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你的喉結呢
你是不相信我了麽……抓住蕭陌然的手腕,蕭傾凡輕輕動了動嘴唇,卻終究是沒敢問出來。
“放、放開!”有些大舌頭地嚷嚷著,蕭陌然故意不去看對方的眼睛,為的就是掩飾自己心中那濃烈的幾乎要把他壓垮的沉重感覺。
他承認,到了這一個明明已經可以揭開真相的時刻,他慫了,想要逃避了。
“然然,你為什麽不問?為什麽不問?”收緊了手上的力道,蕭傾凡隻覺得自己的心脹痛的厲害,急於用什麽來撫平。
“鬆手!”用力甩開蕭傾凡,蕭陌然惡狠狠的模樣仿佛就要控製不住地爆發一般,讓人打從心底地感到害怕。
情緒爆發的突兀卻又順其自然,蕭陌然的胸口一陣急遽的起伏,眼中漸漸泛起了紅色,臉上的表情卻慢慢地平靜了下來。
“蕭傾凡,打我生下來,陪在身邊最久的人是你,我最照顧的人也是你,我不想猜忌些什麽,可是,我更討厭隱瞞。”酒壇子往嘴邊一湊,蕭陌然咕嚕咕嚕地一頓喝,喝的腦中泛起了暈眩,眼前出現了重影方才停了下來,搖搖晃晃地繼續念叨:“每個人都要他不可告人的秘密,我也有!可是,我容不得……容不得你騙我!”壇子一甩砸在地上碎成片片,蕭陌然的眼淚“唰”地一下就流了下來。
他小心翼翼地活著,為了不被旁人發覺整天裏帶著麵具生活,不敢說真話,不敢輕易暴露情緒,這一切的一切,隻源於自己來到這個世界是別人手中的一個算計!他掏了心窩子地對待蕭傾凡,自己寶貝的東西、能給的東西,他半點都不曾吝嗇。除了隱瞞著自己的性別,隻要對方問,他可以指天發誓,就是他的身份來曆以及蕭家的那些隱私他都可以毫無保留地交代出去!可是,對方沒有問,所以他並沒有那個表現的機會。
“然……”
“就算你瞞著我,隻要你告訴我,那是不能講給我聽的事情,我也可以不問的啊……”一把將蕭傾凡拽進懷裏摟著,蕭陌然將臉埋進對方脖頸,嘴一張狠狠咬了下去。
“啊……”沒有防備到蕭陌然會有這樣的動作,蕭傾凡臉色一僵,手上已經下意識地扣住了對方的脖子。
隻是,脖頸處的疼痛也就那麽一下,隔了一會兒之後便好似有什麽東西濕漉漉地滑進了他的衣領中,隨著蕭陌然一抽一抖的身子,讓他的心情也變得不受控製起來。
“你……你是不是哭了?”蕭傾凡問得有些猶豫,可一問出來,卻又有些後悔起來。
人類男子最不喜歡的,便是暴露自己的脆弱了吧?他這樣直接問出來,等蕭陌然緩過神來不會打擊報複他吧?蕭傾凡有些憂傷地任由念頭飄向了歪處。
“哭你妹啊!”一巴掌拍開蕭傾凡,哪怕臉上還掛著兩條水痕,蕭道長依然可以直接擦去毀屍滅跡,瞪著通紅的雙眼說著瞎話。
“……我沒有妹妹,你知道的。”有些無語地撇了撇嘴,蕭傾凡知道這一關算是差不多要過了。
“你有沒有妹妹可真是不好說……”自己的酒壇子砸了,蕭陌然也就消停了,有些呆滯地盯著地麵還在蜿蜒流淌的酒漬,腦海中緩慢地思索著是不是該跟某蛇談論一下他的身世問題。
先前他一隻糾結於蕭傾凡變得嗜殺狂躁是因為沾染了殺孽,卻忘了還有一種叫做傳承的東西。若是在他本身的血統傳承中就有這樣的因素,那麽他再怎麽防範於未然,隻要對方的心性沒有定下來,終究還是會有意外存在的。
得到蕭傾凡的那個地方,當時欣喜於得到了好東西他就匆匆走了,哪裏有閑心再去細查更多的東西?隻是黃鼠狼後麵調查來的消息,也沒有半點與之相關的,才真是叫人疑惑。
“不管有沒有,現如今我最重要的親人,隻是你而已。”唇角勾起嘲諷,蕭傾凡腦海中隱約浮現了那麽一個嬌俏可愛的小姑娘,隻是一身鮮紅的模樣,倒是更像要人命的羅刹惡鬼呢!
“廢話……”白眼一翻,蕭道長往後一倒秒睡了過去。
“哪裏廢話了?”有些不滿地剮了一眼睡得沒心沒肺的家夥,蕭傾凡恨不得能把對方拽起來使勁搖兩下,卻終究還是敗在了某人銷魂的睡姿上,認命地把人搬正然後就是脫衣服蓋被子,整個一體貼小丫鬟的做派。
等等,是不是有什麽不對?
