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瘋狂的世界
慕雨實在沒力氣再抵抗，眼睜睜看著兩雙手扒著她的衣服。
“嘭……”
又是一聲槍響，剛脫完衣服，正欲脫褲子的輝哥被一槍爆頭，瞬間死得不能再死。
剩下幾人怔了一下，還沒來得急跑，從另一個方向包抄過來的蜘蛛，沒費一點力氣就將幾個製住。
慕雨望著倒地的輝哥，小嘴下意識勾了一下，“我說過，你會死得很難看。”
“小丫頭……小丫頭……”顧彥安抱著出血不止的慕雨，聲音裏滿著壓抑與害怕。“蜘蛛，你在這等人過來，一定要把這幾個人帶走，問出幕後黑手。我送小丫頭去醫院。”
吩咐完，他躬身將全身冰冷痙攣成一團的慕雨抱在懷裏，慕雨用力動了動眼皮，縮在他灼熱的胸口，聽著他紊亂的心跳，“大叔，我是不是快死了？”
說完，失去意識，沉沉的閉上了眼睛……
他抱著她，大掌上全是從她身下溢出來的血，溫熱，卻比炭火還要猛烈的灼燒著他。
心頭瘋了般的湧出兩個字：流產？
她的生理，延遲了一段時間，他問過，她隻說生理時間並不規率。
兩個從來沒往懷孕這個方麵想過。
“BOSS，別急，讓宋老調輛直升飛機過來，比開車更快。”蜘蛛出聲提醒。
顧彥安停下腳步，薄唇緊握成一條冷線，“快打電話。”
蜘蛛聯係了宋老那邊負責跟她溝通的人，那邊答應馬上調直升機過來。
顧彥安不顧形象的坐在地上，緊緊摟著慕雨。
他聯係了林院長，隻是，林院長那邊又缺這丫頭的血型了。
他眯了下眼，終於還是親自撥出了宋老的電話。
“你小子，又要調直升機？回國才多久？搞出那麽多事……”
“你的血還有備存的嗎？”
“上次都給你了。”一上來就問要他的血，這小子，怎麽不幹脆把他這條老命拿走？
“能不能給我一些？情況，很急。”他低沉著嗓音，極力隱忍住聲音中的顫抖。
“你小子難得開口求人，算了，人送到哪個醫院？我過去輸血。”
“附屬醫院。”
“好，一會見。”
“宋老，無論有多大的事擋在你麵前，都要過來，否則，你會後悔的。”顧彥安沉重開口。
宋禹沒有多想，隻當是顧彥安太著急在威脅他。
掛了電話，直升機也適時出現在頭頂。
附屬醫院，林院長與婦科幾位主治醫院齊等在樓頂，人一被抱下來，立即送上擔架車，推著往手術室趕。
“宋老到了？”顧彥安壓抑著情緒。
“到了，清場了，先看看小姑娘的身體狀況。”
“會不會是流產？”
“這個要檢查後才能得知。”
手術室外，顧彥安一動不動站在門邊。
他真的很想進去，陪在她身邊，有什麽痛苦都替她擔著，有什麽委屈都替她受著。
他的身上沾的都是她的血，那麽多，幾乎染紅了他的眼睛。
手術燈閃了閃，林院長從裏麵走了出來。
“是流……產嗎？”他哆嗦著唇，怕知道答案，更怕麵對答案。
“放心，不是。”林院長開口，“因為遭受外力暴擊，子宮息肉破裂導致大出血，宋老已經在輸血，婦科主任親自主刀，隻要將息肉割除就會沒事。”
“……”不是流產，顧彥安轉過身，雙手抑麵，深深呼了口氣再轉回身，“辛苦了。”
“顧先生，上次這小姑娘入院的時候，常有個中年人來看她，我有些印象，那中年人，因為車禍被送了過來，隻知道，姓夏，是不是跟這小姑娘有關係？”林院長皺了下眉。
“什麽？”
“送人來的女人姓何，據她說，她隻知道男人姓夏，男人手機也在車禍中被毀，所以，我們時還沒聯係到家屬。”
“姓何？何晴？”顧彥安心一緊，“他情況怎麽樣了？”
“已經宣布腦死亡，由於沒有直係家屬在場，他現在被安排在ICU，等聯係上家屬後由家屬決定是放棄還是等待奇跡。”
“什麽？”顧彥安往後退了小步，無法相信林院長剛才說的話。“快帶我過去。”
“這小姑娘手術還要一會，男人在下一個樓層。我帶你過去。”
兩人下到下一個樓層，遠遠的，顧彥安就看見守在ICU外的何晴。
“何小姐……”
“顧先生。”何晴疲倦的從椅子上起身，“對不起，我到的時候，事情已經發生了。”
“莫漠呢？”
“被人帶走，心月追過去了。”何晴揉了下太陽穴，“警方那邊沒有消息，心月也沒帶任何通訊設備，現在，除非她主動出現，否則，我沒辦法聯係上她，慕雨呢？你出現在醫院，難道？”
她的眼睛，銳利的掃視上他一身烏紅的血跡。
“還好及時趕到，受到外力打擊，林院長說是子宮息肉破裂，現在正在手術。”
“誰做的？”何晴疲倦感一閃即逝，兩眼射出道寒光。
“還在查。”顧彥安邁步向前，透過玻璃窗望向ICU裏麵插著各種管子的夏正剛。
“顧先生，這位先生已經被宣布腦死亡，也就是眾人常說的植物人，他跟那小姑娘是直係親屬？不知道，除了那位小姑娘，這位夏先生還有沒有別的家人？我們需要盡快跟家屬溝通，是繼續期待奇跡出現，還是放棄治療。”
