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返鄉前在軍營的抉擇不定
楊以安看著李棟梁就為了個墨程方這麽大動幹戈的樣子,雖然感到很疑惑,但畢竟自己的好奇心一點都不旺盛,所以隻是看在他都已經開始要發毒誓的麵子上,終於點了頭答應為他好好分析分析。
“行了行了,你這毒誓要是再發下去,估計你就把身家性命全擔負在我身上了,我可養不起你這個飯桶!不在就是個主意麽,我現在幫你想就是了。”
見楊以安終於鬆口說要為自己出謀劃策,李棟梁這平日裏在軍隊努力維持著的不苟言笑的模樣一時沒繃住,笑得十分的開懷。
兩個人密謀很久之後才從藏身之處出來,兩人都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唯恐在某個轉角點就會看到喪門星張太保,所以回到集合地點的一路上都是左顧右盼的小心極了。
不得不說,楊以安的智商和為人處世在整個軍區都說的上是一流的,沒有多費口舌的就說服了外表看起來十分嚴厲,其實內心十分柔軟的牛班長。
班長知道的下一步就是把休假申請遞交到上級,就這麽層層遞交再加上層層審批的程序,四舍五入的花了小一個月的時間。不過好在批準假期的通知在假期開始前下來了。
部隊裏最有意思的一個規矩就是:無論部隊裏下了什麽文件通告,不管是好的壞的,都統統會展示在告示板上。
當然了,調休通知也是這樣,如今正大喇喇的被人貼在告示板上供整個軍區的人欣賞著。恩,在這個範圍裏麵除了那位站在告示板正中央那暴跳如雷的新兵。
不過沒一會的時間,新兵的班長就聞風而來,提溜著這個活寶的耳朵就往休息室走,一路走一路罵,偶爾把自己說急了還上腳踢他兩下。這不你看,在班長的休息室裏現在正在教育他麽!
“大呼小叫還上躥下跳的像什麽話!這是軍區,是中國人民解放軍的培養地,這可不是能讓你把它當做動物園的地方!你以為自己在幹什麽,耍猴嗎!”
說話間這班長雖然是坐在了板凳上,但他的腰背仍然挺得筆直,兩臂很自然卻很規整的輕輕搭在桌子上,目光炯炯的看著剛剛在全軍區麵前丟人的新兵。
“之前也沒見你這麽老實過,剛剛不是還在大吵大鬧呢!現在讓你說話了你怎麽不說話啊,張太保!”
被班長的怒火差點烤熟的張太保被桌子遮擋住的腿如今正在不規律的抖動著,牙齒也在進行的不規律的碰撞。
看到班長脾氣好像越來越高漲了,張太保也不敢就這麽呆呆站在那裏一聲不吭了,連忙張嘴說明自己剛剛發瘋的緣由。
“班長,你看我真不是故意的,我當時都被那兩個小兔崽子給氣糊塗了。”
“班長你說他們兩個是不是沒良心沒良知的家夥吧!你別看大楊和梁子平日裏跟我勾肩搭背一副哥倆好兒的樣子,全都是做出來給別人看的!”
“兩人一天天吃我的和我的,一到放假這好事了,兩人跟吃著葷腥的兔子似的,一抹嘴溜得比誰都快!”
張太保可是找到樹洞了,逮著個機會也不管聽自己說話的認識誰,就一抹嘴的把肚子裏的苦水往外倒。隻不過這次比較慘,平日裏遇見的是對誰都是刀子嘴豆腐心,一對上自己就是刀子嘴刀子心的牛班長。
牛班長看著一張嘴就喋喋不休的張太保,聽得自己頭都要炸了,連忙插了個空隙喝止住他還要接著往下說的話。
“行了行了,咱們這放假通知兩個月之前就貼在公告板上了,要怪來怪去的最終隻能怪你眼瞎,誰教你平時隻知道吃飽混天黑的。”
“行了行了,住嘴住嘴啊,你再在我這耽誤時間小心一會軍法處置啊!走吧走吧,我就沒見過比你還囉嗦的老爺們!”
覺得自己這個小廟完全支撐不住張太保這尊大佛的牛班長,也不想在對他費盡口舌來進行思想教育了,隻想著趕緊把人轟出自己的休息室還自己一片清靜之地。
本來垂頭喪氣被拎進來的張太保,一聽自己的班長都這麽說了,連忙扭身就往門外跑去,向著自己光明的未來跑去。
在出門口的時候還有一絲遲疑,怕是牛班長逗弄自己玩,還磨磨蹭蹭的在門檻那等了幾秒,完全沒有聽到身後傳來阻攔聲,笑得一臉奸詐的跑走了。
不過張太保是一個很愛斤斤計較的人,所以繃足了一口氣跑到宿舍,就為了找兩個合謀者出氣,誰知道自己跑到宿舍的時候還沒來得及找這兩個人,自己反而被背後的神來之手差點拍進門裏麵去。
“太保,你小子可以啊!你今兒在布告欄那的英姿,咱們整個軍區你都出名了啊!我聽說咱剛進部隊那會你還一頭栽進人家行李堆了啊!”
