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禁足
第八十一章禁足
董舒顏正低頭想著如何去把家裏的賬本拿到宮裏來查看,也好學著做生意,以前在家裏也沒管過,全靠爹爹。
以後爹爹若是管不動了,總要有人來管,當初要是給自己找個會做生意的上門女婿,卿弟在朝廷好好做官,或許日子不會比現在難過,可真是弄不明白爹爹為什麽會把自己嫁到皇宮裏來受別人冷落和白眼,真是的!
越想越是氣,越想越覺得窩囊,整個人也搖頭晃腦起來,全然不顧路況,也沒有把頭抬起來看清楚,自己走在什麽地方,有沒有旁人。
這一不留神,便彭一聲撞在了什麽東西上。
可憐這董舒顏直撞得頭暈,也沒抬頭看,隻是用手去摸撞自己的地方,這好好走著,不至於撞牆根了吧。
可這是大路,怎麽會有東西在路上擋著。
這一摸,卻摸到手感絲滑冰涼的布料,那布料下的觸感並沒有牆那麽硬。
然後一個冰冷的聲音在頭頂上響起:“你摸夠了沒?”
這聲音怎麽這麽耳熟?而且那聲音就像是從地獄裏傳來的一般,讓人不由打寒戰。
對了!這不是是慕晨譽的聲音嗎?隻有他說話是這樣陰陽怪氣的,讓人渾身發冷。
糟了,難道剛才撞他身上了?對了,他剛才在長春園與謝宛儀郎情妾意,難道他們倆已經甜蜜夠了,現在正準備回去,被自己撞上了?
天啦!還有比她董舒顏更倒黴的嗎?她可不可以不用站起來麵對他,有沒有地縫可以鑽,或者隱身法也行,讓他看不到自己。
董舒顏實在是沒勇氣抬頭,今天若是被砍了頭,那可真是冤枉死了!
慢慢收回手,將自己整個人蹲地低低的,嘴裏念念有詞,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可對方似乎並不屑於她這種裝瘋賣傻,讓慕晨譽無法理解的是,這個女人是不是腦子有毛病,撞了人不說一句話,隻顧去摸被撞的人,還按來按去。
把他當什麽,牆?還是這就是她勾引人的手段?還有她那身男裝打扮,潦草敷衍,以為能遮掩什麽?他以為他會認不出她。
“董舒顏,給朕站起來!別以為你穿成這樣,朕就認不出你。”地上的人被他這一吼,嚇得猛抖一下,更是恨不能馬上死掉,不讓他有機會對自己大吼大叫。
見她仍無反應,隻顧縮在地上瑟瑟發抖,就是不起身。
長臂一伸,大掌抓住她的後頸衣領,就這麽把她給提了起來,讓她不得不麵對他。
一雙美麗的眼閃爍著楚楚可憐的動人目光,更有驚恐在裏麵,與他對視時,將他震怒的俊顏清楚地映在眼底,粉嫩的櫻唇因害怕有些抖,可卻讓人忍不住想去親吻。
那帶著書生帽的樣子,並不比她的女裝看起來缺少誘惑,反而更有一番味道,這樣的對視和想法,讓慕晨譽嫉妒得發狂。
她一定是去見某個男人才會如此打扮,會是誰?他們又做了什麽?她身上的衣服並不平整(本就是隨便抓的戲服,何來平整)。
難道她竟敢在皇宮裏與人……看她的臉頰紅似朝霞,他隻覺自己血氣上湧。
將她摁在一旁的牆上,墓晨譽便如瘋了一般,瘋狂地吻住一臉呆滯的董舒顏,在她口裏掃蕩著,香甜如蜜,她的滋味太美好!
他的大掌開始不聽使喚得在她身上遊走。
反應過來的董舒顏忽然開始反抗,嘴裏支吾著,腳亂踢,想到某次曾被她襲擊,慕晨譽長腿一伸,將她的兩腿死死固定在牆上,讓她動彈不得。
雙手同樣被製,董舒顏的淚水大顆大顆外冒,心裏被委屈,難過,絕望充斥著,他怎麽可以這樣對她?怎麽可以?
她是他的妃,她不會反抗他對她做什麽,可為什麽會是這樣一個青天白日的地方,對她做這樣的事。
他的吻霸道蠻橫,毫無憐香惜玉之情。他的手在她身上遊走,將她弄得好疼,那如鐵一般的生硬觸感,還有那濕熱的吻竟然來到她最敏感的耳後。
一路向下,竟然將她的領口也撕開了。
不!不要!她不要在這裏被他淩辱!
“不,你說過永遠不會碰我的,你嫌我髒,不貞!求你不要碰我。”
被解放出來的嘴歇斯底裏的喊出這一句。
暴風驟雨突然停止。
慕晨譽似被她的話喚回一些理智。
他想要她!他竟然想要她!那個被他認為不幹淨的女人,他竟然想要她!
