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皇上吉祥
“凝瑤。”身著龍袍的新帝剛下了早朝，聽身旁的奴才說自己心念的人兒不在宮裏便猜想了會在這兒，於是便過來了。
“皇上吉祥。”起身，步至陸友泰的麵前屈身行禮。
自那日與陸友謙分開，如今已又是過了半月，快到十月份了，桂花也都要凋零了吧。天氣漸冷，人心早就涼薄。陸友泰雖是新帝繼位，但是有了監國的經驗，朝中大臣無不稱讚。那些原先反對他的人都已經倒戈，不得不說他是有當皇帝的潛質。這一點兒，虞凝瑤還是要承認的。但是，她早已不知道要用怎樣的心態去麵對他。
不知道宮外的陸友謙過得好不好，有沒有好好的吃飯，睡覺…府裏的人都是陸友泰的人，不知道有沒有好好照顧她。日思夜想的，就隻有這個了。如今已經是貴妃的虞凝瑤，不管被人打扮的如何華麗卻是虛有其表，跟個活死人似的活著，但是她有她不得不完成的使命。其實彼此都想過，留在這裏或許是個很好的選擇。但是偏偏有人不允許，偏偏有人步步緊逼，那麽隻好，永遠消失。
“天冷了，要懂得添衣。”輕撫上眼前人的臉，濃妝並不適合她，這樣的妖豔隻會把她的本性給遮掩，不是陸友泰想要的。但是他清楚地知道，在他使計讓虞凝瑤入宮的時候就已經不會擁有本來的她了。隻不過還是不想放走她，哪怕隻是個空殼。
“謝皇上關心。剛下早朝想必是餓了，先去用早膳吧。”淡淡一笑，能給陸友泰的，也就隻有這樣的虛偽了。若即若離，是她暫時能夠留住陸友泰的方法。但是打心底裏的厭惡讓她每日對著陸友泰都睡不安寧，好在，陸友泰也從不逼她什麽。就連自己的兒子陸妍婉也一同的疼愛，絲毫不比親生的女兒差。也從世子，轉換成了皇子。身份的差異，本來是讓人不滿的，但是皇帝喜歡虞凝瑤是誰都知道的，就連皇後也什麽都沒說了，自然也就沒有人有異議了。
“你陪朕一起去，不是說好了到你宮裏去的嗎。”牽住了虞凝瑤的手，不曾真正得到她的陸友泰總是無法對這樣稀薄的感情放手，想了那麽久，念了那麽久，得到了天下卻失去了本來擁有的機會。
有些事情，過了就是過了。有些感情，沒了就是沒了。他豈會不知道這個道理隻是，他還想嚐試，他希望，能彌補。
“很快就要選秀了，皇後恐怕會忙的焦頭爛額，皇上還是去安撫一下皇後吧。”把自己的手抽了出來，還是無法跟他太過親密，心底裏的隔閡會讓自己自動自覺做出抗拒的事情。
“你就那麽不想見到朕嗎？”不免失望，每一次都會被她拒絕。就算有過同床共寢的日子，但是卻有一道無形的牆隔住了彼此。
“您已經是皇上了，就應該曉得以大局為重。剛剛建穩的基礎，您可不能給人一種隻為歡愛的印象。威脅無處不在，敵人接踵而來。雖然選秀是後宮之事，但皇上您還是重視一點兒為好。”充裕了後宮，才會給自己脫身的機會。但是要不怎麽惹人注目又得榮寵不斷這可真是要下點兒功夫，盡管自己牟足了勁想要討好陸友泰，但是卻怎麽也做不到。說出口的，做出手的，都是清清冷冷，真害怕陸友泰什麽時候對自己的興趣就消失了。所以這個選秀，是一道很大的關卡。
“愛妃如此體貼，朕若不去，豈不昏庸？有你的聰慧從旁輔助，朕想留戀女色恐怕也不行了。”收回了滯留在半空中的手，陸友泰最欣賞的就是虞凝瑤的頭腦，雖然偶爾會很不符合邏輯但總能令人信服。入了宮之後，她變得沉默寡言，與自己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但是她從不抱怨更不哭鬧，這讓陸友泰非常捉摸不透，而且越來越想征服她。
“臣妾恭送皇上。”紅唇一勾，往後退了小半步，行禮。
陸友泰有點兒無奈地笑了笑，帶著一幹奴才離開。直到腳步聲遠了虞凝瑤才抬起了身子，天果然是變冷了。但卻也冷不過自己的心。
“呼呼，怎麽九月底就這麽冷了，真是罕見啊。”剛回到寶月宮的虞凝瑤就聽到了一陣喧鬧，陸秋豔帶著一票子下人出現，還抱著倆娃娃。
