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塵世人間修羅場
此時此刻,局麵有些微妙。
原本哀酒和殊野兩個人,是在殊野一左一右說話的,可是現在的情況卻是,哀酒和殊野兩個人中間,完美的被鵺灼遮擋了一個嚴實。
如果此時此刻不是因為是一個生死關頭,那麽哀酒一定會覺得,現在的局麵就好像是兩個情人正在說話,或者嚴格意義上麵來說,是兩個人正在談情說愛,然後一個人忽然夾在了中間,這個人還是一個女裝大佬……。
想到這一點,哀酒趕忙在自己的心裏給了自己兩巴掌,讓自己趕快清醒一些,這也太不像話了。
而另外一件的殊野,實際上在剛才的一刹那,心裏也是這樣想的,但是殊野沒有表現出來,因為他也認為自己的這一個想法,實在是有點太過煞風景了……。
可是,另外一邊的十二樓的人,實際上卻不是這麽想的,因為原因很簡單,對於十二樓的人來說,鵺灼的一舉一動,都是會影響到他們所有的計劃的。
鵺灼怎麽了?他為什麽會忽然站起來?他為什麽要站起來?對於十二樓的人來說,鵺灼已經是瞎子一個了,他自己心裏也應該非常的明白,他瞎了之後,就隻有死路一條,並且,從一開始的時候,鵺灼都是對他們十二樓的人和包括他自己快要死了的事情,一直都是保持著一個無所謂的態度的。
對於這一點,可以說是整個十二樓的人都這麽以為的。
但是,這個時候,鵺灼忽然一個反常,這就有點讓十二樓的人接受無能了。
鵺灼怎麽了?
這是此時此刻十二樓幾十個人心裏共同的問題,同樣的,這也是哀酒和殊野想要問的問題。
而就在哀酒準備來一句“怎麽了你腿坐麻了要起來活動活動還是怎麽的”的時候,鵺灼忽然一個側目,準確的看向了哀酒,然後語氣有奇怪的說道“我能看到了”。
嗯!
聽到了鵺灼的這一句話,哀酒此時此刻腦海裏麵,隻有一個大寫震驚的“嗯”!原因很簡單,因為鵺灼的話實在是太有衝擊力了。
之所以哀酒會淪落到這樣的一個地步,實際上原因很簡單,那就是因為鵺灼看不到了,變成了一個瞎子,這才招惹來了這這殺身之禍,如果不是因為鵺灼瞎了,這十二樓的人也不至於如同潮水一般一波又一波的湧過來,企圖將鵺灼,或者說是企圖將他們三個人,一起送上黃泉路。
而這個時候,鵺灼的眼睛忽然能看到了?
這早不能看到,晚不能看到,偏偏是哀酒幾乎已經看東西開始頻繁重影的時候,忽然說自己能夠看得見了,不得不說,哀酒這樣的一個陰謀論者,真的是有點抑製不住自己內心蠢蠢欲動的“殺心”了。
甚至有那麽瞬間,哀酒在想,這鵺灼不是一直在裝瞎耍哀酒來著了吧?
當然了,哀酒這種人啊。實際上是既然是有了這種想法,便立馬會說出口的人,所以這個時候哀酒絲毫沒有一點點顧忌周圍還一大群人的直接說道“你說什麽?你有膽子再說一邊?”。
原本也在一旁詫異的殊野,正在思慮著如果鵺灼能夠看得見了,那麽十二樓的人是不是會改變一下他們的“計劃”,這樣一來的話,他們三個是不是就能夠化險為夷了……,就在殊野想這些比較實際一點的東西的時候,哀酒忽然說出口的這樣的一句話,可是將殊野給嚇著了。
或者不能說是把殊野給嚇著了,而是讓殊野有些接受無能,這個時候,難道不是應該考慮鵺灼能夠看見了,對現在的局麵到底會有什麽樣的變化麽?可是這個時候哀酒說的是什麽鬼?這個語氣似乎是有點像是在說“你再說一遍?你是不是在逗我?你是不是之前一直裝耍老娘玩呢?”的模樣,這一點讓哀酒有些……,嗯,不好說。
而鵺灼似乎對哀酒的這種說話方式,有一種自己的應對方式,就比方說此時此刻,鵺灼對哀酒這種似乎包含了怨念和威脅的話,完全可以說是應對自如,就比方說此時此刻吧,鵺灼在聽完了哀酒的話之後。麵不改色心不跳的,甚至可以說是似乎連語氣都沒有任何的改變的,繼續從容不迫的說道“我可以看見了”。
“你踏馬為什麽這個時候又能忽然看見了?”哀酒聽完了鵺灼的話,一時間幾乎可以說是暴跳如雷,對於哀酒為什麽情緒這麽激動,別提鵺灼了,就是殊野都不一定太過明白,因為哀酒的腦回路和鎮正常人不是太一樣,這個時候哀酒心裏想的,實際上是為什麽鵺灼不早點能夠看見,這樣一來的話,她也就不用扛到現在幾乎可以說是消耗了自己所有。
