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節外生枝
兩人下了山，尋了一個鎮子，洗澡、剪頭、剃須，把自己收拾得十分清爽。
又去了一家成衣鋪，換掉了一身的破爛。
幸虧這兩年不曾花上一兩銀子，逃出來時所帶的銀兩幾乎沒動，這下有了用處。
經過這一番收拾，秦龍脫胎換骨，原來是一個乞丐，現在是一個美少年。
“忠叔，咱們下館子吧，我好久沒吃好的了！”秦忠說著砸吧砸吧嘴，看起來好很饞的樣子。
“行，咱找個體麵的館子，讓我家少爺解解饞!”這兩年真是苦了少爺，如若再在山穀兩年，少爺的個頭肯定長不了。
兩人在鎮上最好的酒館坐下，小二肩上扛著條白毛巾，端著茶壺茶碗來到跟前，拿下肩上的毛巾，象征性地在十分幹淨的桌子上抹了兩下，樂嗬可地茶碗分擺在兩人麵前，倒上茶水，才笑吟吟地說：“兩位客官，想吃點啥？”
秦龍抬頭看了看秦忠，秦忠看了看秦龍。
“少爺，您想吃啥？”
“忠叔，我也不知道，你點吧！”
“你最想吃什麽，盡管說，忠叔我有的是銀子。”
“嗯，嗯，我也想不起來，讓我解解饞饞就行！”秦龍說著，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
“好，小二，你家有啥特色菜，說說。”
“火鞭子牛肉、涼拌雞絲、跳水魚、鮮鍋兔、回鍋肉、宮保雞丁、東坡肘子、粉蒸肉、夫妻肺片……”小二的嘴十分伶俐，那些饒舌的菜名在嘴裏說得又快又順溜。
“停，停！我倆吃不了那麽多！少爺，我們火鞭子牛肉、跳水魚、鮮鍋兔、回鍋肉，再要兩碗白米飯，怎麽樣？”
“行，聽忠叔的，快快上，我快要餓死了！”
“得了，客戶稍等片刻，馬上就來！”小二收起托盤高喊：“火鞭子牛肉、跳水魚、鮮鍋兔、回鍋肉，兩碗幹飯！”
“得了！”後廚應聲道。
不大一會兒，四菜兩碗幹飯端到了麵前，滿桌子香味撲鼻而來，秦龍早已準備好了筷子，備盤子還沒放穩，就夾了一大筷子牛肉。
“慢點，慢點，少爺，有得吃！”秦忠說著，眼裏閃著渾濁的淚花。
少爺自出生起，何曾受過這樣的罪，怎奈奸臣當道，顛倒黑白。
“忠叔，吃啊，很好吃，可香了！”秦龍嘴裏塞得滿滿的，手裏的筷子還在夾。
“忠叔吃著呢！”秦忠也拿起了筷子。
一陣龍卷殘雲，狼吞虎咽。
秦龍摸著高高隆起的肚子，打了個包膈。
“忠叔，我吃飽了，今天的飯菜好香好香，是我吃過的最好的！”秦龍一臉的幸福。
“小二，結賬！”忠叔的話音未落，隻聽得門外一陣喧囂。
“忠叔，你結賬，我先去看看！”秦龍說著，飛身跑到出酒館。
大街上圍滿了人，一個凶神惡煞般的壯漢正用皮鞭追打著一個瘦弱的小女孩。
“我叫你光吃不幹活，我豈能白白養活你！今天我不打死你！”
“啪！啪！”
小女孩年齡和秦龍仿佛，皮鞭下的他也不求饒，不哭不叫，死咬著嘴唇，一雙清澈的大眼裏滿是仇恨的目光。
“唉，這男的真沒人性！”
“小女孩太可憐了，當牛做馬還不行，天天還要挨打！”
“孤苦伶仃的，可憐啊！”
……
人們歎息著，卻沒有一個人上前製止。
“啪！啪！”
皮鞭毫不留情地落在小女孩的頭上、肩上、胸脯上、脊背上、屁股上……
無論小女孩如何躲，都躲不掉那條帶血的鞭子。
“住手！”一聲厲喝！
壯漢愕然地停下了高高舉起的鞭子。
在這個鎮上，還沒有人敢對他高喝，這是哪個不識相的兔崽子。
周圍的人趕緊扯了扯秦龍的衣襟。
“莫管，那人惹不起的！”
“小孩，別多管閑事！”
“哪家大人的褲襠沒係緊，把一個毛蛋孩給露出來，敢管我的閑事!”壯漢滿麵猙獰，一雙三角眼用狠毒的目光掃視著人群。
目光所到之處，人群無不向後退。
“我教訓我家的丫頭，休管我的閑事！”壯漢沒有發現目標，轉身舉起皮鞭抽向小女孩！
“啪！啪！”鞭子重重地落在了小女孩稚嫩的背上，背上的衣服早已被鞭子抽爛了，皮鞭到處，留下一道紅紅的血印，小女孩沉沉地呻吟了一聲。
“欺負小孩，算什麽本事！住手！”
秦龍再也忍不住了，說著，分開人群，向壯漢走去。
“兔崽子，敢管俺的閑事，找打！”壯漢這次看明白了，管閑事的竟然是一個白麵小孩！不由分說，揮起鞭子抽向秦龍。
秦龍周圍的人嘩的一下全閃開了，都閉了眼，不忍心看這鞭子落到這個白白淨淨的小孩身上。
