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八九節 降兵打架的原因
李洱說完後看了韓絳一眼,韓絳點了點頭。
李洱離開座位走到中間,看了所有人一眼之後說道:“這把椅子是留給婦人的,絳哥兒說,婦人可頂半邊天。什麽時候金殿之上給婦人留一把椅子了,簾子後的那個不算。這便是官,代表天下婦人說話的官。”
李洱自嘲的笑了:“話說,老頭子我想不明白,誰有資格坐在這裏。往前說,往後想,找不到。”說到這裏,李洱一指趙雪霞:“這趙老太婆不行,她給婦人掌臉了,但她是宮裏出來的,隻能算匠人。”
趙雪霞感覺自己呼吸都不順暢了。
什麽時候,尚宮還有地位了。
也就在宮裏能擺一點場麵,離開皇宮什麽也不是,就是一個老太婆。
趙雪霞起身半禮,她也不知道應該怎麽接話了。
李洱話鋒一轉:“但,咱絳哥兒有道,天道。他說要留一個位置給婦人,老頭子想了想,那就應該給,你們這些家夥那個懂什麽是天道,你們不懂,所以聽著就好。但這把椅子誰有資格坐,這事你們可以議一議。”
李洱那裏是來和大夥討論。
他是在替韓絳說話。
一句話,你們這些家夥認真聽著就是了,這種頂尖大事的決定權不在你們手中。
李洱重新坐下:“今個,議事開始。”
坐在圓桌外,第一圈、右第一位後麵的一人站了起來。
正是被韓絳忽悠到夷南城的劉彌正。
劉彌正起身:“今日的流程是,先議幾件急務,而是確定交趾城以及紅河下流的發展方略,最後討論未來一年交趾城代知府事之職。”
“第一件急務。金國所屬漢軍與越人軍人紛爭之下。”
王爽與越人主將郭力同時站了起來。
他們震驚,也意外。
他們打架的帶來竟然第一個議。
劉彌正繼續說:“有份公文,是越人的民意,他們認為既然交趾城以外的人都不能直接購買土地,那麽這規矩自當一視同仁。除師、匠、醫特例之外,其餘任何人不得例外,無論是什麽身份。”
“這份民意我問過絳哥兒,絳哥兒支持。那麽金國投靠過來的人便要依從這條規矩。但是,淮南東路在勸降金國漢軍的時候有過承諾,北上迎戰自杞國與西進攻打牛吼的越軍在歸降時也有承諾。”
“民意為上,但承諾依舊有效。所以本官想出一個新的解決方案,本官建議宋軍停止占婆王城之外的進攻,對比景城暫時休兵。去打,去掙軍功。什麽功勞都沒有立下,重賞也沒有理由。”
郭力上前一步,施禮:“下官有疑問。”
“問。”
“若我勸降比景城,算不算功。”
“算,比景城將得到大規模開發,將軍有所不知,比景城周邊,特別是西邊山中的財富值一年可達百億錢。至於怎麽發財,現戶籍中越人女子是男子的三倍,十六歲以上、四十五歲的女子是男子的五倍。”
劉彌正深吸一口氣:“想發財,你應該知道向誰討教。”
這事,王爽不知道,可郭力卻非常清楚。
趙雪霞。
這可是一位大人物,在越人眼中這位懂的實在太多了。
更厲害的是。
她看重的東西就會有商人高價,不限量的收購。
王爽也上前一步:“下官可否在金國逃難來的人當中招兵,下官要掃平占婆。”
劉彌正作了記錄:“好,那麽這事就這麽定了,接下來如何行軍非本官的職責,軍務會議你等單獨在中軍參加。”
“得令。”
話說,越人與金國降兵打架也就是為了這個原因。
紅河三角洲的土地雖然非常多,眼下也遠遠沒有分配完,可越人在見識了錢家農師的規劃,以及稻米種植計劃還有產量預測之後,不甘心這麽好的良田被不相關的人分光了。
宋人是勝利者,可宋人都沒有強占,而是按規矩分。
憑什麽金國的漢人投靠者過來就想買田,一買就是幾萬畝,這事不能忍。
所以打架了。
越人降軍還在想掙了軍功,存點錢自己買呢。
讓不相關的人買光了,便不再有良田。
錢家農師可說了,整個大越國真正算得了大規模良田區的就隻有交趾城往東,一直到海邊這一塊巨大的三角形區域。
劉彌正開始說第二件事情。
“第二件事情,絳哥兒提出議案,劃分區域。首先農區不得建工坊,更嚴禁有任何汙水的工坊將汙水排入農區的灌溉上遊河道。”
巨大的地圖掛上。
為了確保自己的稻田不受汙染,韓絳是不可能允許上遊有任何汙染形工坊的。
造紙坊、染織坊,就連鐵坊都算重汙染行業。
“現在,誰讚成、誰反對,誰有意見要提。讚成的舉白牌、反對的紅牌,有意見要提的舉藍牌。”
刷,一水的藍牌。
韓絳懵了。
一眼看過去,九成的人都舉藍牌。
劉彌正也愣住了,隨手指了一人。
新安張家的藥師站了起來:“這圖錯了,錯的太多了。我們炮製藥材要好水,還要用好煤,我們要獨占數條山泉水道,而且必須是上遊水道。若是把藥材不炮製直接運回去,成本會增加三倍以上,一是沒有處理的藥材運輸中會腐爛,二是藥材有些部分用處太小,三是……
好吧,真厲害,幾乎沒打草稿就一口氣說出了七條意見。
染坊也要上遊。
負責運輸的要換碼頭的位置,所以原圖沒用,他們要求修運河。
幾位將軍也要求軍營駐紮的位置要方便補給、取水。還要能自己種田菜,養點豬什麽的。
李洱一拍桌子:“吵,吵個蛋。”
全場瞬間就安靜了。
李洱怒罵:“今個就問一句,劃區域,同意還是不同意,老子管你們誰占那一塊。”
瞬間,全部的牌子都換成了白牌。
李洱一指劉彌正:“繼續。”
劉彌正尷尬的笑了笑:“那,第三條要議的事。淮南東路軍,誰回去,誰留下。”
這次不止是吵架了。
李洱是淮南東路文官之下最大的武官,他沉默,而將軍們吵幾句感覺嘴不利,直接上了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