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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薄紗一縷清風起

  聽聞鵺灼一番話,小胡子二人也沒有太多的疑慮,隻是點了點頭,給鵺灼和殊野了幾個小布包之後,便示意可以繼續前進。


  而他鵺灼之所以要帶上殊野和哀酒,實際上也是有一定的原因的,這哀酒的皮膚,本來就和常人的不一樣,由此可見,哀酒對藥物的體現,也並非是常人可比,所以自然而然的,這草藥是否有用處,隻需要將藥草給哀酒服用,基本上就能夠立竿見影了,介於這樣的想法,所以鵺灼要帶著哀酒。


  這殊野,自然是一個不可多得的打手,有殊野這樣的人在的話,不管怎麽說,也算是一個護身符,總是鵺灼武功也算是不錯,可是說白了,他現在要照顧哀酒,那便又有兩個心懷鬼胎的人,為了保險起見,帶著殊野,鵺灼好歹也算是可以顧忌的全麵一些。


  五人就這樣向前走去了,或者嚴格意義上來說,是四個人,因為此時此刻哀酒在鵺灼的後背上趴著呢。


  從剛剛哀酒被鵺灼抱出來之後,小胡子和棕色衣服的便一直有意無意的在偷看哀酒,這一點一旁的殊野實際上是能夠理解的,因為哀酒也是穿著一身白色的衣服,和那個山魅倒是有點相似之處。


  隻是,這二人恐怕不知道的是,假設此時此刻的哀酒是醒著的話,那才是真正的像山魅呢,要知道,當初殊野可是被哀酒這樣忽悠過一次的。


  “這一條小道但是空曠異常,月光也能夠投射下來,是否是有人常來於此的緣故?”殊野看著這一條路,似乎有些疑惑,所以便壓低了聲音似乎是捏著嗓子一般如此說道。


  實際上,這一條路,似乎是古青石板路,隻是因為年代太過久遠,上麵的青苔生一茬死一茬,看起來已經辨別不出來青石板的痕跡了,但是這之上,落葉又分開道路兩側,理論上一個人跡罕至或者基本上根本不會也挺人來的地方,這落葉不可能分開的這麽明顯的,雖然說道路兩旁的落葉是可能分開,但是事實上,那是因為路麵距離寬廣,而這裏的路實際上是比較狹窄的那一種,這樣的路,基本上落葉都是鋪滿整個路麵的。


  除非,這裏有人常來,或者是哪一個腦袋不太正常的人,沒事便來這裏打掃一下,當然了,那閑來無事的山魅,可是有可能充當這個角色的。


  殊野的一句話,倒也算是說出來了鵺灼的疑惑,一開始鵺灼隻覺得這裏有些奇怪,可是事實上,這裏具體哪裏奇怪,鵺灼還沒有注意到,他一直在留意的,都是周圍,因為他在擔心這兄弟二人之前說的山魅。


  對於殊野的話,小胡子倒是有一個聽起來貌似挺理所當然的解釋,隻見那小胡子說道“這裏有這溫泉和藥草,定是有很多人來這裏尋藥,說人跡罕至吧,也不算,說人來人往吧,也不至於,這不,我們也是人啊”。


  “閣下說的是”殊野也不多說什麽,隻是笑了笑,然後讚同了小胡子的話,隨即繼續一個人警惕的看著周圍,似乎也想要找到那脾氣不好的山魅到底在哪。


  可是,就在殊野私底下左顧右盼的時候,他忽然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細節。


  因為那兩兄弟打頭陣帶路,鵺灼背著哀酒,自然是緊隨其後,他殊野自然而然的就成了一個殿後的存在,他走在最後,實際上看到的東西卻是最全的,比方鵺灼背著的哀酒。


  這哀酒一身白衣,所是上乘的雲錦,並非是紗衣,雖然雲錦可以翩若驚鴻,可是嚴格意義上來說,雲錦有紗衣的輕柔飄逸,可是卻沒有紗衣的那種通透,所以說,原本哀酒的衣服,是不會有這樣的透明之色的。


  而此時此刻,哀酒寬大的披風之下,卻似乎是有披帛一般的東西垂下,猶如輕紗,可是事實上,哀酒的衣服,並沒有披帛。


  這件衣服原本是有的,隻是鵺灼嫌棄披帛太過麻煩,所以根本給哀酒帶上。


  那麽,這一件薄紗披帛,又是哪裏來的?


