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準備挖坑
秦家莊子的造紙廠雖然已經造出了紙張，但是一切都還在保密當中。
然而市麵上因為活字印刷術引起的紙張搶購，卻已經席卷了整個長安。
不大一會功夫，程咬金闖了進來。
“你不知道，今天這長安街麵上是瘋了怎麽的，一張紙居然漲價漲到了十文錢！”
“哦，居然如此厲害？這是怎麽回事啊？”
“不知道，剛才有人到我家裏來收購紙張，就是這個價錢。我想著有利可圖，市麵上的紙張一張才五文錢，我要是把市麵上的紙張買進來，然後以十文錢的價格給這些家夥賣出去，那不就是大賺一筆呀？”
程咬金說的唾沫橫飛，神采飛揚。
“那你買了多少？”
“唉，買什麽買！出去一看，市麵上的鋪子裏邊一張紙都沒有了。那些夥計都是以八文錢賣出去的，聽說在我家裏收的都是以十文錢的價格收的，那掌櫃的氣的差點昏過去。”
“那你家裏麵的紙張賣了嗎？”
“當然賣了呀，咱們自己不是生產出來了紙張嗎？留著那些宣紙過年啊。我家裏存了兩千多張紙，都是這些年陛下賞賜的，一下子賣了兩萬多錢，嘿嘿……”
“你家怎麽存那麽多？”
“陛下一年賞賜這麽四五百張紙，這些年就積攢了一些。”
“你不是說你家是讀書人嗎？為啥那些紙張都沒用啊？”
“我家是讀書人，可我家又不是寫書的！”
倒賣紙張的讀書人，你見過嗎？然而和這家夥又沒辦法講道理。
不一會兒功夫，尉遲敬德，李勣，張公瑾，李大亮人紛紛趕了過來，就連頭頂上一片青青草原的張亮也趕過來了。
他們也麵臨著同樣的問題，家裏麵有人來收購紙張都是高價，除了李勣之外，其他人幾乎都把家裏這張賣了，反正家裏有的是紙。
李勣的理由也很充分，“白紙上寫字和宣紙上寫字效果能一樣嗎？如果僅僅為了實用，白紙自然可以代替宣紙，但是如果說談到書寫的美觀，白紙肯定是趕不上宣紙的。”
“就你這人事情多，寫一個字也能玩出這花花來。”程咬金大大咧咧的說。
張公瑾看了看程咬金，“你不是說你家是讀書人嗎？怎麽不注重這些？”
李勣看了程咬金一眼，“鴨子扮成鵝，嘴還是扁的。”
“啥意思？”老程一時沒有明白。
“夏蟲不可以冰。”李勣的語氣是相當的輕蔑。
而這一句對於老程的文化水平來說，就更加不容易懂了，程咬金看著李勣，氣的牙癢癢就沒辦法，誰讓麵前這般是真的讀書人呢？當李鬼遇到了李逵，隻有投降的份。
張濟安作為主人，趕緊轉移這幾位的話題。
“這麽說，你們都是把家裏的紙張賣了？”
“賣了，都賣了，反正家裏的小子也不大喜歡寫字，再說咱們還缺紙嗎？”
“能不能弄清楚那些人都是什麽人？”
“還能是什麽人？肯定就是那幾家的唄，看到皇帝陛下收購紙張，他們也著急了。”
十文錢的高價呀，張濟安算了一下賬，自己生產的紙張，一張大紙的成本也就是一文錢左右。這一張大紙可以裁成十六張小紙，別說十文錢了，就按五文錢來賣，一張大紙就可以賣八十文，在這個價格麵前，一文錢的成本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他也有點心動了。
經過這十天的積攢，造紙廠的庫房裏現在大概存儲了一百萬張左右的紙，當然是裁好的小的那種。
雖然說比不上宣紙，但是作為書寫和印刷用紙，使用起來還是完全可以。
現在當務之急是要弄清楚，為什麽會有人這樣高價收購紙張，如果弄清楚了對方的目的，可以一下子擊中對方的要害，然後將這些紙張高價賣出。
圍繞著這個議題，大家開始討論。
李勣第一個發言，“以老夫的看法，這肯定是世家所為，一來沒有人有那麽多的錢財，可以將長安市麵上的紙張全部吞下，二來也沒有人有這個動機。”
“動機，什麽動機？”張濟安一時沒反應過來。
“今天早朝的時候，陛下下旨讓段綸收購紙張，這說明了一個問題，匠作監印書的地方沒有紙了，少府監紙張的產量跟不上了，所以才需要向民間收購。”
這麽一說大家都明白過來，的確，匠作監突然轉型，大規模的印書，最終影響到的是誰？是世家的利益。所以世家這邊也是急了眼，不顧成本的想要將市麵上的紙張收購一空。
如此一來，匠作監印書的紙張隻能來自於少府監了，而少府監紙張的產量又是固定的，所以說，有沒有活字印刷術，對於世家的影響不是太大。不管是采用雕版印刷還是活字印刷，紙張的量是一定的，印出來的書的數量同樣是一定的。
唯一的區別就是，在雕版印刷這一塊節省了人工而已。活字印刷或許會使得一本書的成本有所降低，但是也不會低到哪去。
然而，雙方似乎都沒看透，急著在紙張上較勁。
“那我們是不是可以把我們手頭的紙張賣給他們？”
“好啊，一張紙十文錢，咱們一百萬張，就是一萬貫。”程咬金在這方麵反應很快，他對於算賬是特別的敏感。
沒辦法，誰讓老程兒子多了呢，六個兒子呢！要把這六個兒子都交代出去，得需要一大筆錢。
用他自己的話來說，他現在是窮瘋了。
“你傻，咱倆紙張能和宣紙的嗎？一張紙賣十文錢！你想的美！賣三文錢頂天了。”
程咬金搖了搖他特有的大腦袋，“錯了錯了，這事情你倒是想錯了。你想想啊，現在不是我們求著賣給他，而是他們求著來買。既然他們是陛下頂牛，你想想，咱們要是把這一百萬張紙賣給朝廷，那朝廷可以印出多少書來？他們之前花的那筆錢不就打了水漂了嗎？”
說得也有道理，現在無非就是一個買方市場和賣方市場的問題，而且這裏邊還牽扯到雙方的鬥爭和博弈。
李勣開口，“咬金，你想得倒是美，別忘了你這可是囤積居奇，那可是違反朝廷律法的。”
一句話，把程咬金的美夢打了個粉碎。
“那怎麽辦呢？放著這一大筆錢不賺，總感覺有點不甘心啊。”
大家想了一陣，結果頭上頂著青青草原的張亮開口了，“其實，這事隻要和陛下說一聲就是了，想來陛下也願意坑一下那些世家，而且印書的事情也沒急在這幾天的時間裏。”
“既然如此，那你去和陛下說一聲？”
“這可以，不過最好還是要張先生跟著，畢竟有些事我也不太明白，造紙廠也是他領頭弄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