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搖頭晃腦
這一點還真讓天岐點了下來，一點下落，猛然間天岐似乎感覺到天地一震，周遭有一種氣自萬物散發，書本，不，更遠。
花，鳥，魚，蟲，他似乎聞到了野花的芬芳，聽到了小河潺潺水聲。
忽然，一切戛然而止，天岐眼前僅是麵前的布滿書籍的房子和眾人麵麵相覷的神情，回首一看，那浮空的“字”已經消失不見，與其說消失不見，不如說是被天岐筆下的“劍”字打散。
“劍”字落，歪歪扭扭，甚是難看，不過，劍有九畫。
表情最精彩的當屬那宋繇，片刻失神後，宋繇氣急敗壞大聲叫道：“豎子，不可教！對驢彈琴，對驢彈琴！”
流雲袖揮手之間劍字煙消雲散。
眾人也從震驚中緩了過來，紛紛前去平複宋繇的怒火，不過，眾人心中皆知，將宋繇的字打碎，即便那字是宋繇隨意寫下，更是隻有六畫，但要是將其頃刻間打碎並以九畫的“劍”字覆蓋其上，這才氣少說有四鬥，不，五鬥都是可能。
這名不經傳的小子，竟有如此才學，當真是人不可貌相。
一聲歎息從心中傳出，就是“劍”字太醜了，歪歪扭扭，俗話說像老螂爬一樣，若是這字成了，此人。。。眾人心中不敢想象，看向天岐的眼神，複雜了許多。
若是讓他們知道，寫下這字的天岐壓根就沒有正經讀過幾本書，還不驚得下巴都掉了下來，先天五鬥之才，那是什麽概念？
繞著書院三圈找出來有先天才氣的不過一手之數，更何況五鬥！
連天岐都是不知道，這些乃是得益於丹木堂的耳濡目染，醫者仁心，古代典籍，名人方解，上古醫方，足以媲美聖賢之書。
眾人商議過後，宋繇決定判定天岐，第一試，不合格。
眾人雖有惋惜，但是畢竟臨摹是臨摹。
第二試，便是誦讀，以口為言，才能發揮幾分退敵，誦必不可少，這誦讀不僅是字正腔圓，更是考察音準，諧音，通假，記憶力以及識字的重要結構。
主考官，過目不忘，王鬆。
隻見王鬆上前一步，挺直了腰板，肩骨下壓，深吸一口氣，雙唇輕啟，一詞一句張口就來，章口就出，此詞一出，如平地驚雷，讓在場所有人為知驚豔，同時也為天岐惋惜，看來，這王鬆也是不待見這個看起來平平庸庸的小子。
這首鶯題序全文共四段二百四十字，不說平中仄，連那字都未必能認全，到了天岐這，一開口，已然忘了大半，吐出第一個字，才發現，這下一句都沒記全，自是，誦讀，落敗。
王鬆兜著袖子，仰著頭坐回了原位。
“王鬆，這你可就沒勁了啊，欺負一個孩子，你什麽東西”。
“誒，老費，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欺負他了，這豐樂樓可是不久之前剛考出來一個六鬥之才。”言語間得意洋洋。
鶯啼序，又名豐樂樓。
費近撇嘴，是是是，生怕別人不知道那六鬥之才讓你收了去。
“老費，我怎麽聞著有點酸了呢”。王鬆說道。
“你甭管酸不酸，我看好這小子”。
“老費，你和我置氣，也不用帶著這小子吧。”
“誰和你置氣，我就看好他”費近說道。
“那你敢不敢和我賭上一盤。”王鬆說道。
“有何不敢？賭什麽？”費近倒是幹脆。
“我要是贏了，你把你那本寶貝破陣子給我看一眼，就一眼。”王鬆搓著手，興奮異常。
“好小子，我就知道你還惦記著呢，讓你看一眼？怕是一眼你全都看了去！”
費近向旁邊蹭了蹭，那王鬆緊忙跟著蹭了過來。
“那，那你要是輸了呢？”
“誒，不可能”
“嘿！”
“行行行，若是我輸了，你要什麽，說話。”王鬆說道。
“那我要你的那本。。。”費近張嘴無聲，卻是氣炸了王鬆。
“不成！絕對不成！”王鬆頭搖的像一個撥浪鼓。
“那還賭什麽，不賭了”。
費近頭一轉。
王鬆咬了咬牙，從牙縫裏擠出來一個字，“成！”
一臨摹，二誦詞，三可就是最難的一場了，眾人屏息，似乎都在觀察是誰要考這第三場。
一雙眯眯眼緩緩睜開，眼睛不大，抖擻精神。
“最後一場，便由我出題吧”。
“李夫子！”
眾人異口同聲，話語中倒是絲毫不擔心舞弊，更多的是激動，誰人不知，有著聖手一稱的李伯仲，由他出題。這第三場，毫無懸念了，和這第三場相比，前兩場仿佛兒戲。
那宋繇也是萬萬沒想到李伯仲要親自出題，心中也是盤算，李夫子在打什麽算盤，莫非，有意放水？且看看。
眾人中不乏和宋繇所想相同之人，都在盯著李夫子，盯著他的題目。
第三試，聖手，李伯仲！
李夫子起身首先和天岐道：“你還記得否，你我結伴同行，交談甚歡，顧不得欣賞那田間美景。即是如此我便以此作題，你聽好了”。
李夫子抬頭思索片刻說道：
“正值田間似有青氣匍匐，腳下厚土，途中山水，有一孩童以?切胡瓜，此便是你我途中所獲，便以，青，氣，土，山，水，?”六字為題。
“我第一眼見你，覺得你心中有氣，是為邪，但骨子裏透著善，化作無，你背後匣中物想來不凡，寸步不離身，更是難得，化為兵字，此為，邪，無，兵”三字。
“相遇皆有定數，我在送你一字，皆”。
李夫子又道：“你方才以劍破字，劍九畫，以九破六，現在便以這青，氣，土，山，水，?，邪，無，兵，皆。十字作詩，隨意組合，為時一個時辰”。
小人心度君子腹，這是方才心中存有疑問的宋繇等人腦中閃過的一句聖言。
這李夫子那是放水，此題莫說眼前的小娃娃，就連他們一個時辰之內都是未必能做出滿意的詩詞。
一刻，二刻，三刻，眾人有昂首向天問的，有低頭和地語的，也有搖著頭想把詩句搖出來的，更有甚者扒拉手指頭拚字，口中嘟嘟囔囔。
在李夫子麵前，眾人仿佛被老師考住的學生一般，抓耳撓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