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對方亮劍
“得了吧你,哥哥,王爺可是交待過,做事不能狂傲,要收斂些!”白煞看著黑煞氣呼呼的樣子,真害怕他捅出什麽簍子。
“收斂個屁,像許士真這樣的人,我非得給他個下馬威,不然他不知道我們是什麽人!”黑煞說著撇撇嘴,好像分分鍾鍾都能滅了許士真。
“王爺讓我們監視許士真,掌握許士真的真憑實據,這樣才能一棍子打死!他借口勞累不見我們,也不算什麽違法亂紀的事啊!”白煞知道武陵王的厲害,如果真是給他惹出了什麽麻煩,武陵王一翻臉,自己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兄弟,這許士真剛到蘇州,還沒坐過一次堂,辦過一件事,有什麽真憑實據?要找到真憑實據,那還不等到猴年馬月啊,這許士真心高氣傲,仗著老子是相國,狗眼看人低,不把我們當回事,見個麵都不給臉,真他媽的氣人!”鄭彪橫行霸道慣了,從沒受到過冷眼,許士真這是第一次。
“走吧,哥哥,就是給下馬威,也要從長計議!”白煞拍了拍黑煞的肩膀,快步超過鄭彪,奔向悅來客棧。
王友彬在輔長房幹了將近二十年,專門負責知府衙門的迎來送往,什麽樣的人沒見過?但武陵王的手下刷新了他的認識。世上憑借金錢和權勢猖狂的人多得是,但像黑煞這些死橫的還真不多。人家有死橫的資本,那可是武陵王的手下,當今的五皇子!連天下都是他們家的,想殺個人滅個戶那還是像捏死隻螞蟻那麽簡單。
錢正剛可是武陵王的人,任知府時可謂不可一世,衙內所有人等,那是想打打,想罵罵,更別說普通老百姓了。可到了關鍵時候,武陵王撒手不管,舍卒保帥,扔給了太子,落到個滿門抄斬的下場。
秦海林不是武陵王的人,那可是一等一的好官。自己侍候過那麽多知府,像秦大人那麽愛民如子、那麽清正廉潔的,一個都沒有。想著朝廷會善待這些一心為民幹事、為朝廷出力的官員,誰曾想秦大人全家也被他們滅了!
錢正剛該死,秦海林可不該死啊!這個五皇子,這個朝廷不知天天在想什麽。王友彬搖了搖頭,這些也不是他們這些下等官員操的心、想的事!還是先把剛到任的知府侍候好,能落得個賞錢,家裏就會過得寬敞些。
“回稟大人,門外的兩個人已經走了!”王友彬低著頭施著禮,也沒忘抬眼偷偷地打量許士真的麵色。
“走了好,這些人還是不見的好。”許士真麵色困倦,連聲音也低得剛剛能聽見。
“大人,還是小心為妙,那二人走時很生氣,嚷嚷著要給您個下馬威。”王友彬沒有告退,他還是想給許士真提個醒。
“狗仗人勢的東西!有了這些人,我們蘇州難保太平!”許士真牙咬得咯吱咯吱響,他生平最痛狠這些人,有了一丁點的權力,都發揮到極致。
王友彬心裏一動,聽話音,許士真不像錢正剛那樣依附於武陵王,也不像秦海林那樣寧折不彎。看來這新來的知府還挺正真,如果新來的知府真的能替民除害,造福百姓,也將是蘇州的幸事。
“大人休息,小人先行告退!”王友彬躬身施禮,轉身走出了門外。
許士真看著王友彬的背影,暗想,剛到任上,武陵王的人就來拜訪,消息靈通得很,看來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武陵王的監視之下。今天來的這兩個,都不是善茬,如果他們能遵紀守法,不幹喪盡天良的事,我不會動
他們。如果膽敢冒天下之大不韙,仗勢歁人,我饒不了他們!
可是,也不能一到任就動武陵王的人,如果動了,那就標明自己與武陵王為敵,到那時,自己就很難做了。還是妥善處理的好,且觀事態發展吧。
王友彬這個人,看來是個可用之人,自己剛到任上,還是需要一些人為自己效力的,多培植自己的人,是自己能夠紮根蘇州,幹好蘇州知府的關鍵。
日上三竿,許士真才起來,從山西平遙到京城,再從京城到蘇州,迢迢千裏,一路顛簸,累得夠嗆,這一覺似乎把一身的勞累都衝刷得幹幹淨淨。
正堂,知府衙門內的官員們已經聚齊,等待新任知府的訓話。
許士真收拾停當,著四品官服,官服上的補子雲雁栩栩如生,寓意飛行有序,春去秋來,佐天子四時之序。轉朱閣,穿長廊,轉後堂,見同知、通判、教授、訓導、州判、府經曆、
驛丞、府知事、同知知事、通判知事等大小官員皆已到齊。
許士真穩坐正堂,諸官員一齊施禮,齊呼:“拜見知府大人,給知府大人請安!”
“諸位大人免禮!”許士真起身,兩手不斷地下壓。“各位大人,本府初來乍到,諸事還要仰仗各位。各位仍按原職做事,把分內之事做好,凡政績卓著者,我自會上奏朝廷予以嘉獎。希望各位不負皇恩,勤懇做事,分管之事如何處置你們斟酌,如能做好不用請示於我,如若無法處置,向我稟告。有一點,大家必須牢記,但凡有隱私廢公、貪墨錢財、欺壓百姓者,均從重處罰,決不輕饒!”
