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進入賓館
我在車上的時候,一直在想一個問題,我想要什麽的問題,我二十歲了,二十歲的我依然不知道自己要什麽。蔣小雨問我,你要什麽的時候,我很茫然,我改變了話題,不知道如何去答她。
兩年時間瞬間過去了,可我依然不知道自己要什麽。
父親說我是個沒的魂根的人,他說沒魂根的人,輕飄飄的,像雞毛一樣被風一吹便會不知去向。
我想自由的在這個世界上生存,卻又始終在尋找著寄托,奇怪吧,也許每個人都會遇到這樣的問題,隻是有些人喜歡鑽牛尖角,去思考,有些人不願意思考罷了。
“靠,社會壓力這麽大,還思考人生,思考今天晚上吃什麽,明天能賺幾個錢,這才叫生活。”江雄回頭冷不丁的說了句。
“靠,你說什麽,誰思考人生了。”
“反正不是我,許斌,你是不是經常自言自語。”江雄問我,賈吉回頭看著我。
“我自言自語了。”我問。
“是啊,你在問自己想要什麽,好像還提到了一個女孩子的名字。”賈吉笑著說。
我撓了撓頭:“不是吧,我真說話了。”
“說了。”賈吉和江雄同時開了口。
我真的說了嗎,我不知道。
轎車很快就到了吉祥賓館,吉祥賓館在寧縣第二大賓館,公次於寧縣賓館,三層樓,裝修的很豪華,金碧輝煌,對於見過世麵的人來說,也許吉祥賓館算不得什麽,可對於我這種隻去過幾次的人來說,用豪華形容一點都不為過。
說我沒見過世麵吧,王胖子曾經請我們去一家三星的酒店吃過飯,不過現在我已經忘記了酒店的樣子,那時候心裏太多事,又和雨在一起,根本就沒心思去觀賞什麽富麗堂皇。
賓館大廳的一麵牆上掛著四個時鍾,現在想起來,隻記得有一個是紐約的,一個是中國,別的兩個沒記住。
時鍾的對麵排著一排長木椅,椅子上坐著一群花枝招展的姑娘,穿的都很露,一看就知道是那種做皮肉生意的小姐,小姐我倒是見過,和濤子一起洗澡的時候,濤子指給我看過。
但那是晚上,大白天的還真沒見過。二十多歲,跑過不同地方,見過不少人,打過架,開個小攤的我,按理說不應該緊張才對,可我還是緊張。
“放大膽點,這些女孩以後可是你保護的對象。”江雄在我的耳邊低語。
“白雪,你去把三八八房間收拾一下,給我們許經理住。”賈吉對那群女孩中間,最漂亮的一個女孩說。
叫陸白雪的女孩有一頭很長的頭發,發梢微黃,看上去像是染過,眼睛大大的,睫毛很長,化著淡裝,她裝起來的時候我倒吸了口冷氣,那身材,大概隻有濤子說的魔鬼能比吧,讓我想起了動漫片裏的人物。
陸白雪對我笑了笑道:“許經理,好年輕噢。”
她笑的很嫵媚動人,那種嫵媚動人,怎麽看怎麽銷魂。
“眼睛都直了,看來你之前在我麵前表現的純情都是假的。”江雄的手在我的眼前晃了晃,一臉的賤笑。
“得了吧,我這叫欣賞,你不懂。”我說。
江雄笑了笑,他笑的很賊,我是在欣賞,就像藝術家欣賞一件藝術品,可是對江雄這種貨解釋也沒用,他現在是認定了我隻想把陸白雪壓在床上了。
賈吉的辦公室很大,裝飾的倒是很有文人的氣息,牆上掛著名人字畫和賓館開業時賈吉和縣委書記全景的照片,辦公桌上擺著一隻下山猛虎,茶機上擺著一套跟我老頭子的茶具很相似的茶具。
賈吉讓我坐下後,對我說:
“工作就像江雄說的,保護小姐們在賓館的利益,還有防止賓館裏有人鬧事,要是你願意,順道幫她們介紹點生意也行。”
“我怕……”
我有些猶豫,我隻在小攤上打過幾次架,打幾個小混混還不怕,可要是來了道上的大哥,我可就沒辦法了,我可不覺得自己能像江雄一樣,隨便潦倒那些道上混的有點實力的人物。
“不用怕,敢在我這裏鬧事的,都是些不知道我的小人物,真正的大人物,還真不敢惹我,你放開手腳好了,派出所那邊我有人,用不著怕。”
賈吉說,我打了水利局局長的兒子,他都能輕鬆地把我弄出來,他說的這話我自然信。
遇到這樣的人物,這麽有實力,按理說我應感恩戴德地說,我一定好好幹,幫賈總打理好賓館,讓賈總放心。絕對不談工資,因為這樣的大人物,不在乎幾個錢,他要是看上,前途一片光明。
可我沒有那麽長的眼光,我的小家意識讓我忍不住問了句:
“那工資怎麽算?”
