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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治旱之法

  無奈,盈缺隻好自己先提出旱情之事了。


  “謝大人說笑了,懲治奸商是妾的本分,如何能要賞賜?妾隻是還有一事罷了!”


  這話頗有點咬牙切齒的味道,謝追卻像沒聽出來一樣,滿臉疑惑的看著盈缺:“姑娘既不要賞賜,那姑娘還有何事?”


  “自然是旱情了。”


  聽到盈缺終於將此事說了出來,李玨眼裏閃過一絲笑意,暗道這盈缺道行還不夠高,成不了大事。


  “那姑娘何不說說是什麽法子?”


  盈缺咬牙,這李玨還真有點狐狸的味道,非要她自己說出來,以減少自己的損失。


  “自然是有法子的。燕陽目前最困難的不就是土地幹涸而使糧食枯死,產量大大減少了嗎?據妾所知,燕陽城外有一條河,此河寬廣,未被日頭損耗。為何不將那河水引入稻田,以供糧食所需呢?”


  聞此言,謝追肩膀一垮,沒有了方才的興奮之色,隻歎道:“姑娘以為我們就沒想到這法子?可這說得容易,做起來難啊!從那河引水進來,少說也得十天半月,而今稻米都枯死得差不多了,哪裏還經得起時間的摧殘啊!”


  不料盈缺卻並未在意謝追所言,似他說的問題根本就不是問題!


  “謝大人急什麽!這稻米死了,我們還可以種其他的嘛!如今不是稻米栽種的季節,但隻要引進了水源,還有許多蔬菜可以栽種。且如果在引水時征用百姓,以他們求生的激情,相信會很快就將水引進稻田。那時,我們多少可以保住一些稻米。再種一些蔬菜,足以熬過今夏了。”


  “那過了今夏又如何?今年收成不多,秋季都挺不過去,那冬季呢?來年春季呢?”說話的是李玨,他的一連串問題算是問到了點子上,謝追聽了也頻頻點頭,示意盈缺給個說法。


  盈缺也不惱,在李玨的問題轟炸下,沒有絲毫的膽怯:“殿下為何不將眼界放遠一點?偌大個後唐還沒有這些百姓的容身之處嗎?我們為何不將一些百姓轉移到其他沒有受災的城鎮,讓他們去那裏再耕種,待危機過去,也可帶著在那些地方耕種的成果回來。且在這段時間內,殿下完全可以派人尋找適合這個季節下種的作物。殿下為何不想想那些不適合栽種稻米的地方,那裏的人是怎麽活下來的?”


  盈缺的一番話使李玨陷入了沉思,以往他就隻想如何讓百姓在接下來的幾個季度裏有稻米可吃,卻從未想過要去尋找新的物種來代替稻米,使得百姓得以撐到下一年的栽種季節。


  或許,真的是他的眼界太窄。


  思及此,李玨不禁加重了對盈缺的懷疑。一個女子,有計謀他可以理解,但如何能想到尋新物種的事?


  如果不是她的見識實在長遠,那便是背後的人實力深不可測。至少,在這一點上,李玨完全輸給了對方。


  在李玨沉思的時候,謝追卻並未想到深層次的問題。以民為上的他,隻會注重辦法的可靠性,而不會在意它的來源。


  畢竟,天下之大,有識之士,不在少數。


  “若是沒有找到新的作物,而其他地方又不肯收留燕陽百姓呢?”


  短暫的沉默之後,李玨如此問到。


  這個問題讓盈缺揚了揚眉,她想不到李玨的思慮竟會如此之多,考慮一件事會如此的全麵。“殿下何苦為此事擔憂?前段日子,不是有幾個商賈捐獻了東西嗎?裏麵不僅有糧食,更有財物。相信殿下比妾更知道那些財物的價值,如今在這燕陽城裏有錢也買不到糧食,殿下何不將那些財物折現分給百姓。相信有了這些錢財,肯收留他們的人一定不少。且鄉下人一般都單純,並且十分熱情,同一個國家的人,他們是不會坐視不理的。”


  “而且……妾知道有一種作物適合在此等季節播種。”


  盈缺的話一說完,李玨就深切的感覺到了此女子的不簡單,或者說,是她身後人的不簡單。


  正欲開口,謝追卻說話了。“殿下,盈缺姑娘的法子可行呀!”


  要不是了解謝追的為人,以及與他共事多年,李玨都要懷疑謝追和盈缺是不是一夥的了!從盈缺進來開始,謝追竟從未主動懷疑過她,還不住的附和。


  若非他在此,謝追怕是會不問緣由,毫無戒備的相信盈缺。


  李玨不由冷笑:“姑娘的辦法確實可行,不過……我想知道姑娘是如何得知此等法子的?一個養在深閨的小姐,怎會懂如此多?”


  李玨本以為盈缺會立即反駁他,誰知盈缺竟反問道:“殿下可知妾是從哪來的?”


  這一問題卻是把李玨給問住了,當初趕她走之後,李玨並未將她一個小女子放在心上,況有那麽多事,李玨又怎麽有精力去管一個毫無殺傷力的女子?

