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驚人的真相
天亮的時候，黎冉回到老房子疲憊的睡去。後來去了帝豪別墅和星河，也沒找到秦皓風，弄不懂那個家夥去了哪裏。或者去找競天澤了，更或許在哪個女人家過夜了。
睡得昏昏沉沉的時候，隻聽到秦澤言一聲驚叫，黎冉猛地驚醒，鞋子都來不及穿就奪門而出。
秦繼正的房門外，她穩著呼吸竟不敢進去，隻因為裏麵透著離別的陰霾。秦澤言跪在床邊，抱著秦繼正啞然痛苦。而床上那個人，已經停止了呼吸……
天啊！真的要瘋了！秦繼正昨天還求自己幫他查出秦澤城的死因，第二天他竟然就這樣死了。
聽著秦澤言悲傷的哭泣，黎冉用力按住左眼，每當難過要哭，左眼就會顯現出一朵黑花。老爹說這是烙印龍火紋的契約，她不想讓任何人看見。
她用了很久時間平穩自己的情緒，走過去拍拍秦澤言的肩頭，還沒開口說話，他轉身抱住她，埋在她的頭發裏控製不住的顫抖哭泣。
“我父親死了……嗚嗚……吃早飯的時候他還好好的，怎麽一下子就……嗚嗚……”
“哭吧，哭過之後沒那麽難過了——”
“黎冉，哥哥走了，現在父親也走了，我該怎麽辦……以後隻剩下我一個人了，我該怎麽活下去……”
此時生老病死人間常事那套已經說不過去，她也無力再說出那些安慰人的話。這段時間的血腥事件太多，她早就身心俱疲，恨不得找個地方躲起來，安靜舔舐傷口。
可秦澤言需要人安慰，她唯一能做的隻是讓他抱著，讓他盡情哭泣，發泄心裏的難過和悲傷。
床上的秦繼正是微笑的，她也淺笑著抬手放在他的額頭，這是古代告別逝者的儀式。突然腦海裏傳來秦繼正的聲音‘小言兒就拜托你了’，她咬緊嘴唇閉眼點頭，生怕自己也哭出來。
葬禮在幾天後舉行，秦道天還是沒有出現。倒是秦繼亞夫妻從國外匆匆趕來，黎冉也有幸目睹這對隻在傳聞中出現的夫妻。
當看長相，似乎和秦皓風真的沒半毛錢關係。
秦繼亞夫妻一身黑衣，神情肅穆悲傷。扶靈下葬，難過的幾次擦眼，還安慰秦澤言要堅強的活下去。
葬禮過後，秦澤言無意問起他們是不是住星河，他們麵帶難色，推說隻是回來住幾天，不會回星河打擾，也把他們落腳的酒店告訴了秦澤言。
黎冉一直看在眼裏，心想回自己家住會是打擾？就算老爺子不喜歡他這些子女，但秦繼亞夫妻至少是秦皓風的父母，難道連見自己的兒子都是打擾？
事到如今黎冉隻想到那個傳聞，看來秦皓風真的不是他們親生的……
送秦澤言回老房子休息後，黎冉找了個借口出來。想起秦繼亞夫妻落腳的酒店，她直接驅車趕去。
據說秦皓風六歲那年，秦繼亞夫妻就出國定居。無論兒子的生日，成年禮，甚至畢業典禮也沒有出席，十幾年來過著不聞不問的生活。要不是這次秦繼正的死把他們炸回來，估計很多人都認為他們已經死了。
酒店櫃台小姐說秦繼亞夫妻出去未歸，黎冉選擇在酒店大堂等待。等待的時候也是無聊的，她又不由想到這幾天的事情。秦繼正閉口不提的陰謀到底是什麽？他說有人蓄意害死她的兒子，是為了謀奪秦氏帝國。可秦道天早就宣布秦氏帝國是秦皓風的，何來的謀奪之說？
抓破腦袋還是一團亂麻，黎冉幹脆深呼吸不去想。
等了幾個小時後，秦繼亞夫妻終於出現。兩人手牽著手，有說有笑的走進來。恩愛了二十多年，還是情侶般熱戀的樣子，讓她有點羨慕。
眼見他們要進電梯了，黎冉快步追上去，一同進了電梯。
因為在葬禮上見過麵，秦繼亞夫妻也認出她來，她也省了一通介紹，深思熟慮之後直接開門見山：“請問你們知道十年前發生在彌頓道123號的事情嗎？”
此話一出，秦繼亞夫妻的臉一下子白了。秦夫人更是下意識抓緊秦繼亞的手，眼神在閃躲。
秦繼亞臉色僵硬了幾秒後，突然冷哼一聲瞪著黎冉，可沒有開口。等電梯開門口，他拉著老婆匆匆往房間走。
“你們肯為了秦繼正的葬禮趕回來，說明你和他之間還有兄弟情。假設這是秦繼正的遺願，你願意讓他死得瞑目嗎？”
雖然秦繼亞是背著身的，可黎冉看得出他在猶豫。果不其然，秦繼亞打開房門讓自己老婆先進去，然後做了個手勢讓黎冉跟她上天台。
天公不怎麽作美，飄著零零小雨。天台上有個小雨棚，黎冉和秦繼亞就在裏麵坐著。秦繼亞比想象中多了分書生的儒雅氣質，鼻梁上架著一副金絲眼鏡，一直抽著煙皺眉不語。她也不催，隻是用餘光淡淡打量，感歎這時節的秋雨。
“有人說雨是老天爺在哭，是在哭訴十年前的那個意外，還是秦繼正的眼淚——”
秦繼亞突然掐滅手裏的煙頭，抬頭看了眼陰霾的天，一聲長歎，無端苦笑。
