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禍不單行
“阿彌陀佛，施主不必掛心。”和尚低眉說道。
菩薩盡低眉，這小僧竟是東極院長，燃燭佛陀。
“小東西，你身中瘴氣多年，我看你撐得聊幾時。”妖蝠惡狠狠地盯著僧人。
“阿彌陀佛，汙穢之物入眼，不入心。小僧不渡邪穢，誓不離此地半步。”
原這燃燭佛陀乃是西域而來，普及佛法，冉蟒見其聰慧過人，年紀尚小，無論是修為還是品德皆是超凡，便讓其任東極院長一職，一來圓了佛陀普及佛法，二來為始元帝國增加一位八階宗師。
“小東西。”
妖蝠目露貪婪之色，俯首，失去雙翼，卻健步如飛，眨眼間便與那佛陀臉對臉。
佛陀雙手合十，手中念珠撚動，一掌揮出，竟生生拖住了妖蝠，一手錘下，將那妖蝠一拳錘落。
妖蝠發出一陣長鳴。
那黑龍潭中一聲長鳴回應。
“不好！”
燃燭佛陀暗道不妙，轉身欲去，身後妖蝠目露凶光。
一道黑影遮天而起，盤旋半空之中，俯衝而下。
這黑龍潭中，如此妖物，竟有兩隻。
燃燭佛陀深知兩人平安已是不可能，一道念珠，護體佛寶祭出，套牢了那折翼妖蝠，雙腳點地，龍行虎步，在那妖物俯衝之際，一把將鍾善浩推出。
鍾善浩一連翻滾，撞到一個孤木，方才穩住身形，剛匯聚的元氣四散，一口鮮血噴出，麵色更加青紫。
佛陀與那從黑龍潭深處的妖物撞了個滿懷，一掌擊出，後退數十步，方才穩住身形，佛陀一手合十，一手藏於身後，輕微顫抖。
“施主，貧僧一會便送你出去這是非之地，以後莫要再來。”
“走？一個也走不了！”折翼妖王步履蹣跚，傷口逐漸愈合，極為緩慢。
“老婆子，不打小的，不打好的，你我合力，先打那個老殘廢的。”折翼妖王道。
“好”
那自黑龍潭出的妖獸答道。
和尚臉頰微汗，兩隻千年妖王合力，即便是他，也撐不得一時半刻。
“阿彌陀佛”道了聲佛號，燃燭佛陀目光堅毅。
隻見燃燭佛陀左腳輕移，伸手一招一物憑空飛來。
“定風鈴，來”。
叮當作響，狂風四起。
自定風鈴中一股颶風襲來將鍾善浩包裹的嚴嚴實實。
“老頭子，他想跑。”
“嘿嘿，沒門”。
折翼妖王猙獰一笑。
一空一地，兩大妖王同時發動攻勢。
燃燭佛陀拇指抵上無名指最後一個指節，金黃的掌印自掌心飛出，成百上千，一印疊加一印，這大葉拈花掌，霎時間金光大放，掌印疊加威力恐怖至極。
與那折翼妖王一來一往，交戰正酣，哪知那妖王狡猾至極，故意受燃燭佛陀一掌，口吐妖血，借力上空，竟徑直飛向空中被颶風卷走鍾善浩。
燃燭佛陀大驚，正欲收掌，那母妖俯衝而下，攜雜瘴氣重重，燃燭佛陀無奈隻得變掌為指，金鋼指一出，五指如同鋼鐵一般堅硬，與那母妖獸爪摩擦，閃出點點火星。
“吱”
那公妖一口吞下定風鈴，一抓將鍾善浩猶如小雞一般捏在手中，這一握，隻見鍾善浩已然奄奄一息。
“小東西，還不住手，你想他死？”
聞言，燃燭佛陀定睛一看，分心之時，那母妖一扇，那力道讓燃燭佛陀血氣翻湧。
“放了施主，我今日放你們離去。”
“哈哈哈，好個小禿驢，你個八階巔峰的修士，真當自己天下無敵？”
尖銳的嘲笑聲從母妖的口中發出，甚是刺耳。
“貧僧自知修為不深，但兩位要在我手中討的什麽便宜，卻是不可能！”燃燭佛陀決絕道。
雙妖對視，母妖點了點頭道“這人類私自闖入我等領地，還傷我夫君，如今我夫君雙翼均斷，那人類卻隻斷一腿。這讓我如何做罷？”