“你怎麽就不改改你那咋咋呼呼的性格？真不知道我哥是怎麽受得了你的。”吩咐人加碳，這個天的確是不太尋常，居然這會兒就開始冷了。
“把世子郡主帶到大皇子那兒去，讓他們仨小孩玩兒去。”陸秋豔隻是調皮一笑，叫著手底下的嬤子把小孩兒帶下去，然後寶月宮就清淨了。
“謝謝你了，天天都來看我還有妍婉。”這段時間，要是沒有陸秋豔的陪伴，虞凝瑤真的不知道自己要怎麽挨過來。
“自己人別這麽見外。話說，妍婉怎麽樣了？”喝了口茶，陸秋豔豪爽的擺著手，把披風拿下交給輕扇拿著。
“還是那樣。但是托你的福，起碼會笑了。”想到這個虞凝瑤就是一陣歎息，搬來了更豪華的宮殿居住，換了更顯赫的身份，但是卻失去了最想要的。陸妍婉雖然還是小孩子，但是他過分的成熟讓他無法接受這樣的轉變，慢慢的，就不愛說話了，也不愛笑。規矩還是懂的，但僅僅隻是規矩了。要不是陸秋豔天天都帶著自家的孩子過來給陸妍婉作伴，估計這會兒該成自閉兒了。
“那多好，他還小就已經有這樣的反應了。真不知道長大後會怎麽樣”淡淡地搖搖頭，對於事情的變故，大家都是措手不及的。虞家上下都不知道是喜是悲了，雖然地位躍升，但卻有一種羊入虎口的感覺。陸秋豔如今已經是長公主了，身份矜貴，但她已經漸漸厭倦這個皇宮。自己的母後又去了皇陵為先皇守靈，宮裏除了虞凝瑤還真沒什麽值得她再踏進的了。
“這就要看他的命了。友謙那邊怎麽樣了？”最關心的，還是陸友謙的問題。他還是保有澹台王的名號，但早就被軟禁。其餘的幾位皇子除了還年幼的五皇子之外皆是跟陸友謙差不多的情況，這就是陸友泰心狠之處。親兄弟，在他眼裏什麽也不是。
“總算是讓我買通了一個人，借著送食物進去看了看。他很潦倒，整天都是一副醉生夢死的樣子凝瑤，你真的有辦法嗎？我很怕三皇兄會撐不下去…”想到澹台王府那景象陸秋豔就是揪心，但偏偏她這個長公主又什麽都做不到，連進去也要花不少的功夫。
“幫我把這個給他，告訴他要是再那麽落魄我就真的不再戴回去了。一定要好好活著，為了我還有，要相信我。很快，很快就可以回家了。”把戒指摘了下來，努力忍著眼淚，把它交了給陸秋豔。
“恩。你也別難過，我就先走了，改日再來看你。”握緊了那不知名的東西，陸秋豔鄭重地點了點頭，離開。
未來，到底看不看得清，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能失敗。所以，必須有所犧牲。要克服心裏的障礙，才可以挽回頹勢。深吸了一口氣，還有時間，不用急……
“怎麽，你不進去嗎？”
午後睡不著，到處走的時候不自覺就走到了芳塵宮外，佇立良久卻沒進去。這裏荒蕪的很，雖是皇宮一角但卻顯得淒慘。裏麵住的，就是先帝的貴妃，陸友謙的母親。也就是如今的敦懿太妃…皇後突兀地聲音傳來，回頭望去，低身行了個禮。
“你何時變得那麽沉默了？”見虞凝瑤不說話，楚晶韻隻是嘲諷似的笑了。
“娘娘若是沒有別的事情，那臣妾就先告退了。”現在的楚晶韻隻能說是一大障礙，因為她肯定恨透了自己，即使自己比她低一等但入了宮就是她的威脅。還不知道她，會怎麽對付自己。
“你不用這麽躲著本宮，本宮不會對你怎麽樣的。皇上如此寵愛你，不惜用這樣的手段逼你入宮，本宮又怎麽敢對你下手。”嘲諷是對自己的，楚晶韻如今的地位，來之不易，但是得到了，卻覺得，一切都沒所謂了。這麽久的風風雨雨，讓她早就看透。這個男人的愛，從不屬於自己。那麽自己唯一能抓住的，也就隻有地位了。因為，還有一個孩子，要自己照顧。
“娘娘您多心了。”以為楚晶韻會覺得自己是貪慕虛榮之人，但沒想到她卻是個明白人。
“是不是多心本宮清楚，你不是那一種坐以待斃的人。你既然選擇了妥協而不是魚死網破，那麽你自有你的目的，本宮雖然不知道是什麽但都是要提醒你一句識時務者，為俊傑。”鳳銜珠釵頂在楚晶韻腦袋上，身份顯然易見，她是尊貴的，但她卻什麽都沒有。隻有這般的榮華富貴，但她早就看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