鞭子生風，呼嘯著奔秦龍的腦袋而來。
這鞭子如果落在秦龍的腦袋上，不開花也得抽出一道血印，眾人都“呀”的一聲驚叫。
可人們卻沒聽到“啪”的聲響，鞭子沒有落到秦龍的腦袋上，鞭梢卻被秦龍牢牢地攥在手裏。
壯漢怎麽也沒想到，這鞭會落空。更沒想到，他使勁兒想抽回鞭子，卻絲毫沒有拽動。
“兔崽子，還輪不到你管俺家的閑事，拿命來！”壯漢拋了鞭子，攥起拳頭，飛奔而來。
秦龍也拋了鞭子，一撤身，紮下馬步，左右後分開，拉開了架式。
是時候試試師父傳授的陰陽連環掌了！
此時，壯漢已經到了近前，那巨大帶毛的拳頭已向秦龍的額頭砸來。
秦龍見拳頭生風，直搗自己麵門，也不接招，側身一躍，躲過一旁。
壯漢拳頭走空，由於用力過猛，踉蹌了幾步，差點栽倒在地。
秦龍見壯漢剛穩住身形，一步躍至近前，步弓左腿，抬右手橫著掃對方左耳，這一掌掛著風聲就到了，嗚……
壯漢一看，掌雖小，他感到了一股強大的力量，不好！
縮頸藏頭躲過一掌！
壯漢剛剛直起頭，秦龍緊接著右手反背又回來了，這叫陰陽連環掌！
“呀！來得好快！”壯漢驚叫，趕忙往旁邊一閃身。
還沒站穩，秦龍收右臂，抬右腿，跳起來照胸口就是一腳！
“噗通！”壯漢結結實實的被踹倒在地。
壯漢羞得臉通紅，自己竟然被一個小毛孩踹倒在地！這鎮上隻有他打別人的份，哪裏有人敢跟他說個不字，這還了得！
壯漢惱羞成怒，起身又向秦龍撲來。
秦龍並不躲閃，手向上穿，步向後扣，下蹲。待壯漢衝來，後手漫過頭頂，雙手合掌，壯漢麵部蓋打，壯漢就感覺一般強大的力量向自己壓來。
壯漢急停腳步，穩住身形，紮馬步，右拳後縮蓄勢，左拳直擊秦龍麵門。
秦龍見對方左拳擊來，右手從壯漢臂下鑽穿壯漢的雙眼。壯漢已覺不妙，趕緊撤身後閃，秦龍快速扣步轉身，飛身貼進壯漢，左膝頂壯漢襠、腹，雙手捧托壯漢下頜向前上猛推，壯漢還沒明白怎麽回事，隻覺身子失重，噗通又摔了個仰八叉。
四周的人群一陣大笑。
一個虎背熊腰的壯漢竟然被一個十歲左右的小男孩打得落花流水。
“兔崽子，今天我要你的命！”壯漢羞得無地自容，掙紮著站了起來，惡狠狠地拉開架式，要與秦龍再戰。
秦龍哪裏還容得下壯漢再次撲來，早已拾起了鞭子，揮動皮鞭向壯漢雨點般地抽來。
“啪！”
“哎呦！”
“啪！”
“哎喲，疼死我了！小孩你別猖狂，我饒不了你！”壯漢疼得在地上打滾，嘴裏還不停地叫囂著。
“我讓你不服！”秦龍見壯漢依然嘴硬，揮起鞭子又抽向壯漢，心說你是咋打小女孩的，我就怎樣打你！
“啪！”
“哎喲！兔崽子，打啊，隻要打不死我，今天你休想走出鎮子！”
“啪、啪！”
秦龍的小手揮得飛快，那鞭子也遊龍般翻滾，鞭鞭不落空。
“少爺，快住手！”秦忠分開人群，一把攥住了秦龍的手腕。
“忠叔，這人實在可恨，竟然對一個小女孩大打出手，看，小女孩渾身都是傷，這個人太狠心了，我要好好教訓教訓他！”
“少爺，適可而止，我們也不要惹事生非，萬一被那夥人知道了，我們還得遭到追殺啊！”秦忠見少爺不想停手，附到秦龍耳邊說。
“嗯，好！暫且放他一馬！”秦龍說著棄了手中的鞭子。指著壯漢說：“如果再讓我看見你打這個小女孩兒，我要你的命!”
“哼！兔崽子，敢管我的閑事，你別走，給我等著，今天我要讓你知道馬王爺的厲害！”壯漢仍然嘴硬，爬起來鑽出人群。
“你們快走吧，不然就走不掉了！”
“是啊，快走！你咋敢管他的閑事！”
“這人惹不起的，他哥哥在京做官！”
“對，他哥的主子就是武陵王，惹不起的！”
周圍的人你一言我一語，紛紛勸秦龍和秦忠趕快離開。
“武陵王！”秦忠聽到這三個字，心裏一沉，必須趕快離開鎮子，不能讓這夥人察覺出他們的身份。
“少爺，我們走！”秦忠拉起秦龍就走。
“少爺，讓我跟你們走吧！”躺在一旁的小女孩此時已經緩過勁兒。
“這……”秦忠遲疑了。
“忠叔，讓她跟我們走吧，不然，那惡人會打死她的！”秦龍也求秦忠。
“好吧！姑娘，起來，跟我們一起走！”秦忠說著，拉起小女孩。
三人匆匆出鎮，剛剛走出鎮口，隻聽到身後一陣喧嚷。
“追，別讓他們跑了！”
“追上去，扒他們的皮，抽他們的筯！”
一陣激烈的馬蹄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