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無願之樓
南宮縈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怎麽？又開始覬覦本皇子的美貌了？”赫連景邊朝南宮縈輕笑著邊帶著有幾分的輕佻的語氣反問著南宮縈，“不敢，臣女可沒那個資格。”南宮縈不鹹不淡地嗆了赫連景一句。赫連景卻未再理會南宮縈，從墨綠衣袖中抽出一幅類似於書卷的長軸緩緩展開，裏麵卻是空白一片，任何的景物都未出現，南宮縈甚是好奇，正要開口詢問，卻被赫連景做的襟口手勢打消了開口的念頭。赫連景咬破了手指，讓血滴在了書卷之上，書卷上立刻浮現出了一片霧海迷蒙的境界，正中間的是一間看不清具體樣式隻有隱約的輪廓可辨認出是宮殿的修葺之所，赫連景口中念道了一句南宮縈從未聽過的語言，類似於一種咒語，咒語念完凜孚海立即聚集在某一處全部向書卷襲來，卻被書卷全部吸入進長軸之中，凜孚海就像是吞噬一般地完全消失，這種情況完全是南宮縈意料之外的，她既未想到這小小的卷軸竟能將浩浩的海洋全部吞掉，也未料到赫連景居然會這種高深的咒術，而且極有可能他的能力和師父堇觥楚比肩甚至更高，“凜孚海自那次的突襲後便很少出現了，看來最近確是有事要發生。”赫連景像是自言自語也像是對南宮縈說著。
“那次突襲？”南宮縈重複了這個赫連景那句話中的關鍵詞，心中滿是疑問。赫連景卻歎了口氣，沒有一絲要向她解釋的意思。“對了，不要和任何人提起今天的事，否則……”赫連景及時地停了口，南宮縈知道省略的那後果絕對是南宮縈不可承受的，南宮縈認命般地點點頭，說道：“我知道了。”赫連景滿意地點了點頭，欲離開之際，似是想起了什麽，對南宮縈說道：“你最好不要與京箬走得太近。”說罷便搖著那把錦絲鬆山折扇離開了，留下一臉疑惑的南宮縈。
湖尾鳥停在了“桂西”客棧的一間廂房前的樹枝上，被走出門的白言陌看到，喚它飛降至手背，白言諾料到這應是南宮縈留給他們的信息，解開綁在湖尾鳥腳上的信箋一閱，無可奈何地笑了笑，她還是老樣子，一定又是看到什麽新奇的事物便有了興致去了解了，恰巧這時寧萱也推開了自己房間的門，看到了白言諾手中的信條，便詢問這信條的來曆，白言陌如實告之，寧萱隻是笑了笑，對白言陌說道：“我就知道阿萱她隻是去玩了，我們不必太擔心，這下言陌哥也可以放心了。”白言陌聞言點點頭，“你們怎麽都聚在這裏？這麽熱鬧？”林芷秣一邊打著嗬欠一邊向寧萱與白言陌走來，看起來還是睡眼朦朧的樣子，“阿萱已傳信給我們，我們可以不必擔心她了。”寧萱向林芷秣解釋道。
“誰要擔心她的安危啊？”林芷秣雖然嘴上那麽說，但還是從白言陌手中拿走信條仔細看了一遍後才還給白言陌，白言陌把信條立刻收好放入衣袖之中，寧萱的臉色瞬變，但還是佯裝出溫和的神色，“反正還要等她幾天，不如趁此機會我們去參觀旻郡國的夜巡街展吧？”林芷秣向寧萱與白言陌提議著，“夜巡街展為何物？”寧萱和白言陌幾乎是同時開口，“嘖嘖。這都不知道真是孤陋寡聞。”林芷秣有些嫌棄地咂了咂嘴，繼而清了清嗓子說道：“夜巡街展是旻郡國的一種夜間燈市，但又不同於一般的燈市，它有自身特有的規定與限製。”
“什麽限製？”白言陌問，寧萱卻並未發話，顯然是對這個規定興致缺缺，“咳，這個嘛，不是最主要的，最重要的是如何拿到進入的禮券。”林芷秣繞開了那個話題，直奔自己的主題。白言陌白了林芷秣一眼，知道她是在避重就輕了，但是這也算是個不同於渢引國的新鮮地方，那麽南宮縈出現的幾率就很大，“我會和你一起尋找得到入場禮券的途徑。”白言陌突然變得熱心了起來，林芷秣聽到白言陌這麽一說更有了勢在必得的決心。“既然如此，那我也來幫忙吧。”一直保持沉默的寧萱也開了口。“好，那明日我們就一同前去無願樓。”不等寧萱和白言陌答應，林芷秣便擅自做了決定，並快步走回了自己的房間，在快要關門的時候說了一句“可不許反悔哦。”寧萱和白言陌隻能同步地歎氣搖頭。