問完我就有些後悔,沒出息的家夥,總是看著蠅頭小利。
江雄嘿嘿地笑道:“跟了賈總,你還要談工資,艸,你這點出息怎麽幹大事,賈總是想培養你以後幹大事,這隻是第一步。”
我尷尬地笑著,連連點頭,但心裏罵道,艸,道上混的人很容易嗝屁,萬一姓賈的那天掛了,老子可不就白幹了,我還指望存點錢給我的老子養老呢,再說了,前途這個東西鬼看的到,這種弄不好那天被人捅死的工作,沒點實在的,我可不放心。
賈吉也笑了,欠了欠身子,指著我說:“好小子,很務實啊,我挺喜歡你的,你要真不提工資,我倒會覺得你這人野心太大,不適合跟我呢。成,這樣吧,一個月四千,小姐收入的百分之五給你,你看怎麽樣,一個月一萬多吧。”
“好,好。”我說。
一萬多對於當時的工資來說不少,飯店的大廚也隻不過三千來塊錢,我這一月相當人家三月的,比我在小攤收入高出一倍,心裏別提有多滿意,不過臉上倒是保持著鎮定,在大人物麵前,要有城府,不能顯得輕浮,要不然,怎麽能讓人看重。
賈吉給了我工作,還給了我一間房,一個標準間,除此還給了我一套西服和一雙皮鞋。
我在房間的鏡子裏打量著穿了西服的自己,覺得自己還真蠻帥的。
幫我收拾了房間的陸白雪,歪著頭打量著我,幫我整了整衣領說:“不錯,很帥啊。”
“還行吧,大家都這麽說。”我說,我躲開了陸白雪,我有點不習慣女孩靠我這麽近。
“唉,許經理,你是不是還沒有碰過女人,看到女人這麽怕。”陸白雪皺眉問我。
我當然碰過,隻是沒有把最後一件事辦完而已,不過我不會跟她說,我這麽幽默的人,當然要貧嘴了,我說:
“不是啊,師傅說,山下的女人是老虎,遇到了千萬要……”
哈哈哈哈……陸白雪笑的彎下了腰,笑的眼淚都下來了,笑不動了才停下來,對我說:“喂,你好逗,一點都沒有經理的樣子。”
我一本正經地看著陸白雪:“你的笑點太低了吧,經理應該是個什麽樣子,板著個臉,酷酷的,頭抬的高高的。”
“不是啊,不過你這樣也太不像了。”她說。
經理是什麽樣子的呢,牛逼轟轟的抬著挺胸,頤指氣使,覺得自己高高在上。在認識戴文章和戴文章的小情人劉經理之前,我覺得經理應當是那樣的,酷酷的,可認識了他們之後,我覺得還是和藹一些比較好。
裝逼這東西誰都會,在理發店的時候,有新學徒來我也裝逼,沒事找找人家的麻煩,在酒店端盤子的時候,我也裝,對新來的人,指點兩下。
但開了小地攤,經曆了一些事後,我明白了,隻有內心自卑,尋找存在感的人才會裝逼。我自卑,我也需要存在感,但我不會用那種方式,因為那種方式尋來的自尊和存在感,會被別人在被地裏罵的。
我第一次穿西服皮鞋,感覺蠻帥的,直接穿回了家,想給老頭子看看。
老頭子倒是很給麵子,打量了足有一分鍾,可是出口的話,讓我覺得他在誇自己,他說:“許斌,好看,有我當年的樣子,是我的兒。”
要是別人,我早就劈頭蓋臉的損回去了,但他是我老子,我有什麽辦法呢,我無奈地搖了搖頭:
“人老了沒關係,老糊塗了就麻煩了。”
我的話音剛一落,老頭子拿著掃把就打了過來,我急忙衝進了屋子,關起了門,關門後我得意地笑著,對老頭子說:
“君子動口不動手,你不厚道。”
“對付小人,不需要君子那一套。”
靠,你個老狐狸,我說,當然這是心說。
在認識雨的時候,我滿腦子裝的都是雨,現在雨沒了,我還裝著雨,不過裝著雨的同時,我分了一部分心在老頭子的身上,畢竟他是我現在唯一最親的人了。
“許斌,我今晚要跟你聊聊人生,我們出去走走怎麽樣。”過了一會,老頭子跟我說。
“好啊,不許打我,我就出來。”我脫掉了外套和皮膚,對老頭子說。
第一次穿西服和皮鞋,還真不怎麽習慣,跟老頭子不一起,我不想顯得自己很吊,裝逼這東西,是給別人看的,可不能給在自己最親的人麵前裝,那是傻幹的事,我可不覺得自己是個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