怎麽可以,他絕不允許自己沉淪在她身上,哪怕一絲一毫。
倏地放開她,慕晨譽如一頭暴怒的獅子站在她麵前。
董舒顏的淚水不曾停過,書生帽早已在牆上被蹭掉,她的雙手緊緊抓住胸前被他撕開的前襟,櫻唇微張,努力喘著氣。
眼底的情緒同樣複雜,憤怒,羞慚,屈辱。
“滾!不要讓我再看到你,沒有我的允許,不許踏出宮殿一步,否則殺無赦。”董舒顏聽著他的話,字字如釘,將她的心釘出無數窟窿,也讓她再次跌入穀底。
幾乎是眼淚橫飛,董舒顏怨怒地最後看他一眼,飛奔著朝流金宮跑去。
長長的宮牆下,慕晨譽憤怒得將拳頭砸向厚實的牆底,悶響過後,有血絲慢慢流出,他卻全然不顧。
將頭放在帶血的拳上,慕晨譽痛苦的閉上雙眼,任心底的聲音將自己嘲笑個夠。
慕晨譽,你是天下最大的傻瓜,你用這樣的方式對她,隻會讓她更恨你!更討厭你!她不愛你,一點也不愛!
你不過是得到了一個沒有心的女人,她雖然嫁給你,卻從來都不曾屬於過你,由心到身。
猛得睜開眼睛,慕晨譽抬頭望向藍天,這一方天地,被紅牆綠瓦圈住,誰也沒有自由。
若是有一天我要去地獄,我會第一個拉著你同去,絕不手軟!
董舒顏狼狽不堪地哭跑回流金宮,大門隨即被鎖上,雲兒和鶯兒被她的樣子嚇到。
一個苦苦勸說她不要難過,一個忙去敲那被鎖的宮門,卻傳來侍衛冷漠的聲音,“顏妃觸犯宮規,被罰禁足,不得隨意出入宮門。”
看著那緊閉的朱漆大門,董舒顏再次感到無比絕望。
他從來都是如此對她,他從不知道她要什麽,隻管自己高不高興。
這個萬菊大會,留給她的是永遠的傷痛。
她看不到希望在哪裏,隻有深深的絕望。
流金宮成了一座死氣沉沉的宮殿,沒有多少人關心裏麵的人過得怎麽樣。隻有新封的玉才人曾來門前張望,卻被侍衛一句話就嚇得哭了起來,還是門內的董舒顏勸她趕緊回去,不用擔心她,她會保重自己。
玉才人隻好離去,本想著待皇帝臨幸時,請求皇上原諒舒顏的錯。
不料,劉玉蓮跪在地上剛提到顏妃二字,皇帝鼻中冷哼一聲,就一聲不響離開了玉才人的寢宮,去了別處。
不幾日,便傳來,采女謝宛儀晉嬪的消息,劉玉蓮得知後,哭的更厲害,原以為皇上氣舒顏隻是一時的,沒想到把自己也帶累了,這後宮生存,真是不易。
丫鬟碧兒也勸道:“小姐,以後千萬不要再做這樣的傻事,皇上喜不喜歡誰都沒關係,可你不能替別人強出頭。
他是皇上,怎麽會聽你一個小小的才人的話。這後宮之地,女人們巴不得誰被皇上嫌棄,這樣就少一個對手。
顏妃雖和你私交最好,可眼下你也看到了,她被皇上禁足,自然是她犯了錯,所以,小姐就別太靠近她,以免被有心人看到,說給皇上知道,連你一起冷落。”
抹了一把眼淚,劉玉蓮抽噎道:“話雖如此,可我這個才人也是舒顏竭力幫我才得來的,我不能忘恩負義啊。”
碧兒將另一張幹淨的絲帕放到劉玉蓮的手裏,再次道:“小姐,這求情也要看時辰的,皇上本就在氣頭上,說什麽也是沒用的,你就不會換方式,或是換時間嗎?如今皇上都不來咱們這兒,你也就不用操這個心,相信顏妃吉人自有天相,會有後福的。”
劉玉蓮想著丫環的話,不是沒有道理,如今自己因為提到顏妃二字就已經得罪了皇上,別指望還能替舒顏求情,還是忍著吧。
“對了,小姐,儀嬪晉嬪還沒去恭賀呢,咱們也備份禮去恭賀一下吧,她現在位份比你高,別讓她以後給你穿小鞋。”
“你說得對,碧兒,去幫我準備一份禮吧。”眼下,還是先把這件事做了才是正經,大家一起想辦法,說不定還有救。
宜宣宮,謝宛儀的寢宮,這幾日可算是真熱鬧,聽說,每日裏,皇上都會來看看儀嬪,她現在自然是聖眷正濃,讓一幹同進宮的采女們真是羨慕地緊,自然也巴結地緊。
雖然正宮娘娘是榮敏,每日裏這些新晉的妃嬪都會去給她請安,可她的溫吞脾氣,實在也不能讓這些妃嬪對她有多敬畏。
反而是這些新晉的嬪裏,有幾個越來越有宮妃的氣度,治下就不說了,似乎她們比榮敏更深諳這宮中的生存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