹底解決。”
李玨放下杯盞,笑對謝追說:“晚宴我就不去了,此事交由你一人辦,我希望明日可以看到他們送來的東西。當然,若他們不願,我們也可把罪證上報朝廷,抄了他們的家,這樣我們得到的糧食、錢財之類的還能多一點。”
謝追聽了此言,卻並不讚同,也不顧盈缺還在場,直接就將心中的疑問說了出來:“殿下,為何不直接抄了他們的家?”
“此言差矣,商賈雖是最下一等,但一個國家缺了商賈就是斷了命脈。燕陽乃後唐數一數二的大城,繁榮昌盛,商賈自然比別的地方多,裏麵的彎彎繞繞自然也少不了。若是我們動了其中一人,那牽扯到的東西……恐怕不是我們能夠想象的。”
李玨這樣說,謝追就算明白了。他雖然在有些事情上轉不了彎,但這種淺顯的道理他還是懂的,當下也就不再繼續詢問。
得到答案的謝追又把目光放在了盈缺的身上:“盈缺姑娘是還有事?”
這一問,盈缺臉上就掛不住了。人家來時明明就說了有法子治奸商和旱災,這奸商解決了,還有旱災呢!
偏偏李玨就是不開口詢問,隻等著她自己提出。若是這樣,她還怎麽談條件呢?
這謝追看著挺精明的,問話卻是如此讓人難以回答,說沒事,那你還坐在這裏幹嘛?說有事,你又遲遲不講,算什麽?盈缺都要懷疑這謝追是不是故意的了。
“謝大人此言可是在趕盈缺走?”
“姑娘怎會這樣想,我隻是怕耽擱了姑娘的時間。若是無事,那姑娘何不先回?”
“你……”
謝追見盈缺說不話的樣子,猛然想到了什麽,連忙給盈缺作了一個揖:“謝某明白了!姑娘請放心,姑娘此番為百姓做的貢獻,我們一定銘記於心。待到上報朝廷,一定會嘉獎姑娘,還請姑娘留個住址,也方便我們日後尋找。”
聽到謝追的話,盈缺就氣不打一處來!
這謝追,分明是故意和她作對!偏偏她又不能反駁,人家都說給賞賜了,還能如何呢?也隻有打破牙齒和血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