  現在才知當初就應該查查她的底細,不然也不會對其一無所知了。


  心中雖千頭萬緒,麵上卻還是淡定的回著盈缺的話:“有勞姑娘告知。”


  盈缺拿起手帕擦了擦淚,突如其來的梨花帶雨著實嚇了李玨一跳,不知哪裏把這姑娘給得罪了!

  “殿下有所不知,妾自幼被賣入醉紅樓,受盡了苦楚。後來慢慢懂得了人情冷暖,也不敢在反抗醉紅樓,便成了醉紅樓的花魁。這些年裏,走南闖北的人不少,妾也從那些恩客的嘴裏得知了不少的東西。此番計策,也是妾從這些年聽到的東西裏合計出來的。”


  “原來如此,是我唐突了。”話雖如此說,但李玨的臉上卻並未露出憐香惜玉或是歉意的神情,顯然是不相信盈缺的說辭。


  一個青樓女子,聽聞的雖然多,但也不至於有這般見識。


  盈缺一見李玨的表情便知他雖看著溫潤如玉,一舉一動都使人臉紅心跳,但他卻是不被女色所惑的。


  她都這般惹人憐愛了,李玨都未有一絲一毫的心軟。不僅是他,連那個謝追也是,想來還在思考她提出的方法。


  本以為她會不露痕跡的收起委屈的神色,誰知盈缺卻更加激烈:“殿下,自被知府看中,妾就在這府衙裏過著非人的生活。那知府說是憐惜妾,卻盡在那事上對妾施虐,妾被逼無奈才偷出了他的賬冊。在看到知府對百姓見死不救時,妾也恨,當年妾的父親就是饑荒死的,所有妾如今才會來向殿下獻計策。”


  “想不到盈缺姑娘還是如此有情有義之人。”


  “殿下謬讚了,隻要百姓能得救就好。”


  看著滿臉大義凜然的盈缺,李玨心裏不住冷笑,將謝追遣了下去,獨自和盈缺交談。“說吧,姑娘想要什麽,才肯告訴我新作物在哪裏?”


  盈缺翩然一笑,那笑卻未達眼底:“殿下說的哪裏話?妾能有什麽要求,不過是想求個安身之所罷了。”


  “哦?如此也簡單,我會在燕陽買個宅子,以後你就住在那裏。往後幾十年的費用我都會給你送來,也能讓你安安穩穩的度過餘下的生命。”


  “殿下此言差矣。妾住在燕陽,而殿下卻在長安,鞭長莫及。妾這裏要是發生什麽事,殿下怕是來不及救援。況殿下也知曉,我本是風塵女子,燕陽百姓看妾都帶著異樣的眼光,妾怎能安心呢?”


  李玨不由皺了皺眉:“那依姑娘的意思,是想如何?”


  “不瞞殿下,妾一直都聽聞太子殿下豐神俊朗、溫柔多情,心裏傾慕已久。但妾自知配不上殿下,隻奢求能常伴殿下左右,為殿下出謀劃策。”


  “在我身邊?”


  “是的。”


  “嗬,”李玨冷笑,看向這個得寸進尺的女人。“姑娘的心,未免也太大了。”


  盈缺掩嘴,對李玨話裏的嘲諷充耳不聞。“殿下錯了,妾的心很小,從來都隻有殿下一人。”


  多麽美好的情話呀!偏偏從這個女人口中說出來,生生的破壞了其中的情懷,倒讓人覺得惡心。


  “姑娘的聲色犬馬,我實在是佩服得五體投地。不過,我身邊已有正妃,側妃也是滿了的,就算讓姑娘當個侍妾,姑娘也是有自知之明的,知曉自己連侍妾都不能做。若是委屈姑娘在東宮做個灑掃丫頭,怕是怠慢了姑娘。”


  灑掃丫頭?聽到這四個字,盈缺的笑臉都快繃不住了。饒是她訓練得再好,在受到此等侮辱下,怎能心平氣和?!

  盈缺深吸了一口氣,盡量讓自己看起來自然。


  “殿下,妾說過自知配不上殿下,所以不敢對殿下有非分之想。但妾可以在殿下身邊充當一朵解語花,為殿下分憂解難。”


  “解語花?嗬,姑娘的意思是非要進東宮了?”


  “哪裏有非要進之理,妾不過是想跟在殿下身邊,難道殿下連這個小小的願望都不願滿足妾嗎?”


  小小的願望?嗬,真是好笑,這要是每個人心裏都有這麽個小小的願望,那東宮豈不是都住不下了?


  這個盈缺,目的不純呐!

  “我若不答應呢?”


  聞言,盈缺不怒反笑:“殿下難道要過河拆橋?這傳出去,對殿下的聲譽不好吧?殿下的名聲要是毀了,皇上不知多生氣呢!到時候,殿下這個太子還坐得穩嗎?”


  李玨此刻終於收起了笑容,一臉嚴肅,頗有些不怒自威的意味:“你威脅我?”


  “妾如何敢威脅殿下,這不是折煞妾了嗎?”


  看著盈缺篤定的表情,李玨便恢複了常態。再怎麽被威脅,這個女人也沒什麽大的本事,得意都寫在了臉上,能做成什麽事情?

  “嗬嗬,既然姑娘所求是這個,那我應了姑娘便是。”


  “就知道殿下是個為國為民的好儲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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