“是,謝大人教誨!”官員們一齊施禮。
“我說,這許大人的官腔打得不錯啊!”
“哪一任知府上任,不都是這番話?”
“看樣子,許大人如秦大人一樣,是一位清廉為民的好官!”
“看樣子?這能看出來?”
“但願我們的日子能好過些!”
下麵七嘴八舌,竊竊私語。
“諸位大人,前兩位知府不用我說,大家都明白。皇恩浩蕩,皇上命我前來,任蘇州知府,說明皇上信任我,而我也自當肝腦塗地,以報皇恩。諸位隻管勤勉做事,其它全由本府負責,大家也莫竊竊私語,猜測本官之為人為官之道,路遙知馬力,來日方長,供事時間長了,大家自然看清本官。”許士真說著雙手舉起,在額頭上抱拳施禮,以示皇恩之至。
許士真見眾人不吭聲,接著又說:“今日沒有其它事,諸位各司其職,各負其責,所有事務開始運作起來!各位辛苦,散了之後到戶房每人領五兩銀子補貼家用。今天就到這,散了吧!”
“五兩!”
“我打一來到知府,還從來沒領過知府大人的賞銀!”
“許大人真大方,一出手就是五兩!”
“這許大人是收買人心,還是真正體貼我們,還說不準呢!”
“管他呢,先領了再說!”
眾人一聽有銀子領,喜笑顏開,正想離去。
“咚咚,咚咚……”喊冤鼓驟響。
眾人一愣,這鼓響得真不是時候。
“各位散了吧,師爺,升堂!”許士真看了一眼身邊的師爺說。
“你們倆,去,把那喊冤之人帶上堂來!”師爺指著一旁站立的兩個衙役說。
兩人領命出去。
眾官員即刻散去,兩旁衙役位居兩列,水火棍一齊有節奏地撞地,齊呼:“威武——”
兩衙役將一名披頭散發的婦人帶上堂來。
“民女叩見青天大老爺!”婦人跪在大堂之上,不住地磕頭。
“堂下女子,姓甚名誰,有何冤屈啊?”
“民女李張氏,在城隍廟西街開著一間小飯館,今日有五個人到小店吃飯,我們好生招待,沒想到,吃完之後,不付錢就走,我家相公就追著他們要錢,沒想到那五個人不但不給錢,還把我家相公給打死了!請青天大老爺為民女做主啊!”那婦人泣不成聲,兩眼紅腫。
“你家相公名叫什麽,現在何處?”許士真心裏不快,這人間天堂竟然有人光天化日之下為非做歹。
“我家相公名叫李湘,就在堂外!”
“抬進來!”
兩名衙役奔向門外,門外一塊木板,那李湘就躺在上麵,一塊白布蓋在身上,一個衙役掀了白布,見李湘已沒了氣息,麵目痛苦,嘴角淌著血跡。衙役蓋了白布,把李湘抬進大堂。
“仵作,驗屍!”
仵作慌忙幾步走到跟前,俯身掀開白布驗屍。
“大人,此人遍體鱗傷,正是毆打致死,致命一擊在後腦勺,是鈍器所傷!”仵作起身,雙手施禮回稟。
“嗯!堂下女人,你可認識凶手?”
“民女不認識,但知道那五人都是有些身份的人。”
“何以見得?”
“那五人穿著華貴,身帶兵器,說話口氣很大,應該不是普通百姓。”
“那你可知道五人去了哪裏?”
“大人,民女隻顧相公,未曾注意那些人去了哪裏!還請青天大老爺為我夫做主啊!”
“鄧捕頭何在?”
“大人,小人在!”
“鄧捕頭,你帶領衙役隨婦人查看現場,查訪凶手蹤跡,將其捉拿歸案!”
“得令!”鄧捕頭轉身,一擺手,一名衙役攙起婦人,另二名衙役抬起李湘。
“謝青天大老爺!”女子叩頭起身,隨鄧捕頭而去。
“師爺!”
“大人,卑職在!”
“你隨鄧捕頭前去,如需畫像捕人,你全權去辦!”
“是,大人!”師爺轉身離去。
“退堂!”許士真一拍驚堂木,起身轉向後堂。府衙門外的百姓也慢慢散去。
夜幕降臨,早已有衙役把燈籠點著掛上。
許士真正在後堂看書,鄧捕頭匆匆進來。
“啟稟大人,凶手已查清!”鄧捕頭左腿點地,右手擲地,低頭施禮。
“凶手可緝拿歸案?”許士真把書放到案頭,抬起頭來。
“大人,沒有,凶手大有來頭,小人未敢抓捕!”鄧捕頭沒有起身。
“光天化日,行凶殺人,再有來頭,也要緝拿歸案!凶手現在何處?”許士真一臉的不高興。
“悅來客棧!”
“你速速將其緝拿!”
“大人,不可,你可知悅來客棧是何人所開,裏麵的人是何背景嗎?”
“何人所開,有何背景?”
“大人,悅來客棧是武陵王所開,行凶之人正是武陵王手下黑白雙煞之人!”
許士真忽然明白了,黑白雙煞要給自己來個下馬威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