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撇下張太保好了
在部隊宿舍裏正在翻箱倒櫃的張太保怎麽也沒想到,自己想要追殺到天涯海角也要沒完沒了的兩個人,如今正一幅古代官家老爺的做派四仰八叉的躺在返鄉的車呢,他現在正在自處追著人問那兩個不講義氣的家夥的行蹤。
“哥,你說咱兩這樣瞞著鐵蛋兒就偷偷摸摸的回去了,對他是不是不太仁義啊?”
可能是坐在了返鄉的車上之後,良心在安穩的坐上車之後的此刻才終於睡醒了的李棟梁,正歪著頭向楊以安尋求否定的答複,而他的兩條大長腿正愁無處安置隻能伸到過道上晃悠著。
“你要覺得良心不安的話,你就趕緊從車上下去唄!喏,你看還沒走出去多遠呢,你跑回去的話趕上鐵蛋兒宰你正好時間夠用!”
被同夥點到名之後,非但不會覺得良心不安,其實還覺得有一種喜悅感的楊以安,完全沒有想過再費力氣去說服那個在那良心不安的李棟梁。
他隻是用眼角的餘光瞄了一眼嘴裏還在說著有違良心的話,實則臉上已經笑開了花的李棟梁,就知道在那假惺惺的說人話的家夥其實心裏也是暗爽。
謀劃了一整夜的早點擺脫張太保的計劃如今終於成功了,兩個人也就放心的在車上沉沉睡去,養足精神之後還要回到鄉下見自己這半年裏惦念了很久的各自的心頭好呢!
一路上睡意濃重的兩個人直接一覺睡到了自己家鄉的路口處,兩個人迷迷瞪瞪的拎著簡便的行李下了車,一邊用力的揉著眼睛,一邊分神判別著家的方向,終於徹底清醒之後,在路口這兩個人分道揚鑣了,一個向北一個往南。
前兩章說到楊以安返鄉第一件事就是去王文茵家裏找她,剛巧自己半個月前寫給她的信也是那個時間郵到了,所以之前一直隱身在巷子的拐角處,想給時隔半年之久不見的未婚妻一個大驚喜,卻沒想到卻讓自己目睹了另一樁專門為自己準備的驚嚇。
楊以安默默走出巷子口就站在不遠處看著王文茵家門口的方向,明明隻有幾步遠的距離現在在他眼裏看來就像突然多出來了一道深不見底的鴻溝,就像是九重天上王母娘娘用簪子劃出來的銀河,隔開了織女和牛郎。
楊以安突然不知道自己這次回來的目的是什麽了,好像沒了再能惦記的人。爺爺半年前被自己親娘氣走了,跟自己親生父母的關係還比不上陌生人來得親切,連自己一直以來最後的希望都在自己盼望已久的這一刻被幻滅了。FGZ
“我…好像回不回來也沒什麽用了,那我…又何必策劃了這麽久還想要見你一麵了,阿茵?”
楊以安有些不知所措的蹲下身子,懊惱的環抱雙臂,像個沒得到自己最心愛的吻而深感沮喪的孩子那樣,隻能自己給自己溫暖,隻能自己把自己抱緊,隻能自己…愛自己了。
時間又過了很久,大概已經是太陽落山的時候,沒什麽人經過的小巷子裏突然一下子就人聲鼎沸了起來,到處都是在說說笑笑的熱鬧場麵,而那個蜷縮在樹下的身著迷彩服的少年早就已經不知去向了。
北方的冬天是有雪的,在平原地區的雪下的更像是從空中撒下來的不花錢的鹽,一大片一大片的在下著,最開始希希鬆鬆的倒也無礙,反而是到了後來越下越大了。
巷口樹下的少年早就不知所蹤,可是在路口就跟他分道揚鑣的那個少年如今正悠閑窩在家裏溫暖的爐子旁邊,看著窗戶外麵下起來的一片片潔白的雪花,看著如同窗花般有趣的棱角,描繪著它一寸寸的脈絡。
李棟梁在楊以安走後整個人近乎又陷入了迷茫狀態,有點手足無措的看著四周,在原地轉了轉圈發現自己好像不認識這啊!