妖物，竟還談起了條件。
“放了他也不是不可，我聽聞西域十轉聖僧，那肉吃了可生肉長骨，徒增數百年修為，雖然你不是聖僧，現在你與我們糾纏多年。若是你自願斷一臂，於我夫君食用，我也可當做今日無事，如何？”
燃燭佛陀低頭思索，麵露難色。
“咳，佛陀，不可，鍾善浩今日不如這些畜生，死了便死了，我一生殺生無數，更是罪孽深重，佛陀不需要救我，我死後，你為我報仇，殺了這孽畜，便是造福人族，我九泉之下也可瞑目。”
“阿彌陀佛”燃燭佛陀輕誦佛號。
折翼妖王，麵色一狠，爪力道加重了許多，鍾善浩強忍，忍不住之時，內髒破裂，鮮血自嘴角溢出，也不再吭一字。
“住手，前有聖僧割肉喂鷹，我燃燭為何不可以這區區一臂換得鍾施主一命，你要這臂膀，拿去便是。”
燃燭佛陀五指如金鋼，用力一扣，隻聽哢嚓一聲，硬生生扯下來一物。扔到了折翼妖王麵前。
“阿彌陀佛，鍾施主，始有因，終有果，一切自有因果使然，今日我以一臂能換施主一命，便是值得。”
失去一臂，燃燭佛陀的境界連跌三階，更是不能雙手合十，戰力大不如前。
那折翼妖王目露貪婪，將那斷臂一口吞下，雙目赤光大綻，周遭瘴氣瘋狂湧入，已經愈合的傷口再次崩裂，露出骨骼，延展，生肉，附皮，不止那雙翼，連渾身的傷痕都是愈合如初。
“哈哈哈哈”
那妖王衝天長嘯。
“恭祝夫君更上一層樓。”
“我是千想萬想都沒有想到，你這禿驢竟突破巔峰半步踏入九階，這肉，香的很啊，哈哈哈，夫人，待我吃了手中這殘廢，你我共進這僧肉，豈不美哉？”
“夫君說的是，哈哈哈”母妖奸笑道。
凐山蝠王一步一步的走向燃燭佛陀，每走一步手中便用力一分，眼見鍾善浩的氣隻出不進。
“你這禿驢，修為高深，心眼直的很，哈哈哈，何人說那人類比我們妖都狡猾，依我看，不過是一群愚蠢的猴子罷了。”凐山妖王道。
燃燭佛陀緩緩閉雙眼，並不止住流淌的血，反而盤腿席地而坐，單手合十，口中佛號郎朗，腳下卍字金光乍現，氣息逐漸微弱，已是油盡燈枯，氣勢卻節節攀升，五階，五階巔峰，六階，六階巔峰，七階，七階巔峰，八階，八階巔峰，九階，九階巔峰，直到半步十轉，方才停止，燃燭佛陀雙目突然睜開，兩道耀眼金光迸射而出，隻見燃燭佛陀身後一百丈高的單臂金佛拔地而起。金剛怒目！
舍己為人，如今一來，佛陀無禪可參，棄了肉身，立地成佛。
金佛舉手，周遭瘴氣如見了天敵一般，逃也似的散去。
五指大山從空中抓來，扼住了凐山妖王的脖頸，凐山妖王動彈不得吐出舌頭“嘎”的一聲。
“夫人，快，殺了我爪中的。。。”
五指用力，凐山妖王半個音節都發不出來，眼見便要斷了氣。
那母妖一聲大叫，瘋狂吸入瘴氣，四散而去的瘴氣緩緩歸來被一口吞下，身形暴漲。
“唉”
正在此時，一道歎息聲幽幽而來。
“冰霜千古，落雨成冰，萬物尤靜，心神合一，劍氣相隨，無欲無求，無舍無棄，唯我長空，萬變不驚！”
天空烏雲聚集，散去瘴氣的萬裏無雲竟瞬間烏雲遍布，陰雷滾滾，聲勢浩蕩。
“嘩啦啦”天空滴落一滴細雨，凝結成冰，冰又成劍，眨眼間，成千上萬道劍氣從天而降，猶如蝗蟲過境，遮天蔽日。
“來如，狼狽的很啊。”
蒼老的聲音輕飄飄而來，到了眾妖耳中宛若炸雷驚響，耳畔嗡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