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雖然西門慶慶有意遮掩, 奈亞刻意壓製的本體也就隻出現了十秒左右,但還是讓府衙外的一些行人看到了,再聽說西門慶慶做的事情, 這麽一渲染, 還真就變成她這個玉麵判官有通天徹地的本事了。


  孟州城裏已經將西門慶慶的事跡傳揚了一個遍。


  這日, 西門慶慶打算買些紙將律法抄寫一遍, 自己再試著改一改。


  通過這些案子,她發現有些時候給予官吏太多的自由量刑權隻會滋生**。


  因為府中紙張用盡,她隻得去街上買紙。


  她發現這孟州府的紙竟然如此昂貴, 比東京都要貴上三四番。


  西門慶慶好奇道:“你們這裏不生產紙嗎?”


  書坊老板耐著性子道:“當然不是,我們這裏生產紙張的小作坊多了。”


  西門慶慶:“那這紙張裏麵莫非是加了什麽特殊的東西, 金箔?珍珠粉?”


  老板一臉“你瘋了吧”。


  西門慶慶:“既然都不是,為何這裏的紙張賣的如此貴?”


  老板:“你懂什麽啊,那是因為近來新出了一本話本,大家都爭著抄寫,各家書房也都買紙印刷,這才讓城裏的紙價一路飛漲。”


  他這麽一說,就讓西門慶慶心裏像是有貓爪子在撓。


  “老板,是什麽話本啊?”西門慶慶雙手搭在櫃台上, 輕聲詢問。


  老板抬頭看了她一眼,卻忍不住愣了一下。


  小官人這副雙手搭在櫃台上,眼睛睜得大大的模樣,倒是讓他想起了自家的狸貓。


  他態度好了些,說道:“小官人是想看嗎?”


  “嗯嗯。”西門慶慶踮著腳尖兒, 趴在櫃台上不住點頭。


  幸好今天是她自己一個人出門的,所以……想買什麽都沒問題。


  老板“嘿嘿”一笑,搓了搓手掌。


  他悄聲問西門慶慶,“那不知小官人要的是哪一版本?”


  西門慶慶:“怎麽還有不同版,老板,這是何意?”


  老板給了她一個男人都懂的眼神。


  “你這小官人一看就是沒經驗的。”


  西門慶慶:“……”


  老板壓低聲音跟她講:“不同的書坊在私印這些話本的時候,會加上自己的創作,所以,這話本分為好幾版。”


  西門慶慶輕咳一聲,也湊近了些,“那老板為我好好說說這幾版的區別,哪一版更好看?”


  “這個嘛,當然是各有各的優缺點了。”


  “原版不錯,但才子本用詞典雅,你若是品味高的,選這版準沒錯了,據說是某位才子增加的,增添的詩句也是分外香豔;還有行首本,這是此地一位行首抄寫時增減的一版,這一版用詞細膩,風花雪月,適合女兒家;還有黑坊本,內容專注香豔,深受管人們的喜歡,哎,官人?”


  西門慶慶順著櫃台滑下去,捂住了自己的臉。


  她小聲嘟囔了一句,老板沒聽清。


  “什麽?”


  西門慶慶揮了揮手,“都……都給我包起來。”


  老板微笑,“好咧!”


  ……


  西門慶慶抱著一包打包好的書籍,像是做賊似的東張西望,往住的地方走。


  “官人?”


  背後傳來熟悉的聲音。


  西門慶慶難得心虛了一把,抱緊了懷裏的“證物”。


  她回身一笑,“武鬆?你怎麽在這兒?”


  武鬆低頭看了一眼她手中之物,“閑來無事出來走走,倒是官人你為何在此?”


  “啊……啊哈,我也是閑的。”


  武鬆伸出胳膊,自然而然抓住她手中的包袱。


  “哎哎!”西門慶慶想要摟緊,卻敵不過武鬆的力氣,差點讓他連同自己也抓起來。


  她隻得撒開了手。


  武鬆將這沉重的一包拎在手中,淡淡道:“我送官人回去。”


  “哦。”


  西門慶慶與他並肩走著,卻時不時望向他手裏的那物。


  武鬆疑惑地顛了顛手裏的包袱,“這裏是很重要的東西嗎?”