能把張太保措手不及的緊緊按在門裏的,這隻還是從背後伸出來的黑手當之無愧就是宿舍裏力氣最大的陳達了,無論是從年紀還是名字來比較陳大都是當之無愧的宿舍裏的大哥。
陳達他見張太保神色匆匆就從班長休息室跑了出來,自己有點擔心這小子受了刺激,所以幹脆緊緊尾隨著他的腳步,不過就是陳達沒想到他直奔著宿舍就來了。
“老大,梁子他們兩呢?你見這兩個狼心狗肺的東西沒?”
在宿舍裏氣的來回打轉的張太保見自己身後的人一臉疑惑的看著自己,暗罵一聲糟糕,就直接開始一個個床鋪的檢查,折騰了一遍發現床鋪上沒有熟悉的身影,又開始一個個的打開廚子檢查每個人的行李都在沒。
張太保現在滿心就是找這兩個沒有義氣的人算賬,壓根沒有心思再去回憶自己剛剛是多麽慘烈的被人按住了,整個班裏誰都知道張太保的炸毛穴就是後脖頸,要是不小心被人摸了,那結果就是逮誰咬誰。
“太保,你聽哥說啊!哎,你別瞎翻了,咱好好的標兵宿舍全讓你給你折騰的像個狗窩似的!”
看著自己好端端的臥室現在一地狼藉的樣子,陳達覺得自己都愧對掛在牆上有小半年之久的標兵錦旗,所以連忙上前製止張太保開始想要拆了床的架勢。
“你不就是找大楊和梁子麽,我之前在訓練場上瞅見他兩人一人背了個小書包往咱軍區門口那走了。上頭不是下了通告批準假期了麽,我估計他們一準是回家了。咋了咋了,你看你這是咋了啊,別衝動啊別衝動!”
陳達把事情說得這麽模棱兩可是有原因的,他是送楊以安和李棟梁走出軍區門口坐上車的人,他還能不知道兩人去哪了!
所以陳達剛剛一臉疑惑的樣子看著張太保,其實都是裝出來的,他隻是防止等張太保冷靜下來再想起來這件事之後,跟自己秋後算賬。
嘿,我說你怎麽不信啊!你別瞅著這小子長得一臉純良老實的樣子,在參軍之前俺娘都給俺交代好了,說:
以後在軍隊裏走路的時候要學會繞著兩種人走。一種就是一臉邪氣的,要都是正正經經當兵的,那能有人一臉壞相啊!這種人都是打小就壞慣了,這種人一般家境都不賴,躲著走就對了。
第二種就是一臉純良樣的,這種人比上一種可怕多了,這種人繞著走都不行,要是遠遠望見了就得撒腿就跑。這世界上的一臉老實正直的人一般從心地裏都是壞透了的,會裝得很。
陳達是個孝順兒子,平日裏誰的話不聽都行,唯獨就聽自己娘的。聽自己娘都這麽說了,陳達就信誓旦旦的跟自己爹娘保證絕對不跟著兩種人多來往,就是他有點不知道自己以後該找誰做朋友了。
誰想到自己一來部隊就把自己娘嘴裏念叨了好幾天的兩種人全都給碰上了,當時陳達哭喪著個臉想自己這簡直就是倒了八輩子血黴啊!
內心裏哭著喊著想祈求上天給自己換了宿舍,奈何上天那天晚上可能早早上床睡覺了,壓根沒理會他這個小小的請求。
陳達又是一個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的脾氣,所以就隻能就這麽心驚膽戰的睜著一對銅鈴似的眼睛等到了第二天天亮,誰知道自己一點事都沒有,和這兩種人一起共度了一整夜自己連一根汗毛都沒掉。
覺得自己就是世界上一個行走的奇跡的陳達慢慢的膽子也大了起來,偶爾也學著招惹招惹一臉壞相的梁子,發現這人除了不愛說話、不愛讓別人近身也不愛笑之外,身上也沒啥毛病。
再加上陳達總是能從別的班的戰友嘴裏,聽到長得一臉純良樣的張太保來部隊之後發生的各種各樣的糗事,也大著膽子偶爾也就找著話題跟他聊兩句,不過像今天這麽逾矩的事情可是第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