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達成戰盟
可以依靠的人倒下，唯有讓自己變得強大。
魏公館二樓房間裏，黎冉小心把老爹放到淩少司身邊，小心的幫二人蓋好被子，拉好窗簾後站在原地看著他們。越看越傷心，淚水止不住的掉下來，一時間哭成了淚人。
她從來沒有想過淩少司和老爹會相繼倒下，要是將骸此時來襲，她不知道該怎麽辦。
這時老梁連續發來訊號，她不用看也知道是季亦澈找來了。剛趁著他進洗手間打電話，貿貿然把老爹帶回來，以他的聰明睿智肯定會猜到魏公館。
是要正麵迎戰還是躲避不見？不！其實還有第三個選擇，讓他和自己站在同一陣線！
既然如此，就要將所有的事情告訴他。
黎冉已經顧不得這麽做的後果，隻知道老爹傷的莫名其妙，要是被帶回醫院或者警察局……她不敢再想下去，至少魏公館有老爹之前留下的結界，就算是將骸也難以強行闖入。目前這裏是最安全的地方。而自己已經急得像無頭蒼蠅，必須有個人幫自己一起出謀劃策。
幾經思量之下，季亦澈乃明智之選。
點的是油燈，燒的是熱茶，坐的是圍爐，燃的是熏香。魏公館本沒有任何招待人的食物，也沒有過接待客人的先例，季亦澈深知這一點，所以當看見大廳裏擺設的時候，腦海裏第一個跳出了‘鴻門宴’，卻很快因為燈火中黎冉憔悴的臉改變了想法，抖擻精神大步走進去，很是自然的在她對麵坐下。
喝了口熱茶暖胃後，他鎮定自若的望著她，這張臉著實憔悴黯淡，卻愈發符合記憶裏那個女人。
許久後，她抬眸緩緩看他，努力擠出一絲笑靨，卻不由得哭出來。
他找遍全身都沒找到紙巾，隻好把圍巾遞上。她看了眼，拿過來狠狠的擤著鼻涕，惹得他滿臉黑線哭笑不得。
“圍巾是小弱雞送的，記得洗幹淨了還我，不然他會炸。”
“嗯。”
氛圍比想象中要輕鬆，至少季亦澈沒有急著發問，反而安靜的盤膝坐著喝茶。
“我印象中有來過這裏，可好像又不是這裏……沒想到點了油燈後，這裏倒有點古代的味道……”
“是我刻意安排。”
他有意看了她一眼，隱約感覺之前的諸多揣測在今晚會得到證實。
“如果可以，我想知道你是怎麽帶著你老爹逃出醫院？”
“逃？”她鶯鶯淺笑，小抿一口茶水，纖長白淨的手指緩緩壓著杯口。“隻要我願意，天下沒有困得住我的地方。”
季亦澈滿臉人畜無害淺笑著，醫院裏安排了不下五十個警察，光病房門口就守著十來個。就去洗手間打個電話的功夫，他們卻能憑空消失。要不是輕身所經曆，他會認為這隻存在傳說裏。
“你的語氣有點狂——”
“你不是一直在窺伺我和魏公館的秘密嗎，好，如你所願，我告訴你。”
欣喜若狂之餘，他立刻冷靜下來，全神貫注：“條件是什麽？”
“想辦法平息這件事情……”
“我可能做不到，畢竟我不能隻手遮天……”
“我可以！但我現在還不想這麽做——”
他想了想，禮貌擺手，示意她開口。
“我叫黎冉，來自八百多年前的宋朝……”
擺鍾在10點敲響，‘咚’的一聲巨響，也像落在了心頭。季亦澈雙手顫抖的續上一支煙，卻找不到打火機，焦急的抓著頭發。突然間煙被點著，他被狠狠嗆了一口，餘光看見黎冉似月光般淺笑的眸，以及她左手食指縈繞的螢火之光。
是她幫自己點了火。
可一切太不可思議，簡直像在做夢！！
“……是的，我是你記憶裏那個人，也就是你說的不死人。老爹也是，是他賜予了我的不老不死。至於淩少司，是隻萌噠噠的吸血鬼，不過人不是他殺的——”
季亦澈倒吸口涼氣，開口不由倒嗓，勉強鎮定下來問道：“你為什麽那麽確定？吸血鬼吸血是本能，也許淩少司……”
“就算是猛獸，被豢養久了也會沒了嗜血和獸性。我懷疑是有人故意引淩少司去案發地點，不然以淩少司的能力，哪來那麽多目擊者。”
“那你懷疑是照片裏的那個黑影？”
黎冉確定懷疑是將骸在作祟，他攻擊死者在他們脖子上製造出獠牙的傷口，用鮮血引誘淩少司過去。至於淩少司為什麽會失去本性，讓將骸抓住這個弱點還是個謎團。
季亦澈還在消化黎冉剛才說的東西，什麽來自宋朝，什麽不死人，什麽吸血鬼，一切都是那麽匪夷所思天方夜譚。他懷疑自己在做夢，用力掐了下大腿，疼！頓時懵逼的癱在原地，大腦似乎不夠用了！
“你不相信我剛才說的？”
“相信……隻是你一下子說了太多，我有點蒙圈。”
