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初見一眼，便是無言
這一年，丹木堂附屬下沒有名氣的小導師樂得盆滿缽滿。
誰成想，當時天岐心中的這丹木九怪，後來成了天岐口中的丹木九善。每每提起，總是打趣的笑道，“善惡若隻一石，丹木堂中獨占九鬥。”
至於那最後一鬥惡，隻有那茅廁之外叫苦連天的各種顏色師兄們心裏明鏡高懸。
明鏡高懸照心堂，腰間懸壺濟世間，九善為人，己承一惡。已是，大善。
時光冉冉，歲月如梭，百花齊放後，幾聲蟬鳴。
春入夏，天岐每日雖重複著相同的事，好在樂在其中，在這丹木堂，不知不覺已有一月有餘。
此刻，天岐正蹲在丹爐前目不轉睛的盯著，不時扔進一根柴，眼疾手快。
“呀吼，小爺來也”
一聲怪異的吼叫，一頭火紅的長發猶如一刀火光越過牆頭，從天而至。
“我說，門開著，你就不能每次走大門麽？”說話之人一身身著紅紗道袍。
“女人家家的懂什麽，從天而降多帥氣”
“嘿。”紅紗女子翹嘴一噘。
赤嶸突覺後麵陰風四起，涼的滲人，而後，耳根傳來劇痛。
“誒呦”
赤嶸迫不得已，隨著耳朵吃痛的一側緩緩起身。
“納蘭，你放手”
“你還敢不敢了？”
“敢”
“誒呦”又是一聲尖叫。
“還敢叫我納蘭，嗯？”納蘭憐兒說著，手加重了力道，痛的赤嶸齜牙咧嘴。
“好好好，師姐，納蘭師姐，放手，先放手成不？”
“今天來的不是時候，沒看人家天岐正在聚精會神煉藥，你跟我回去，我好好教你我一個女人家懂什麽。”
看著柔弱的少女，力氣竟大的出奇，一隻手拎著赤嶸的耳朵，拖走了三四米之遠。
到了焚墟穀赤嶸才知道，這姑奶奶是火老鬼的大弟子，隨那火老鬼一般天賦異稟不說，連脾氣都隨那火老鬼。
赤嶸焚墟穀中也算年輕一輩的佼楚，在這納蘭憐兒的劍中，竟過不了百招。沒辦法，實力不夠，隻能耳朵受苦。
“天岐，等我回去揍那幫小子，明天再來看你啊，等我。”
赤嶸的聲音越來越遠。
納蘭憐兒拖著赤嶸到了門口，回頭看著天岐，眼中閃過一絲憐憫和慶幸，隻有她知道，自己手中的這個男子，算得上朋友的隻有眼前之人。
來了焚墟穀後，赤嶸每次偷著出穀，回來都會被火老鬼一頓暴揍，次數多了，火老鬼倒不攔著他了，隻要他能打敗門內弟子一人，便允許他半年出穀一次，同時打敗兩人，允許他三月出穀一次，依次類推。
火老鬼做夢都是沒有想到，這個決定，成就了焚墟穀小魔頭這個稱呼，凡是焚墟穀人，見赤嶸無一不是鼻青臉腫，唯恐避之不及，如今，短短一個多月，這赤嶸竟然隻有那納蘭憐兒能製住了。
納蘭憐兒一閉眼，仿佛就能聽到到了穀外的那聲叫喊“小魔頭回來了，小魔頭回來了，都藏好了，小魔頭回來了。”
提到此事，納蘭憐兒便氣打一處來，掐這的手不解氣，還擰了擰，轉了轉。
“嘶，納蘭，你不要太過分，我警告你。我不就比試的時候摸了你。。。”赤嶸倒吸一口涼氣，說道。
“你還敢說！”
“我讓你說！”
“嘶”
“還嘶”
少女的臉龐，一抹紅潤，像極了熟透了的蘋果。
“誒呦，這年輕人，在洪導師門前，這不成體統吧。”
看清來人，納蘭憐兒急忙收手，作揖道
“副院長好。”
“唉，不好嘍，老了，哪像現在小年輕人。”林賢說著眼神看著麵前的二人，憋著一臉壞笑。
“孩子，女大三，抱金磚那。”林賢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拍了拍赤嶸的肩頭。
看著一臉茫然的赤嶸，納蘭憐兒銀牙直癢，嗔怒的瞟了一眼赤嶸，一腳踢在赤嶸屁股上，嘴裏嘟囔著，“走啦”。
赤嶸都分不清，初見少女和現在的是不是一個人，不就摸了一下。。。我不也說給她摸回來了麽，怎麽氣這麽久。
他卻不知，納蘭憐兒到底是因何生氣。
看著突感茫然的赤嶸，納蘭憐兒小火蹭的一下，直衝天靈蓋，心想，“這小子難不成是快木頭，就算是木頭，也該發芽了吧。說了不要叫我納蘭，也不要叫師姐，我還不夠明顯麽，哼，死木頭！”納蘭憐兒越想越氣，一記飛腳。
看著打打鬧鬧的二人，林賢對著隨行的柳依依說道“丫頭，我剛才那話，可不止對著那兩個小娃娃說的啊，納蘭這女娃，性格火了點，但在其他方麵，可不是壞事。”
柳依依心頭一震，看著麵前聚精會神的天岐，晚霞紅透了天，映在姑娘的脖子根。
“不是，您想的那樣，怎麽可能。”柳依依聲音越說越小，到最後，竟然咬到了小小舌頭，晚霞也照到了臉頰。
原來是少年的臉，給了晚霞，塗了一幅海角天涯。
“是麽？哈哈哈”林賢故意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反問道。看著少女如此神情，更是哈哈大笑，他怎會不知柳依依多次偷偷跑出流水閣，是去這丹木堂，怎會不知，一到取藥，柳依依便是蹦的老高。一切不言而喻。
柳依依的腦中，全是月明星稀之下，木橋輕輕靠著湖水的肩頭，習習涼風拂過輕聲細語，蚊蟲與蟬鳴交響，“繁星點點”，天空的星星飛到二人身旁，雀躍的盤旋。
少年光著腳丫，懷中抱著草鞋，在空中搖搖晃晃，鎖鏈的聲音叮當作響，在這畫卷之內，構成不可缺少的絕妙音色。
“柳姐姐，水不涼麽？”
纖纖玉足在水麵上點出細細波紋，柳依依將秀發撫過耳梢，“不涼呢，暖。”
“柳姐姐，真漂亮。”天岐看的有些癡了，柳依依回頭，四目相對。那一刻，蟬不鳴了，連風都止了，耳畔隻回響著自己的呼吸聲，兩人看著對方，便如同看一幅絕美的畫卷，卻不知，兩人已身在畫卷之中。
。。。
“娘說，我長大要娶一個漂亮媳婦。”
“小小少年，誌向還不小呢。”柳依依一頓，一絲流光在眼中遊走。
“那，不知何方女子算得上國色天香。”
“娘說，當是不可方物，出淤泥而不染，人見了，不敢抬頭，魂都丟了。”
柳依依眼中的光黯淡了些許。
“我不知何為國色天香，何為不可方物，我沒讀過書，初見柳姐姐一眼，我竟說不出話。”
柳依依猛地抬頭，那一雙眼，不知是幻覺還是月光反射的湖麵，光彩熠熠，那是天岐見過最美的眼睛，天上明珠也不過如此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