  西門慶慶:“……”


  該怎麽說?我偷偷買了自己的本子看嗎?


  西門慶慶仰頭望天,“沒,沒什麽。”


  武鬆頓了頓,換了個姿勢,將這一個包袱抱在了懷裏,老老實實用自己的皮肉護著。


  西門慶慶耳尖泛紅。


  天啊,最上麵一本就是關於西門大官人和武二娘的話本啊。


  武鬆一無所覺,他低垂著頭,低聲朝西門慶慶道:“官人。”


  “嗯?”西門慶慶從鼻尖哼出一聲。


  “多謝。”


  西門慶慶停住了腳步。


  他沒注意多往前走了一步,口中道:“官人信我,為我洗刷冤屈,還為我……做了這麽多,想當初我那樣對官人,官人居然不計前嫌……”


  武鬆越說越愧疚,慢慢垂下了頭。


  突然,他的腰被尖尖的東西戳了一下。


  武鬆敏感的一震,一下子跳了三張遠,怒瞪後麵的人,就像是發怒的大貓。


  待看清楚是西門慶慶後,他整個人都僵住了。


  西門慶慶也愣住了。


  她沒想到威風凜凜的武鬆弱點竟然在腰上。


  他的腰好敏感啊。


  武鬆的腰沒有花榮的細,卻顯得有一股蠻勁兒,之前他推車時被雨水打濕身上,西門慶慶還無意間瞥到了他腰腹上的起起伏伏,每一寸肌肉都是力與美。


  “抱歉。”西門慶慶趕緊道歉。


  “不……別。”武鬆注視著西門慶慶,“官人救了武鬆,武鬆這一條命都是官人,別說這些了,就算是官人再對武鬆如何,武鬆也絕對不會反抗。”


  西門慶慶:“……”


  不,不是,你以為我還要對你做一些什麽過分的事情嗎?

  西門慶慶笑眯眯道:“此事你也不必放在心上,破案、洗刷冤屈這是我的職責所在。”


  無論是作為偵探的職責,還是作為提刑官的職責。


  武鬆低聲道:“官人……”


  西門慶慶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體貼道:“你有什麽為難之處,不妨說出來?”


  武鬆搖了搖頭,沒有再說。


  兩人走到府衙門口的時候,西門慶慶突然開口道:“你是想要跟著我吧?”


  武鬆一驚,又道:“官人說的沒錯,武鬆是想要報答官人,可我身無長物,所能奉上的也唯有區區一命而已。”


  “我又不是什麽勾魂使者,何必要你的性命?”


  她踮著腳,拍了拍他的肩膀,盈盈一笑,“我已經打好招呼了,你以後便跟著我行事吧。”


  武鬆瞪大了眼睛。


  西門慶慶:“怎麽?你是不願?”


  原來他早就知曉自己心中所想,果然是玉麵判官西門慶。


  武鬆喜不自勝,“不不不,武鬆願意。”


  他雙膝及地,就要磕頭拜見。


  他跪的太快,西門慶慶來不及阻攔。


  他額頭的時候,覺得額頭撞到了一處軟軟的東西。


  武鬆疑惑地抬起頭,卻發現西門慶慶不知何時把腳移了過來,正墊在他額頭下方。


  西門慶慶:“在我麵前不必磕頭。”


  她蹲下身,揉了揉他的額頭。


  西門慶慶:“你若犯罪,我定會將你繩之以法,但如果你是被冤枉的,即便你是正在服刑的犯人,我也會洗刷你的罪名。”


  “改過自新的的你也不必覺得在別人矮上那麽一兩分,以後在我麵前千萬不要這樣,快起來吧。”


  她試著攙扶起武鬆,可他一身腱子肉,她根本扶不動。


  武鬆抬起頭,眸中燃燒著一團火,他壓抑著聲音道:“我也不想低人一等,可你看我的臉,這兩個明晃晃的金印正印證了我是個賊配軍,若是出了什麽事兒,他們第一個想到的也隻有我。”


  西門慶慶撫了撫他臉上的金印,那是用靛藍色的顏料加上針頭,一點點刺出來的罪犯標誌。


  這些犯人倒是想要改過自新,可臉上這麽明明晃晃的標識使得他們成了人群中的異類。


  這種對待犯人的方式應該再斟酌一下。


  西門慶慶捧著他的臉,溫聲道:“不怕,誰若說你犯罪,隻管讓他們來找我!”