  在殊野的映像裏,哀酒別說是薄紗披帛了,就是她身上所有的衣服,都沒有一塊是紗的。


  而這也不可能是殊野身上的,殊野身穿的衣服,是用的燙金的雲錦,也根本沒有白色薄紗的材質,所以理論上來說,這一塊薄紗,貌似也不可能是鵺灼身上的。


  包括這披風,外麵是黑麵布,裏麵是黑色的絲綢,也根本沒有一塊白紗。


  看著這一塊白紗,殊野便覺得,這一塊垂下來的薄紗,怎麽看怎麽有問題,怎麽看,怎麽詭異。


  不過殊野沒有上來便扯掉那一塊薄紗,現在那兄弟二人和鵺灼都是會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生怕招惹出來那個貌似脾氣不是很好的山魅,所以殊野輕易之間,便也不敢太輕舉妄動。


  對於那白紗,殊野還是一副保守考量的模樣。


  原因很簡單,這哀酒一路上,可以說是都是在殊野的眼皮子底下過來的,他這一路上,一直都在哀酒的身邊,而當他下了馬車之後,鵺灼便又上了馬車將哀酒給抱了下來,所以,哀酒本身,應該是沒有問題的,總不可能哀酒突然醒來變了一個戲法變出來了一個白紗出來,然後現在是假裝昏迷逗他們幾個玩?


  殊野知道,哀酒就算平日裏看起來再不靠譜,也不可能這麽不靠譜的啊,她是什麽人,殊野心裏雖然不怎麽清楚,但是有一點殊野心裏是非常明白的那便是,哀酒不可能會在這個節骨眼上讓別人擔著她。


  雖然殊野認識哀酒時間不長,但是哀酒那種不讓別人掛心並且會給人一種莫名的安全感的性格,殊野還是能夠看在這裏的,要說這個時候是哀酒在搗亂,殊野立馬挖了自己的雙眼。


  眾人都在屏息凝神,生怕叨擾到那一個脾氣不好的山魅,隻有殊野心係“哀酒”,一種想要弄明白那什麽白紗到底是什麽時候出現在這個地方的。


  深思熟慮了一番之後,殊野最終還是決定,自己直接上去扯上一扯,不就明白了麽?假設鵺灼意識到了自己的“輕舉妄動”的話,他就解釋說自己不小心撞上了,反正理由多的是,他絲毫不畏懼。


  所以說,殊野想到了這個想法之後,便出手準備……。


  忽然,殊野就悄無聲息的加快了步伐,來到了鵺灼的斜後方,然後瞄準了那抖落出來的白紗,輕輕一扯,殊野忽然發現,這白紗便被自己給扯掉了?

  嗯?這是什麽情況?難不成,這不是哀酒身上的東西?


  想到了這一點,殊野立馬便低頭去看自己手中扯下來的白紗,這白紗看起來材質也算是上乘,四處拐角都有繡花,這繡花用的是極其細的天蠶絲,並且用的是一種幾乎快要失傳的暗繡,這種繡花的方法,可以讓圖案摸起來和原本的布料一模一樣,絲毫看不出來任何的凸起,就算是在再薄的布料上,譬如這白紗之上,都能夠和白紗融為一體,看起來似乎就是繪畫於上的一般。


  可是繪畫於上的圖案,都禁不起任何的水洗揉搓,所以自然而然的,這暗繡便成了一門手藝。


  隻是暗繡太過繁瑣,對天蠶絲的要求又是極其的高,天蠶絲本就是價格比較昂貴的一種,這天蠶絲正極品才能夠拿來繡花,所以自然而然的,這種暗繡,一般人家,也沒有人用的起了,而富貴人家,也要看機遇,畢竟這極品的天蠶絲都是被皇家壟斷的,想要弄來點,也不容易。


  而這一個白紗,殊野看起來,更像是一塊手帕。


  一般達官貴人是不會輕易自己進來北邙的,都是花重金讓其他人過來替自己找尋自己需要的東西,所以這種貴重之無,一般情況下,也不可能遺落在這北邙之中,更不會是夾在之前鵺灼購來的被褥之中,這各種來源都不可能了,那麽這手帕,為何會出現在哀酒的身上呢。


  思慮一二,殊野忽然想到,這哀酒的衣服怕不是宮廷中的上品,假設這衣服還給配了手帕……,這種說法也不是沒有可能的,再說了,這手帕的材質雖然沒有雲錦匹配,但是顏色倒也是匹配上了。


  可是,殊野為什麽,越看這個手帕,越覺得有些熟悉呢?


  自己是不是曾經在什麽地方見過這個東西?或者說,自己是不是剛才前不久見過這個東西?

  殊野心裏越想越多,看著這個手帕的感覺,就越來越熟悉,就在電光火石的一刹那,在殊野的腦海裏從自己三歲記事起偷的隔壁二丫的手帕的事情,再想了前不久自己給哀酒臉上貼黃紙符咒之前的時候,他的腦海裏,忽然就閃現出來了一個麵容。


  一雙狡桀的眼睛,一襲重疊飄逸的白色紗衣,垂下一大截的披帛裙擺,還有那蒙在臉上的白紗。


  還有,自己在給哀酒貼黃紙符咒之前,丟掉了的白紗。


  猛然間,殊野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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