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我救你，跟你沒關係
某個廢棄的防空洞內。
莫漠被人帶進來後，就被綁在了一張與平常椅子不太相同的椅子上。
七名大漢出去了五人，另兩人留在莫漠跟前，發出陣陣尖銳的怪笑。
這七名大漢都捂得很嚴實，連眼睛都沒暴露在外，說話聲音更是由變音器傳出，聽不出口音與語調好壞。
莫漠很安靜，表情淡漠，沒有作無用功般大叫救命，更沒有亂掙紮弄傷自己，除了眸子裏染著因憤怒而暴漲的紅血絲，他與平時，一般無二。
斯莫有些訝異的透過護目鏡望了眼莫漠，揮手製住克恩的怪笑，“小夥子，你不怕？”
“如果怕，你們會放了我？”莫漠不卑不亢的回答，然後抬眼定定望著兩人，“上次，是你們闖入了我家找東西？”
“不錯。”斯莫笑了下，“好吧，小夥子，把我要的東西交出來，否則，我會讓你知道，這個世界上，有的時候活著會比死去更痛苦。”
“你們要什麽？U盤？上次，你們已經把我家的U盤都搜走了。”莫漠淡然開口。
“你很聰明，知道以退為進。”斯莫不怒反笑，“那好吧，我跟你玩個遊戲，看到了嗎？你坐的椅子上有個裝置，是與電相通的，你坐在上麵，可以體驗到鼎鼎大名的電刑，遊戲規則是，我問你答，如果答案不是我想要的，我就打開裝置開關，一直到，你覺得自己就快要死了為止，我再把你拉回來，然後，遊戲繼續。”
莫漠沉默，凝重的望了眼男人手中拿著的搖控器。
“第一個問題，你母親是不是給你留下了一樣東西？”
莫漠抿了下唇，“是！”
他不知道，這些人為什麽知道媽媽留給他的東西。
難道，這些人是顧南山的仇人？或者，仇人雇來的殺手？
“那樣東西在哪？”斯莫滿意的點了下頭後，又問了下一個問題。
莫漠垂下頭，低著自己胸口處，“戴在脖子上。”
斯莫一喜，朝克恩使了個眼色。
克恩上前，大掌直接掀開莫漠衣服的衣領，露出裏麵由紅繩穿著的半塊吊墜。
用力將之扯下，轉身回到斯莫身邊，兩人耳語一陣後，一齊朝外麵走去。
“夏叔……”莫漠想起被綁走前，夏叔躺在血泊中的那幕，身上莫名騰升股寒冷，以及不安。
這麽多年來，一直一個人，麵對病苦，麵對孤獨，他沒怕過。
但，這一次，他真的害怕了。
害怕夏叔會……
如果不是夏叔在最後關頭護住了他，現在，躺在血泊裏的人應該是他，而不是夏叔。
就在他眼睛泛紅的時候，一顆小石子輕砸在他身上。
他抬頭望過去，與藏在暗處隻露出半張臉的心月視線相對。
“你……”
“噓！”心月做了個禁聲手勢，將頭探出來環視了一圈莫漠所在的房間，然後張嘴，不發聲，隻做著嘴型，“別怕，我會想辦法把你救出去。”
莫漠看懂了她說的話，他不關心自己能不能被救出去，他更關心，她為什麽會出現在這？
“你怎麽跟來了？”
“我來救你。”
“你的額頭……”
心月摸了下已經結了血枷的額頭，“我沒事，你呢？”
“我也沒事。”
“有人來了，我先藏起來，別怕，我不會扔下你不管的。”心月無聲說完，一閃身，再次隱入黑暗之中。
斯莫與克恩再次走入房間。
“啪”的一聲，克恩將半塊吊墜摔到地上，“你居然敢騙我們？”
“這的確是我媽媽留給我的東西。”莫漠看了眼地上已經碎成渣的吊墜，沒情緒起伏的臉，鬱出股恨意。
現在，媽媽留給他唯一的東西，沒有了。
“小夥子，我們用機器檢測過，這東西裏麵根沒有藏著存儲卡。”斯莫開口，“鑒於你的答案不是我喜歡的，所以，我絕定給你個小小的教訓。”
說完，他摁下了手中的搖控器。
莫漠瞬間劇烈搖晃起來，連同著椅子一起，差點兒就要翻倒在地。
隨著滋啦滋啦的聲音，觸電的感覺傳遍了他身體的每一個細胞、每一根神仙，心髒開始緊縮，窒息，血液開始沸騰，像是在被什麽東西灼燒著，隻差一點點，血液就會沸騰到點燃整個身體。
莫漠緊緊咬住唇，這麽多年來，再次感受到了疼是什麽樣子的。
斯莫適時按下了停止鍵。
莫漠停止搖晃，臉色白得嚇人，豆大的汗珠從額上滾出。
他緊咬著唇，眼角餘光看到暗處那抹陰影，似乎正在蠢蠢欲動。
他連忙輕輕搖了下頭，一直到那抹陰影停下不再動，他才急促的喘息起來。