“繼續治療，一定要用最好的藥，最好的醫生。誰能讓他醒過來，我許他一個億。”顧彥安一拳重重砸到上牆壁，夏正剛出事，莫漠失蹤，那丫頭醒後，他該怎麽樣向她交待？
電話裏明明說得很清楚，她要他先去救夏正剛。
如果夏正剛出了意外，她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他！
“好，我知道了。”林院長被顧彥安身上散發出的可怕氣息，嚇得往後退了一步。“我這就去召開專家組會議，一定拿出最好的治療方案。”
“林院長，拜托了。”
“好。”
林院長走後，顧彥安沉沉眯了下眼。
兩人誰也沒有再說點什麽，都被這一天之內發生的瘋狂事驚得無言以對。
良久，顧彥安這才拿出手機，撥給了芊塵。
“顧先生，怎麽了？”芊塵已經入睡，被手機鈴聲吵醒，見是顧彥安來電，還以為是慕雨鬧了小脾氣。
“你馬上來附屬醫院一趟，夏董他，出事了。”顧彥安低沉開口。
“什麽？”芊塵的睡意一下就醒了，“好，我馬上過去，小雨呢？還好嗎？你一定要把小雨安慰好了，她容易暴燥，特別是家人出了什麽事的時候。”
“小丫頭也出了點事，正在手術中，別擔心。她的情況比夏董好。”
“什麽？”芊塵隻覺得一陣眩暈，“我馬上過去，馬上……”
顧彥安讓何晴繼續守在夏正剛處，自己則上到慕雨手術的樓層。
一直到她被護士推出來，送到頂級VIP病房。
他坐在床邊等著她醒，看著她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的小臉，他心情複雜到了極點、壓抑到了極點、自責到了極點。
她醒了，他該怎麽跟她交待？
過了一會，病房門被推開。
宋禹示意警衛等在外麵，自己走入病房。
“我的血，是輸給這小姑娘的？”宋禹站在床邊，以一種複雜的眼神盯著床上的慕雨，“她長得——跟我一個故人可真像。”
“嗯？”顧彥安皺了下眉。
“我調查過她，她跟我那位故人沒有任何關係，隻是，沒想到，她的血型居然跟我的一樣。還真是有緣。”宋老拍了拍顧彥安的肩，“顧小子，這小姑娘不錯，好好照顧，我走了。”
“嗯，不送，以及謝謝。”
“不客氣，因為，我會找你還人情債的。”老禹笑笑，豪邁的步出病房。
又等了一個多小時，慕雨才幽幽轉醒。
她的嗓子眼很幹，每說一個字都極其難受，“大叔，我沒死嗎？”
“傻丫頭，你舍得把我一個人留下？”顧彥安想彈醒她那時兒清醒時兒迷糊的小腦瓜，但一想到她的身體狀況，又硬生生停下了已經往前伸的手。
“大叔，我爸呢？莫漠跟心月呢？”她想起爸爸的那通求救電話，“我不是讓你去救我爸了嗎？為什麽你先來救我了？”
“我要是再晚到一點，你……”
“對不起，是我還不夠厲害，拖你後腿了。”慕雨垂了下眼皮，抿了抿幹涸的唇，“我爸呢？他有沒有怎麽樣？”
“醫生交待要過幾個小時後才能喝水，你爸……他很好，別擔心。”顧彥安錯開她盯過來的視線，聲音很虛。
他怕將夏正剛的消息告訴她，她會受不了打擊，病情加重。
“那就好。”慕雨舒了口氣，“大叔，別把我的事告訴我爸，他那人愛詐乎，我現在感覺挺好的，我……我流了好多血，是不是……”
“不是孩子，是你子宮裏長的一樣東西破裂引起的大出血。”
“喔！”慕雨長長籲了口氣。
“小雨……”
病房門被推開，芊塵踉蹌著闖了進來。
她剛哭過，眼圈紅得像要滴血，雙眼裏含滿淚水，聲音帶著哽咽。
“姐，你怎麽來了？”慕雨被姐姐的樣子嚇了一大跳。
“我……”
顧彥安轉頭，適時給了芊塵一個禁聲的眼神。
芊塵收住已經到了嘴邊的話，嗚咽道，“顧先生說你出了點事，我這才趕過來看你，怎麽樣？感覺好點了嗎？”
“嗯，感覺不錯，過幾天，又能生龍活虎的蹦噠。”慕雨笑笑，“姐，別哭了，巨醜。”
“嗯。”芊塵忍著酸澀的難過，點了下頭。
“小丫頭，你好好休息，我有幾句話要跟芊塵單獨聊聊。”顧彥安開口。
“喔！”慕雨乖乖點頭。
顧彥安替她掖好被子後，起身出了病房。
芊塵緊隨其後，一出病房，她立即緊緊捂著嘴，防止自己崩潰的哭聲傳到病房裏。
“顧先生，爸爸他還有救對不對？還能醒過來對不對？”
“姐，你說什麽？爸怎麽了？”慕雨站在病房門後，門被拉開一條小縫，她聽到了姐姐說的每一個字。
她蒼白的小臉更白了，虛弱的晃了晃，全身無力的癱倒在地。
那雙星辰般晶亮的眼睛，卻仍舊倔強的直勾勾盯著芊塵，等著她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