寧萱和白言陌清早就被林芷秣叫起，說是要去昨日說的那個無願樓，寧萱和白言陌縱使有百般不願，也隻能陪著林芷秣一起去，畢竟受人之托的許諾之事不可輕易食言，三人到達離無願樓不遠處，便看到了人山人海的一片，摩肩擦踵的人群想必都是為了那夜巡街展的入場禮券，“早知道應該更早來了，都怪你們啦，如果沒有我的催促，恐怕會拖得更晚，這下可能真沒機會拿到入場禮券了。”林芷秣撇了撇嘴，宣泄著自己的不滿。寧萱和白言陌也是感到有些措手不及，他們還是低估了這個夜巡街展，“區區一個街展怎麽會有那麽多人爭著去？”寧萱對這個夜巡街展頗有些不屑，“應該還是其特別之處吧。”白言諾倒是沒有苟同寧萱的看法，“那當然了，這個夜巡街展有平日裏不可多見的稀有物件，都是獻給旻郡國國主的東西。”林芷秣接著白言陌的話說下去，語氣裏有幾分自得，但瞬即又拉長了臉，為因寧萱和白言陌的拖延而導致的自己遲來而感到懊惱不已。無願樓分為兩層樓，下層就是賣一些筆墨書畫，上層卻很少對外開放，傳聞上樓曾有一個歌姬在其居住，有著清亮婉轉的嗓音，不少權貴之士一擲千金隻為聽她一曲，但她每次隻彈唱一曲便早早收場，但從沒有人看過她的真麵目，因為每次的露麵她戴著半張黑羽麵具已是慣例，剛開始眾人皆為詫異，但時間長了，便再無人言其他，隻是有一天這歌姬無故消失，霎時間流言四起，各種猜測開始興起，但仍未有一個確切的答案，曾經名噪一時的那位歌姬也隨著時日的流逝而被漸漸遺忘，隻是萬籟俱寂的時刻隱約能聽到那動人的歌聲.……後來現在的主人買下了這個閣樓，取名為“無願”。”無願樓的裝潢比不過戀伊居的奢華，隻是簡單的木質裝點整座樓宇，但細細去看就會發現那木質的材質是幾十年才長開枝葉的融栢樹砍斷切割，不斷磨平打光形成的，所以它也並非那樣簡單。更為特別的是樓前的黑晶石碑上的一段話：“終生皆被凡念願，隻求無願度今塵。”林芷秣前幾日幾經周折，才打聽到了這個閣樓是可以唯一時候售賣夜巡街展的地方，無意間看到了這句題詞，就連平時不怎麽傷春悲秋的她也在若有所思之中夾雜了一絲悵然。但還是從那種莫名的情緒中脫離了出來，帶著某中釋懷感走向回客棧的路。
雖是離無願樓有些距離，但那顯眼的石碑卻不見了，按理說這石碑也是無願樓的一大特點，可以說是招牌物了，今日卻突然被撤下，若非有什麽特殊的原因不會作此決策，但也許是主人愛惜這石碑，擔心人多會推倒或是磨損了這石碑才收起的也是有可能的，林芷秣雖是滿腹狐疑，但還是打消了思索的念頭。因為按照現在的情形，林芷陌是絕對購不到他們幾人的入場禮券了，除非有人肯割愛，否則那可真是希望渺茫了。林芷陌用手點了點前方的人數，比預想的還要多上一倍，看來排到自己確實遙遙無期了，林芷秣有些喪氣，但看見三三兩兩的零散離去之人，又抱有一絲期許和僥幸，“最後十票告急。”隨著售賣小廝的一聲響亮的叫喊聲，林芷陌的心境也發生了改變，開始焦躁起來，緊緊盯住那些排在前麵的人群，不放過任何一個即將離去之人或有離去準備的人，但卻沒什麽人願意離開已排好的位置。林芷秣有些氣憤卻無從發泄，再看到一旁根本不上心隻顧自己談笑風月的兩人，怒氣更盛，“你們就不擔心這夜巡街展的入場禮券售完了麽？”林芷秣眉頭緊蹙，嘴角彎成了弓形月，好像一個定時彈藥，隨時都會爆發的樣子。
“如若真的購不到這入場禮券，我們回去便是。本來也不是十分重要的東西。”寧萱一開始就對這夜巡街展沒什麽興致，看著這冗長擁擠的人群更是不願停留。身邊的白言陌卻緘默了，他沒有否認卻也不是肯定寧萱的話，南宮縈如果真的出現在夜巡街展的話他們也算是去對了地方，但要是不在也頂多是浪費了一些時辰罷了，這並未對他們有太多的損失，思及此白言陌對林芷秣說道：“我覺得按照現在的情形慢慢排著必定是輪不到我們了，不如想想其他的方法，例如和無願樓的主人交換一些價值相等的東西或者是向已購了票卻不想要了的人高價買回……”林芷陌聽了白言陌的話後眼前一亮，頓時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