“小姑娘，你到底是什麽人？”
“黎冉。一個喜歡多管閑事的人。”
秦繼亞無奈的苦笑搖頭，摘下眼鏡，揉了下眼眸，呼吸無端顫抖了下。
“你和澤言是朋友？”
“可以這麽說。”
“你怎麽知道十年前發生在彌頓道123號的事情？”
黎冉嘴角一抹苦澀的笑，趴在桌上安靜說著：“秦繼正告訴我的，他拜托我調查秦澤城的死因……”
“胡說！你又不是私家偵探，大哥不可能拜托你……”
“假設不是秦繼正所托，我怎麽可能知道？假設不是秦繼正所托，為什麽我要多費力氣來問你？其實你也相信我是受秦繼正所托，不然你不會帶我來這裏。”
秦繼亞聽後癡癡笑著，像是自嘲，更是憐憫。停頓了許久，正色看著黎冉，語氣還是很小心。
“你知道了多少？”
“全部。”
“那你知道是風兒……”秦繼亞下意識收口，忙不迭又點上一支煙，之後用極其平靜的語氣說：“事情都過去了十年，真相已經不重要……”
“重要與不重要都已經無所謂，隻是天上的秦繼正是否死得瞑目？”
“你……嗬嗬，好張伶牙利嘴，你是個人才，大哥最後的決定是對你的，拜托你去調查澤城的死因——”
黎冉淺淺一笑：“那現在可以說了嗎？”
“嗯。”秦繼亞眼神一沉，用力抽了口煙，整個人都在顫抖。“是風兒……是風兒殺了澤城——”
那是一個不堪回首的下午，秦繼亞和老婆在農場裏除草。接到電話說是秦澤城死了，秦皓風動的手。打電話來的是秦家的老奴，而老奴一再告誡他們不要說出去。他們本意要趕回來，可被秦道天阻止。
雖然已經過去了十年，可秦繼亞眼裏還有深深的恐懼和質疑。他怎麽也不敢相信秦皓風會殺了秦澤城，而且隻是因為一言不合。
“……雖然風兒那孩子脾氣暴躁，可我到現在都不敢相信會是他做的。小姑娘，我已經說出全部事實，在天上的大哥應該會瞑目了吧？”
黎冉慘淡的淺笑點頭，懷疑是一碼子事，聽秦繼亞親口說出當年的事，她一時無法接受那麽凶殘狠辣的秦皓風，內心波濤洶湧久久不能平靜。
“當時有誰目睹了整個情況嗎？”
秦繼亞的臉早就煞白，麵帶哀思，緩緩搖頭。
“那為什麽會認為是秦……秦皓風殺了秦澤城？”
“當天有傭人看到他們倆吵起來，後來還差點動手。風兒從小比較要強，而且老爺子的教育讓他感覺自己高人一等，所有人都是下人。而且當時房間裏隻有倒在血泊裏的澤城，和躲在角落裏瑟瑟發抖的風兒……是我這個做父親的不稱職，從小到大不能陪在他身邊教育他，是我……”
“其實是老爺子讓你和秦夫人去國外居住，並且不能回來，是不是？”
秦繼亞錯愕的瞪大眼睛看著她，雙手無意識的握緊。這是人的在害怕時候潛意識做出的防禦反應，更加讓黎冉確定自己猜的是對的。
“你到底是什麽人？為什麽會知道這個！！”
“黎冉。一個喜歡多管閑事的人……”
“不對！你知道的太多了，你到底有什麽企圖？！”
黎冉露出一個人畜無害的笑，依舊愜意趴著。
秦繼亞卻像經受到巨大的危險般，慌張的起身往樓下走。
“其實你很愛你夫人，為了她什麽都肯做，什麽都肯放棄，對不對？”
秦繼亞一愣，想到老婆就想到心裏最柔軟的地方，臉上是發自內心的笑。
黎冉見此起身緩緩走過去，在他麵前站住，淺笑的看著他的雙眼。
“人類的雙眼是無法說謊的，看得出來你真的很愛很愛你的夫人。”
秦繼亞也看著她的雙眼，突然如釋重負的鬆口氣，知道她沒有任何惡意後，終於放下了所有的警惕和防備。
“其實一切真相你都已經知道，隻是在等我點頭確認。”
“能說說你和你夫人之間的事嗎？”
她好奇，對於人世間所有美好的愛情。因為她一直不明白那種此情不變至死不渝的愛情，就算之前也這樣想過和秦皓風。可後來吵架了，這段時間又發生了這麽多事，她更加好奇世界上是不是真的有這種愛情。
一說到這個話題，秦繼亞顯得放開多了，直接原地坐下，掩飾不住愉悅的笑。
“我很愛我老婆，為了她什麽都能做，就算死也願意。可是老爺子不滿意她，因為她不能為秦家生下一兒半女。我老婆也很愛我，所以當時她決定狠心離開我。當時我都要崩潰了，還好後來一切都過去了……我們在國外有一個牧場，沒事出去旅遊，我們生活的很幸福——”
“看得出來你們的幸福恩愛……秦皓風不是你們的兒子？”
秦繼亞沒有絲毫猶豫的嗯了一聲，已經完全相信黎冉，所以不再隱瞞。而且這個秘密藏了二十多年，說出來後也輕鬆了很多。
黎冉眉頭一緊，猶豫著拋出最後一個問題：“秦皓風到底是誰的孩子？”
“風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