季亦澈苦惱的倒茶，發現茶壺空了，正要放下，茶水突然溢出來，嚇得他大喊一聲‘媽啊’躥得幾米高，抱著柱子可憐兮兮的看著黎冉。
“一般情節是告訴對方秘密，然後直接殺死，你不會殺我滅口吧？”
黎冉額頭垂下一排黑線，轉悠著茶杯悠悠丟出一句：“你這個提議貌似不錯。”
“那你會不會對我下蠱？降頭？針紮小人？或者你現在心裏在想要用什麽酷刑對付我，比如……”
“比如千刀萬剮五馬分屍，再不行就做成人彘，給我的花園的花兒施肥。”
季亦澈差點給黎冉跪下，臉上不斷冒著豆大的冷汗。
她無語的翻了個白眼：“上次我把真相告訴你，你還特開心的要飛，怎麽這次就嚇成這慫樣了？”
“以前我不怕死，因為覺得活著無聊。可是我死了，小弱雞會哭死……等下！你說上次？是你治好了我的頑疾？”
“嗯哼。”
“那我殘缺不齊的記憶……”
“我順手消除了你的記憶。”
季亦澈呆呆的點點頭，突然嗖嗖爬到黎冉身邊，無比認真的近看她的臉，雙手還比劃著什麽，看得她目瞪口呆青筋暴露。惱怒的掄拳，被他雙手捧住。
“別激動，我隻是覺得你這個角度很漂亮……”
“那是我天生麗質，你瞎摸個什麽勁，信不信我告訴哲島野！”
季亦澈立馬撒手，坐的有多端正就有多端正。幾秒後，他小心看著她，結著巴弱弱問：“你真的是不死人？”
“要不要我死給你看看？”
“不不不……不用！我相信就是。能賜予你不老不死，難道你老爹就是神？！”
“你見過神被人打得半死，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嗎？”
季亦澈搖搖頭，突然想到一件事，更加小心翼翼的問：“你是不是也消除了秦皓風的記憶？”
她不由一愣，凡是和秦皓風有關的話題，總能讓她心慌意亂下意識想逃……
“你們既然都是大神，為什麽還要我幫忙？”
黎冉把這幾天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訴季亦澈，他聽得眉頭打結直倒吸涼氣，突然咧嘴燦爛一笑，揉著手心怯怯的問道：“假設我不幫忙，你會怎麽樣？”
“不怎麽樣……為了掩蓋真相，殺光濱海所有人。”
說著黎冉作勢起身，季亦澈急忙把她拉回來，道歉的笑了笑，一秒一本正經。
“老老老老祖宗姑奶奶要我幫忙，我拚死也會做到。安啦，我這就想辦法去，你和老老老老老祖宗和有老老老老老祖宗的寶貝早點休息，我保證沒人會到這裏打擾你們。”
“謝謝你。”
“嗯。”
季亦澈起身拍了拍屁股往門口走，突然轉身咧嘴一笑：“能不能給我表演下空中飛人，我好想看！”
黎冉猶豫了一下，靈機一動，搖晃著身體站起來。似模似樣的做著熱身運動，突然一記燕子飛身踢直接送季亦澈回老家。
“哇，我終於會飛了，好開心……慢著！我要怎麽下去？！臥槽臥槽，救命啊……”
樓上房間，老爹和淩少司還是沒有醒來的跡象。黎冉在床前坐了良久，愈發惆悵悲傷，竟不知不覺枕著老爹的手臂睡去。
夢境中，她看見老爹被困在方寸之間，她害怕的跑過去，卻被結界擋在外麵。看著老爹一張一合的嘴巴，卻聽不到他說的話。突然間腳下冒出上次看見的月亮，她被彈上高空，落地的時候終於聽到了老爹的話。
“原來是夢啊——”
她抹著臉上冷汗喃喃自語，忽然目不轉睛的看著老爹，猜想老爹困於某種意識醒不來，就用夢境的方式把真相告訴自己，比如淩少司為什麽會失去理性，全是拜自己所賜。
原來那天在萬寶山昏迷被送回來後，身上帶有某種能淨化的力量，和淩少司接觸多了，迫使誘發出了淩少司體內吸血鬼的本性和本能。
後來將骸不知道從哪裏窺探到這件事，就用鮮血做引引淩少司過去，製造是淩少司因為吸血鬼本能殺人事情。
雖然一切都是老爹的猜想，但是她想想也覺得有道理。不然為什麽上次昏迷醒來，感覺心境和平了不少。
至於那種淨化的力量到底來自哪裏，她一時也想不明白。可無緣無故又夢到那個月亮，想來那個地方真的存在，而且羊皮地圖所指的就是那裏！
就在這時老梁狂打訊號，依舊是‘有客到’三個大字。
“小季子明明答應我會穩住這件事，難道說話不算數，帶人過來抓人了？”
不解的輕輕拂袖，幻圈內出現了老拐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