  “隻要有我在,不是你犯的罪就絕不會落在你的頭上。”


  她神情堅定又自信,仿佛隻要有她在就沒有案子是不能解決的。


  她比陽光更加耀眼,散發出的光刺痛了他的雙眸。


  武鬆低聲道:“我信。”


  說話間,他抱在懷裏的那個包袱鬆散開,最上麵的一本書滑落下來,“噗”的一聲掉在了地上。


  武鬆順勢望去,隻見那書的封麵上寫著“西門大官人三戲武二郎”。


  喵?喵喵喵?

  武鬆這隻大貓警惕地盯著那本子,就好像遇到了什麽棘手的天敵。


  西門慶慶胃中一陣絞痛。


  “我若是說不是你想的那樣,你會不會信?”


  ……


  在孟州府休整了一番,迎接了新的知府大人上任後,西門慶慶便繼續帶著眾人尋找宋江的蹤跡,隻不過這次上路的人多了一個武鬆。


  西門慶慶總覺得自己像是在玩某種搜集遊戲一樣,要她把水滸傳一百零八將的圖鑒全開了。


  她戳了戳自己的金手指,問道:“你有開圖鑒的功能嗎?”


  【請你做好自己的本分,不要妄想了,本係統沒有那項功能。】


  西門慶慶咂舌。


  她又看了看自己新鮮出爐的一個技能。


  【解決武鬆誣陷偷竊案,獎勵一個技能點。】


  西門慶慶將這個寶貴的技能點點在了急救上,現在她的技能為——


  【跳躍23】


  【急救47】


  【魅惑90】


  她的急救馬上就能突破50大關了,可是,她現在為什麽對自己的急救一點都不抱希望呢?

  非洲人的話,即便把技能點到99,也照樣來幾個100大失敗給你看。


  “唉——”西門慶慶長長歎氣。


  宋清連忙道:“官人是累了嗎?翻過這道山嶺估計就到了孔太公的莊子。”


  西門慶慶挑開車簾,看著周邊火紅的楓林。


  她道:“我就奇怪了,為什麽這世上這麽多人知法犯法,非要窩藏欽犯呢?”


  “尤其是家產富裕、不愁吃不愁喝的人,難道非要體驗一回刀懸在頭頂的感覺嗎?”


  西門慶慶看向不遠處的柴進,“與惡人打交道,也要做好隨時被拉入泥潭的準備。”


  柴進回眸一笑,“官人教訓的極是,但小可也不過是想要與英雄結交。”


  西門慶慶:“我雖然對政治不太擅長,但也知道,你這樣做,會給為上者製造很好的借口。”


  柴進猛地一皺眉。


  這時,眼神好使兒的花榮突然揚聲道:“前麵有幾處屋子。”


  眾人定睛細看,發現那邊有一片鬆樹林,在鬆樹林裏有一庵傍山而建,還有幾座草屋。


  武鬆道:“太陽也快落山了,不妨去問問這庵裏的主人,看我們能否在此地歇歇腳。”


  眾人紛紛同意。


  ……


  到了近前,花榮前去敲門,開門的是個道童。


  道童神情頗為不耐,“什麽人?敲門做什麽?快滾!”


  花榮眉頭一皺,“你……”


  宋清連忙上前一步,陪著笑臉,好說歹說,才說的道童神情好了些。


  “想要在在這兒留宿?”


  道童掃視幾人,正巧西門慶慶和“閻婆惜”從車上下來。


  他眼睛忽然一亮,笑嘻嘻道:“行,等我告之先生。”


  作者有話要說:感覺慶慶確實一直在開圖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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