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楊衍的心慌
錦衣衛統領頭疼極了,雖然退在了一旁,可這兩位主兒說的話,可都清清楚楚的傳到了他的耳裏,後宮爭鬥,尤其是另一方還是炙手可熱的淑妃,他可不想卷了進去。
“福慧,後宮裏的事兒和你無關,無論誰得寵誰失意,都不會影響到你的地位,不要為這些事惹你父皇不高興。”為了不顯得太異常,蕭青蕤沒有穿大毛裏子的比甲,現在已有些受不了了,勉強打起精神勸說福慧。
“蕭姨,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可是那個女人,她竟敢肖似母後的樣子招搖過市,我絕不允許。”
身上一陣一陣的打寒戰,蕭青蕤知道不能再撐著了,輕輕的抱了抱福慧,“照顧好自己。”
“蕭姨,你的手怎麽這麽涼?”福慧覺得蕭姨的手冷得像一塊冰,生怕她得病了,大為緊張。
蕭青蕤搖了搖頭,微微笑了笑,示意她沒事兒,又讓重華宮的大宮女領著長樂公主回去。
短短的半日功夫,遇到了兩次刺激,福慧有些茫然,隻得看著蕭姨轉身回了宮,兩扇大門又合攏,響起插木栓的聲音,她才沒精打采的回身。
見了蕭姨,心裏的傷心不僅沒有好轉,反而更酸澀了,一股怒火憋在心裏,福慧說不出來的難受。
而福慧並不知道,她才在永乾宮大鬧了一場,放狗將淑妃咬得鮮血淋漓,轉頭卻去了鹹福宮,這事兒在旁人看來是如何的意味深長。
“長樂公主去看蕭氏了,本宮就想不明白了,蕭氏一個安寧長公主獻上的舞姬,身份卑微,長樂怎麽說也是嫡長公主,血統尊貴,她怎麽會和蕭氏攪合在一起?”韋麗嬪染著紅色丹寇的手指搖了搖,豔麗張揚的五官掛著嘲諷的笑。
“把這消息傳給永乾宮,別添油加醋,就實話實說,淑妃應該知道怎麽和陛下說。”
韋麗嬪雖然同樣嫉妒淑妃,但是對方長得那麽一張臉,就叫她再多的不滿都咽了下去,老天賞了張臉,她還能埋怨老天不成。
永乾宮一夜燈火通明。
淑妃的傷口並不嚴重,太醫上了藥包紮了,說過些日子結了珈就沒事兒了,可是,腿上的傷口醫得好,淑妃心上受到的傷害,太醫就沒辦法了。
她受到了極大的驚嚇,喝了安神湯,也睡不安穩,時時驚醒,醒來看不到萬歲爺,就嚇得臉色蒼白,嗚咽痛哭。
君懿心裏恨長樂公主恨得要命,但她知道這恨絕不能露出一絲半毫,在陛下心裏,她的分量還比不上長樂公主。
所以,她哭的時候,一字不提長樂公主的刁蠻,隻說擔心公主氣到了,別和陛下慪氣,她表現的極懂事,對長樂公主的維護更是讓楊衍滿意。
“福慧還小,行事難免不周,但這事傳出去對她名聲不好,朕不允許外邊有關於福慧蠻橫的傳聞。”
“陛下放心,這事兒本就不怪長樂公主,她還是個孩子,懂得什麽,怕是被人挑唆了,臣妾反而擔心公主。”
楊衍不置可否,黑眸深不可測,君懿猜不透他的心思,她剛才的話都是按照德妃囑咐的,怕再說錯了什麽,便不敢再說,眼睛漸漸酸澀,安神湯的藥效起了,不多時閉上了眼睛睡著了。
“陛下,長樂公主去了鹹福宮,蕭娘娘出宮和殿下說了幾句話,又回宮了,殿下也回了重華宮。”
汪錦低聲回稟。
楊衍眼角不自覺的抽動了幾下,既然汪錦沒有將她帶過來,看來她還在倔,不肯屈膝來認錯,氣勢一冷,他負手踱了幾步,涼州到京城日夜兼程,不需幾日就能到了,隻是這需要過往各個驛站提供上等好馬,而收到信件當日,他就下了敕令,所有驛站不得為卓冷嶽提供驛馬,如此一來,這一路就艱難多了。
那日蕭青蕤的話仿佛又響在耳邊,時隔幾日,一想起來,楊衍還是氣血翻湧,目眥欲裂。
深深吸了口氣,平複下去翻騰的怒火,楊衍快步踱著,逼迫自己不要再去想,怕好容易壓下的怒火再衝天而起,忍不住再衝到鹹福宮,他便不問鹹福宮的情況,隻問福慧。
“她是個善心的孩子,認定的人就恨不得掏心掏肺的,討厭的人也厭惡到底,朕親手把她從一個奶娃娃養大,她哭一聲,朕心裏刀割似的疼。她不願淑妃留在宮裏,朕便答應她,暫送淑妃到靜怡園,等她氣平了,再和她好好說。”
“奴才遵旨。”
……
翌日一早,楊衍陪著君懿一路車馬轔轔的去了靜怡園,一輪剛剛躍出雲海的紅日,照在騎著白蹄烏的昂藏身姿上,金絲銀線織就的十二團龍袍射出耀眼的光線,氣勢逼人,但擰緊的眉頭損了些俊美。
“娘娘,靜怡園是最美的行宮,奴婢聽說裏麵景色像是畫裏的一樣,萬歲爺帶著娘娘去那裏散心,對娘娘真好。”寶曼瞧著淑妃悶悶不樂,連忙解勸。
“是嗎?”君懿還是不怎麽高興,“還不是長樂公主一句話,就將我送出了宮。”
“娘娘,您別鑽牛角尖,您想一想,萬歲爺獨獨陪著您呢,靜怡園裏隻有萬歲爺和娘娘,沒有其他的人,也沒有長樂公主。”
這麽一說,君懿露出了笑模樣,不知道想到了什麽,臉頰上還飛上了抹嫣紅。
“陛下呢。”
她拉起車簾,望向前麵的駿馬,卻隻見馬兒忽然揚蹄飛奔,很快看不到了。
不知為何,一出宮門,楊衍就一陣陣的心慌,似乎有什麽事情要發生,劍眉緊蹙,冷嗤一聲,他從不信鬼神,這勞什子的心慌也不代表什麽,一揚馬鞭,白蹄烏拔足飛奔,閃電一揚疾笨,喚作將軍的海東青尖嘯著,展翅飛翔,緊跟著一人一馬。
很快,平坦的官道上隻留下一道煙塵。
而鹹福宮,半夏跌跌撞撞的尋到王醫女,滿目驚恐,“姑姑,這是……這是……主兒換下來的衣裳,上麵有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