“我再問你一次，你母親留給你的東西在哪？”斯莫語氣開始轉冷，像是失去了原有的耐心。
“我母親留給我的東西，已經被你的人摔成了渣，再也沒有了。”
“很好，不到黃河心不死是吧？我就親自送你到黃河。”說完，又將電椅的開關鍵按下。
“唔……”莫漠渾身劇烈晃動起來，緊咬的唇，隨著電流的逐漸加強，忍不住鬆開痛苦的叫了一聲。
一直到莫漠已經開始翻白眼了，斯莫才按了停止鍵。
“遊戲繼續，你母親留給你的東西在哪？需要我提醒你一下嗎？可能是U盤，也可能是硬盤或存儲卡，裏麵裝了很多秘密及資料，隻要你將它給我，我可以作主放了你。”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莫漠皺眉悶吭，身上已經開始發出一種輕微的燒焦味，很難受。
“很好！”斯莫冷笑，不再多言，直接按下開關鍵。
頓時，整個簡陋的房間裏充斥著莫漠的悶吭聲，椅子的晃動聲，以及，斯莫與克恩嗜血的殘笑聲。
心月藏在暗處，十指捏得咯咯作響。
她不能坐以待斃，她說過的，她要救他。
現在，能救他的也隻有她！
用力晃了下頭，甩掉身上的疲憊感與傷口痛意，她貓著身，消失在黑暗中。
她知道，除了正在逼問莫漠的兩人，還有另外五人在別的房間休息。
這裏應該是他們的據點，隻要她想辦法從其中一人手中奪到手機，她就能將位置信息發給晴姐，尋求幫助。
心月在幾間並不相連在一起的房間外小心查看著，直到，她找到了隻身一人呆在房間的一名大漢。
大漢正背對著她，低著頭，不知道在做著什麽。
她放輕腳步，從沒有門的入口一點點進入，慢慢接近目標。
越是這種時候，她冰冷的小臉就越顯鎮靜。
桌上放著大漢卸下來的武器袋，她從裏麵抽出把匕首。
“喂……”
大漢被後麵突然響起的聲音嚇得怔了一下，毫無防備的轉頭查看情況。
心月等的就是這個不容錯失的機會，手腕微橫，緊握著匕首，朝大漢脖子處狠狠劃了過去。
鋒利的鋒丸，人體最為薄弱的命脈。
血線一濺三尺高，噴得到處都是。
大漢連哼都沒來得及吭一聲，瞪著不明目的雙眼，直直朝後倒去。
心月兩步上前，適時穩住大漢的身體，將他擺放成趴在桌麵上的樣子。
她這才注意到，大漢剛才背對著她，是在處理自己小腹處的槍傷。
迅速翻了大漢手機，是指紋解鎖係統，她扯著他的食指摁了上去，手機開了。
編輯了條短信，將大概的位置寫在了短信裏麵，發給晴姐。
這麽多人，她隻記得晴姐的手機號碼。
做完一切，她拿走了屬於大漢的武器袋，一溜煙出了房間，閃入小路錯綜複雜且漆黑的防空洞裏麵。
斯莫與克恩還在逼供，一名大漢匆匆趕來，在斯莫耳邊低語了幾句。
三人又出了房間，消失在莫漠的身邊。
莫漠已經開始變得昏昏沉沉，如果不是眼皮還在強撐著沒閉上，指不定什麽時候，他就會昏睡了過去。
他的臉色很差，由蒼白變成了烏青。
經過幾次拉近死亡邊緣的電刑，莫漠身上疲軟到擠不出一丁點力氣，生命氣息也弱得幾乎可以忽略不記。
“莫漠，別怕，我來了。”心月趁機閃入房間，用匕首割斷綁在他身上的皮帶，背對著他半蹲下，“快到我背上來，我帶你先躲躲。”
她剛才探過一段路，越往裏麵走，路線越複雜，她猜想，那些大漢也隻是暫時將這裏當成了據點，並沒有深入的探查過裏麵的路線情況。
莫漠有氣無力的應了一聲，軟棉棉的趴在心月小小的背上。
心月咬了下唇，背上比她大一倍的莫漠，迅速離開，往防空洞的深處鑽去。
防空洞內很陰涼。
莫漠趴在心月背上，他能清楚感受到，心月的呼吸越來越急促，越來越亂，就連邁動的步子，也越來越踉蹌。
心月確實背得很吃力。
她本來就受了傷，隻是憑著心底深處那點小執著，硬生生追到了這裏。
她殺了一名大漢，那些大漢很快就會發現同伴遇難，緊接著，他們會聯想到這件事與莫漠有關，如果她不帶上莫漠一起逃入深處，那些大漢肯定會拿莫漠開刀威脅她出來。
“心月。”莫漠艱難開口。
“嗯？”
“對不起。”
“沒必要，那件事，是我主動在先。”心月答得幹脆。
“謝謝。”
“沒必要，我救你，是因為我不想讓你死，跟你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