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攻防戰
黎冉回到魏公館後沒有找到哲島野，心急的要出去尋找，打開門卻看見正欲敲門的秦皓風。嘴上嘟囔一句‘老梁真是健忘，忘記老爹不是不讓外人隨便進來嗎’，卻刻意讓出一條道讓秦皓風進來。
“我不進去了——”
“不進來你上什麽門……”
“我來帶你走！”
“我不……”
話沒說完，便被他霸道的牽著往大門口跑。
琉璃夜色，皚皚白雪，小道上的奔跑，以及空氣裏彌漫著他身上的香……刹那間有種想跟他私奔的念頭。
直到可晴的鶯鶯笑聲闖入耳中，她才明白一切都已經過去了。三人行裏，自己永遠是多餘的那個電燈泡，還是巨大瓦特的那種！
係好安全帶後：“去哪裏？”
“等下你就知道。”
他揚起嘴角神秘淺笑，車子啟程。
三個人的旅途尷尬且沉悶，後座的黎冉保持高冷風格，偶爾也會看一眼前座的秦皓風和可晴。說話最多的是可晴，小女孩的嘰嘰喳喳，臉上洋溢著青春的氣味。秦皓風大多時候是淺笑應一聲，專注開自己的車。
等車子開到商業街的時候，黎冉才發現今天是聖誕節！到處都是聖誕樹和穿著聖誕老人服裝的人們，他們熱情的向路人分派禮物，分享聖誕的快樂。
她看了很久，試圖從路人快樂的笑臉中汲取一點熱鬧氛圍。嘴角剛要揚起，思緒忽然一沉。最近發生了太多不幸，這種和親人戀人團聚的日子，不知道哲島野正躲在角落裏哭……
這時秦皓風把車子挺穩，看樣子他是想下車逛逛。可晴自然一萬個讚同，雀躍得像個孩子，腳剛沾著地麵就想衝進人群。秦皓風急忙拉住她，貼心幫她戴上帽子，柔聲囑咐讓她小心點。
這種親近和寵溺，深深刺痛黎冉的雙眼。她停下欲開門的手，猶豫著要不要下車。
“要我抱你出來嗎？”
“不用！”
其實以前每到這種節日，黎冉都會找個地方躲起來，還是第一次置身這種熱鬧氛圍。雖然有點不習慣路人的笑臉招呼，幾次想要退回車上。
並肩的他不說話，雙手插在上衣口袋裏，臉上一直洋溢著幹淨溫暖的笑。
“秦皓風……”
“小姐，聖誕快樂。”
她看著聖誕老人打扮的男人遞上來的卡片，有些不知所措。
“謝謝。”
秦皓風淺笑著接過，男人也還以淺笑：“先生，你的女朋友很漂亮。祝你們幸福快樂白頭到老。”
“嗯，謝謝你。”
等男人走後，黎冉不滿的小聲嘟囔：“貼了假胡子又不是遮住了眼，竟然會以為我是你女朋友……”
“聖誕快樂。”
他依舊淺笑遞上卡片，她愣了一下，無所適從，他突然抱過來，伏在她耳邊柔聲問著：“還記得六年前的聖誕節嗎？”
她錯愕的瞪大雙眼，天！他的記憶裏還有自己……
“你肯定忘了，不會我還記得很清楚——”
“我怎麽可能忘了，我……是的！對於不該記起的人和事，我都會忘得一幹二淨，所以不要再跟我提過去！”
隻是不願意記起……
“好傷心，原來你真的忘了——”
身體深處最柔軟的地方悸動了一下，情不自禁抬頭看他，好深情的一張臉，好想說我記得，關於你的一切我都記得……
“秦皓風，其實我……”
“這位小姐，聖誕快樂。”
一個金發碧眼的老外操著夾生的國語說著祝福，還遞來一張卡片。
黎冉急忙整理思緒從秦皓風懷裏出來，感激淺笑的接過卡片，剛要說‘謝謝’，老外張開手臂就要抱過來。
秦皓風一把把黎冉拉到身後，眼角噙著笑意冷冷說道：“離我的女人遠點！”
眼神淩厲而霸道，老外自討沒趣的擺手離開。
她沒抽手，溫順躲在身後，似乎找到了以前的感覺。
幾秒後，秦皓風主動放開她，雙手插回口袋仰頭看著夜空淺笑著。
“現在街頭搭訕揩油的方式真多，可惜那洋鬼子長得太醜，看得我不爽——”
“在西方，擁抱隻是一種日常的交際禮節……”
“我不準！”
他勃然大怒，臉色鐵青的咆哮。
她無奈淺笑，他隻是男人的自尊心和領土意識在作怪，根本已經找不回過去的感覺。
沉默太久，見他不說話，轉身落寞走開，剛好碰到拿著兩個棉花糖的可晴。
可晴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拿著棉花糖蹭蹭跑過來，遞給她一個。
“喏，給你，很好吃哦。”
“謝謝你。”
她幹笑著接過，聽到秦皓風靠近的腳步聲，下意識想走，被可晴拉住。