“咦,這就奇怪了,我們沒下錯站點啊!怎麽我才走了半年而已,我怎麽找不著自己的家了呢?”
李棟梁不死心地又張望了一下四周,自然還是沒能找到自己家的正確方位,隻能垂頭喪氣的把頭埋在行李之中,決定自己走到哪算哪,這一次就聽天由命了!
就跟半年前從學校下課一樣,李棟梁拎著自己那個一點都不重的小行李包,晃晃悠悠的走在一條小路上,這條路是剛剛自己在麵對交叉路口的時候,他自己跟自己不緊不慢的石頭剪刀布選出來的一條。
不過走著走著,李棟梁突然有點信心了。這條路給他一種熟悉感,一種帶有某人身上氣味的熟悉感。
“哎呀我去,這不會是半年前我和墨子經常上下學走的那條吧!不會我點這麽背吧,好不容易選出來一條,一會半路上再讓墨子遇見我,那我這苦心經營半天的驚喜就這麽沒了?”
還在自己跟自己說話的李棟梁完全沒有意識到,在自己身後不遠處正有一個人在死死的盯著自己的背影,臉上的表情就像是在不敢置信的確認著什麽。
又過了兩步遠那麽短的時間,不遠處的那個人變成了驚喜的模樣,常年不苟言笑的臉上直接掛上了一副明晃晃的笑容,然後直奔著他的背影就衝了過來,不過馬上就要摟到他肩膀的那一刻,原本高高抬起的手臂又有點遲疑的放下了。
李棟梁身後那人在極其接近李棟梁之後才發現,這個人連走路的時候都不好好走,還在那不知道發著哪門子的呆,這要是被人不小心撞了或是磕著碰著的這還了得!
這思前想後了半天的人直接被李棟梁一個小動作給激起了勇氣,當然背後還燃燒著熊熊怒火,他終於說話了。
“梁子,沒想到你去了半年軍隊,學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怎麽走著路發呆啊!你們到底是軍營還是少林寺啊,教給你的到底是軍體拳還是金鍾罩和鐵布衫啊?”
仔細盯著看自己身旁被喊到名字的那個人,終於舍得把神遊到不知幾萬裏的思緒收了回來,那張嘴也沒顧得上跟他敘舊,又開始了毒舌模式。
“還是說,你們部隊裏覺得你這們功夫沒用,給他們丟了人,把你從軍營裏趕了回來啊!”
“喲,不會是我說對了吧!你看著風塵仆仆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的樣子,你們部隊裏就這麽著急把你趕回來?”
說話間這人好像終於能回到和李棟梁勾肩搭背還能坦然自若的狀態,嘴裏雖然還在說著嘲諷死人不償命的話,但是轉眼間手臂一早就搭在了李棟梁的肩膀上,然後臉上出現了一種有點被手下那人肩膀上骨頭膈到的不舒坦樣子,看起來十分不適的轉了轉手腕。
李棟梁滿心歡喜的盼望著墨程方看見自己休假回家的表情這一美好願望一下子就落空了,被連續懟了好幾句的他終於能夠趁著墨程方調整手腕不適的時間空隙內為自己打抱不平一句了。
“你什麽都不知道,還在那胡說八道什麽,我在部隊裏表現的再差也不會被退回來的,再說了,我沒你想的那麽草包,我在新兵裏麵伸手也算得上是數一數二的了,我現在最起碼能和你打個平手了。”
其實李棟梁說的話一點都不假,自從結束新兵訓練之後,每天的訓練任務量都在一天天的加大加重。
牛班長又對他們三個寄予厚望,所以他們三個每天都要比其他新兵辛苦的多,不過好在最終他們三個得到的訓練成果也很要比其他新兵更豐厚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