哪怕就是早一點點也好。
可是,沒有,鵺灼就在哀酒已經隻能狐假虎威的那一刻能夠看見了,理論上來說,鵺灼能夠看見了,似乎是一件很及時的事情,但是對於哀酒來說,卻並非如此。
她現在隻有一種被老天爺耍了的感覺。
就在此時此刻,也不知道是自己的身體真的到了一個極限,還是因為被鵺灼氣的原因,哀酒心口忽然一緊,提就好像是被一個鉤子給貫穿了心口,薩然後那個鉤子在哀酒的血肉裏鉤哀酒的陰心髒一般。
甚至於,此時此刻的哀酒在懷疑,自己的心口上,是不是真的破了幾個洞。
內髒幾乎絞在一起的疼痛讓哀酒一時之間有點體力不支,整個人便忽然一個腿軟,要不是鵺灼眼疾手快,她哀酒差點便跪在地上,意識到了自己的身體已經開始反噬了之後,哀酒心裏知道,時間不多了,一定不能給十二樓的人可趁之機。
“快點,走!我來路!”哀酒說罷,便推離了鵺灼的手,然後二話不說,給了殊野一個眼神,隨即便一甩雙手,周圍血線飛舞,幾人便一路往北而去。
殊野雖然不知道情況如何,但是殊野貴在會配合,所以隻見殊野看到了哀酒的眼神之後,便二話不說,從新抽到手中一把長劍,一甩身後已經斑駁的鬥篷,便隨著哀酒,仿佛要一路殺出去的模樣。
一旁的鵺灼雖然也不知道哀酒到底想幹什麽,或者說是也不知道哀酒怎麽了,但是鵺灼卻是一點點都沒有遲鈍的,隨同殊野一般,隨便從一旁的屍體碎塊之中抽出了一把滴血的長劍,然後一左一右的跟在哀酒的後方,殺氣騰騰的模樣。
也是此時此刻,鵺灼忽然真的是老看清楚了,這皇家獵場,到底是變成了什麽模樣。
這,可能就是塵世人間修羅場了吧。
走在這裏的每一步,似乎都可以說是感覺到濕潤的土地和鮮血的粘稠,這種感覺不僅僅體現在他們走路的感覺上,甚至是體現在他們的耳朵裏。
也是終於是自己感覺到了這一點,鵺灼才忽然意識到,為什麽哀酒能夠憑借自己一個人,讓十二樓的幾百號人馬橫屍遍野了。
麵對哀酒這種的屠殺,任何人的心裏都是會有一定的懼怕和顧忌的,而就是這種懼怕和顧忌,會讓一個人的實力大打折扣,不管是出劍的力度還是出劍的角度,很容易發生各種各樣的偏差,原因很簡單,因為他們打心眼裏懼怕哀酒。
對於這一點,哀酒自己也是明白的。
這也是哀酒的資本。
隨著哀酒仿佛走路帶風的開路,鵺灼跟在哀酒的身後,輕輕一反手,便將原本把自己眼睛蒙上的紗布給扯了下來,而鵺灼並沒有丟棄這一塊紗布,而是隨手將紗布繞在了已經的手腕上,然後用牙配合著打了一個結,接著便看了周圍一眼。
也是這個時候,原本周圍的十二樓的人,看見了鵺灼的眼睛,變回了正常的顏色。
那一種好看的茶褐色,可以說是一眼就能夠看的清楚了,這麽清楚的顏色,十二樓的人不可能看錯。
鵺灼的眼睛沒有事情了!鵺灼的眼睛真的沒有事情了!
意識到了這個問題,所有十二樓的人都在一刹那麵麵相覷,原本周圍的準備攻擊的人,一瞬間收了手,而前方一路在和哀酒糾纏不休的十二樓的人,在看到了鵺灼的眼睛之後,也是忽然一個接受無能,接著一個恍神,又有兩個人死在了哀酒的手上。
也是此時此刻,鵺灼真正意義上的見到了所謂的讓人膽寒的殺戮。
這種殺戮,不是親眼所見,真的是很難高手到那種視覺上和心理上的雙重衝擊力。
一個人,忽然被血線纏繞,然後這個人立馬懸空,隨著哀酒雙手猛地一個交叉,一個人瞬間便在空中破碎成屍體碎塊,然後伴隨著一刹那的鮮血噴湧而出,人就沒了。
而這個時候,哀酒再殺了這一個人以後,忽然又一個腿軟,跪了下去。
而當鵺灼反應過來的時候,哀酒已經暈了過去,正好暈倒在了鵺灼的懷裏。
看著眉頭幾乎快要皺在一起,嘴唇幾乎可以說是煞白的哀酒,鵺灼二話不說,將哀酒抱起來,繼續往前走。
一步一步,似乎踏過了萬水千山,天涯遠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