“我發現那邊有家新開的自助燒烤店，我們去大吃一頓好不好？”
“你們去吧，我有點累了，想……”
秦皓風走過來說了句：“難得晴子這麽開心，就去吃一頓吧。”
“可是我……”
“去啦去啦，今天可是聖誕節，哪有人那麽早回家休息的！”
“相信你回家也沒人，就答應晴子一次吧。”
“我去，你們這是趕鴨子上架啊，我不餓……”
“不餓也得去，我都給了三個人的錢了！”
“容我說句大實話，這小妮子難得請客，走吧。”
“黎冉我拉著你跑！啦啦啦~去吃大餐咯~秦三少你快跟上，慢慢吞吞的就不帶你了！”
“腿長任性，讓你們腿短的先跑一百米。”
此言一出馬上換得了兩個白眼，兩人叫囂得瑟著，手牽手在風中奔跑起來。他卻像得逞的會心淺笑，她終於肯打開自己的心了……
到了後才發現自己的票被剪了，服務員還特別拽的邊扣鼻屎便傲慢說著‘我以為你不要了’。氣得可晴衝上去就要和服務員理會，幸好黎冉拉得快，要不然服務員肯定變成豬頭。
好不容易把可晴拖到門口，她還在憤憤不平，抓著門把愣是不肯走，還在跟服務員對罵。
黎冉無語的滿臉黑線，不知道該怎麽辦，這時秦皓風突然拍了拍她的肩頭，她轉身一看，差點被嚇一跳。隻見秦皓風用圍巾裹住自己的臉，隻露出一雙眼睛，眼睛裏透著調皮的笑。
“看我的。”
說著他大步走進餐廳。
“啊？秦皓風你想幹嘛……”
沒過多久餐廳裏傳出一聲‘別動打劫！’，之後是劈裏啪啦摔盤子倒桌子的聲音，緊接著客人們一股腦跑出來，臉上帶著驚恐。黎冉正不解秦皓風做了什麽，可晴卻像發現了新大陸一般，開心的原地鼓掌大笑，之後也用圍巾裹住臉大搖大擺走進去。
“這兩人在搞什麽？”
她帶著好奇緩緩走進去，又是一個驚嚇。隻見餐廳的服務員全都圍在吧台那裏，害怕的竊竊私語。剛才那個嘴欠的服務員鼻青臉腫的抱頭蹲在地上，秦皓風卻優雅倚在桌上，白淨纖長的手指上夾著一根煙，滿臉邪魅的吐著煙霧。
可晴圍著服務員得瑟的瞎咋呼，大呼痛快。
這場麵看得黎冉滿頭冷汗，心想這家夥在扮土匪呢，萬一人家報警怎麽辦！
這時一個西裝男匆匆跑過來，胸口別著‘經理’字樣。服務員還以為救星到了，起身指著秦皓風惡狠狠的威嚇，被經理一腳踹飛。
“boss，那貨眼瞎，不知道是您來了，請不要見怪——”
Boss？黎冉頓悟，原來這家餐廳是秦氏帝國名下的，怪不得秦皓風敢這麽膽大妄為。
“你們還愣著幹嘛！把那個廢物脫出去，別汙了boss的眼！還有快轉準備最新鮮的食材，不要像傻X似的愣在那裏！還不快點動起來！！”
“是是……”
“boss，您和您的朋友可放心用餐，沒人再去來打擾您們……”
秦皓風點點頭，掐滅煙頭的同時鷹眸冷冷一掃經理，嚇得他差點給跪了。
“boss，您還有什麽吩咐……”
“沒有，隻是覺得你的臉比剛才那個垃圾還要醜。”
“……”
黎冉不由眼角抽搐了一下，這小子太囂張。
晚上11點59分，黃楊江邊放起了煙花，無數情侶相約來到這裏，共度聖誕最後的倒計時。
秦皓風也不例外，下車抽著煙安靜注視夜空中的煙花。其實早在六年前的聖誕節，他就想帶黎冉來這裏，可惜沒到聖誕前她就走了……
車內，可晴已經醉得睡著，四仰八叉的橫在後座，突然抽抽的踹了腳位置，愣是把黎冉給踹醒過來。她扶著暈眩的腦袋睜眼搖著頭，響起剛才被可晴忽悠著喝酒，還好自己會反忽悠，所以可晴醉成了爛泥。
此時胃裏幹嘔頭痛欲裂，想著以後再也不碰酒。吃力緩氣中聽到煙花和男女歡笑的聲音，下意識抬眸看去。不偏不倚剛好看見路燈下的秦皓風，刹那間怦然心動目不能移。少年麵容如斯，不改青蔥模樣。
這時秦皓風感覺有點冷，正打算回車裏拿手套，轉身便看見她望著自己的眼神，四目交融尷尬幾秒不由相視一笑。
“能陪我出去走走嗎？”
猶豫幾秒後：“好。”
江麵人少的角落，兩人並肩而戰，看似都在看夜空的煙花，其實都在彼此用餘光看著對方。
江中間的大時鍾傳來最後的倒計時，咚，咚，咚……他跟著輕聲念道：“10，9，8，7，6，5，4，3，2……”
突然俯身吻住她的唇。
“1——”
禮炮突然響起，夜空被煙花攻陷。而她，看著此時倚靠欄杆上迎風淺笑的他，隱約感覺內心會再次被攻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