手指抖了抖,蕭傾凡看向睡得天昏地暗的某人,腦海中有個聲音不停地叫囂著“掀被子”,於是他就忍不住地把手給探了過去,稍稍將蕭陌然蓋著的被子往脖子下移了移。
平滑的脖子,少了點什麽吧?腦海中有些麻木地想著,蕭傾凡還是有些反應不過來,手下的被子又往下移了移,露出了某人平坦又似乎是有肌肉的胸膛。
看不出來平日裏瘦削的然然,竟然是有胸肌的啊……麵無表情地伸出手指往蕭陌然的“胸肌”一戳,蕭傾凡麵露同情。就說以然然這身材不太可能鍛煉得出胸肌,果然是肥肉嘛!虧他小時候還信了某人胸前藏著的是別的東西,他一定是害怕暴露了,在小孩子心中的形象一落千丈,一定是的!
堅定了腦中“合情合理”的想法,蕭傾凡開始盯著蕭陌然平滑的頸部發呆。
也不知道自己呆站著看某人的睡顏看了多久,確認蕭陌然睡的很舒服,蕭傾凡就開始給自己找事做了。
從來就是沒做過家務的某蛇,也沒想著去把他們家新近收的小跟班叫進來收拾,而是自顧自地,如同平凡人一樣擦桌打掃,在確保某人不會吹著風著涼的情況下,更是給屋子好好地通了氣,散了散兩人製造的酒味兒。
手頭的事情做完了,蕭傾凡就覺得整個人有些空了,又開始晃悠著在屋子裏找事做,好似非要有點什麽分散了心神,才能讓他感到好受一樣。而這一晃悠,本就所剩無多的黑夜也就漸漸退了去,暖暖的陽光照射進屋子的一刹那,他的心境也好像被照亮了一樣,整個人不僅沒有一夜未眠的困倦感,反而雙眼晶亮亮地,似乎在期待著什麽一樣。
“主子,小主子,你們起了嗎?”作為一個合格的跟班,主子們沒有吩咐去睡,它就不敢去睡,而是就那麽趴在房外睡了一夜。這回聽到裏邊兒有動靜了,這才鼓起了勇氣敲門。
“去打個熱水來。”揚聲回了一句,蕭傾凡看著迷迷瞪瞪睜開眼的某人,雖想讓對方多睡一會兒,可腦海中縈繞的念頭已經越發鮮明,撓心撓肝的讓他怎麽都憋不住想要問個一清二楚的衝動,哪裏又還能坐得住?
“是。”一聽是蕭傾凡發話,黃鼠狼立刻就加速跑開,動作麻溜地打水準備洗漱用品,然後又極為快速地返回,簡直是一氣嗬成、蕩氣回腸,以速度出名的獵豹都不能比它更出色。
“行了,去廚房做點吃的,一會兒我叫你了你再拿過來。”接過盆子,蕭傾凡甚至沒讓它有看到房內的機會,直接就把門“啪”的一聲給合上了。
殷勤地把毛巾浸濕撚好,蕭傾凡臉上掛著詭異的笑容湊到蕭陌然麵前,也不等對方開口或是做別的,直接就替人洗臉擦手,樣子狗腿得不行不行的。
而顯然還處在宿醉狀態中的某人神智是沒那麽容易清醒的,心安理得的接受了某蛇的服務直接脖子一仰就又要往後倒去。
“等等,先別睡!”眼疾手快地接住人,好不容易等到這個時候,蕭傾凡說什麽都要先問清楚了的。
“寶寶啊……我困……”有些無力地打了下蕭傾凡的爪子,蕭陌然現在整個身體都跟沒骨頭似的,隻想要倒下去痛痛快快地繼續睡覺。
“想睡可以,你先告訴我,你喉結哪兒去了?”輕輕晃了晃蕭陌然的身子,蕭傾凡問出這個問題後就緊張地僵住了身子,連呼吸都不知不覺地放輕了。
雖然他心中隱隱有了個猜測,隻要他願意,昨晚某人睡得跟豬一樣,他要弄清楚也是分分鍾的事情,但他偏就是忍住了,隻想聽對方親口說出來的答案。
“結?什麽打結了?”整個腦子跟漿糊一樣,蕭陌然一時間並不能反應到對方說的話。
“喉結,你為什麽沒有喉結?”心裏著急又不敢表現太過,蕭傾凡隻得耐著性子又重複了一遍。
“被割掉了啊!”意識稍稍有些回籠,遇到這樣關鍵性的問題,蕭陌然下意識地就開始胡扯。
“喉結被割掉了那你的胸肌裏麵是不是被塞了棉花啊?”被蕭陌然的回答堵得心塞的同時又不由得有些樂,蕭傾凡直接伸出食指戳了戳對方想胸膛。
“你幹嘛啊!耍流氓?”這會為蕭陌然是徹底清醒了,狠狠一巴掌打在某人作惡的爪子上,臉上簡直就是怒氣值爆棚的表現。
“誰叫你睜著眼睛說瞎話來著……”有些不滿地嘀咕著,蕭傾凡捂著發紅的手背滿臉委屈,好似他半點錯處都沒有一樣。
“我警告你,不管你腦子裏麵想到了什麽,立刻、馬上消去,沒有我的允許一個字都不許提,更不準透露出去!”咬牙瞪著某個裝可憐的少年,蕭陌然並沒有生出絲毫的同情心。
雖然這事兒並不是完全的秘密,可他就是不樂意被拿出來說事,就算是蕭傾凡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