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功高蓋主為大忌
“對於這件事情,也許宣王殿下還會有更好的辦法,但是,目前為止,或許隻有這一個辦法可行了”哀酒對於柏寐的迫切需求,自然而然的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
就比方說現在,哪怕就是柏寐對哀酒心存懷疑,認為哀酒難以勝任,不能夠完成柏寐的計劃,但是他也已經無路可走了。
正如柏寐自己所說的一般,沒有時間了,正因為如此,所以哀酒才要顯得謙虛一些,好讓柏寐能夠感覺的到,哀酒雖然年紀輕輕,但是該明白的事理,卻是明白的一清二楚。
“其實就目前的情況來說,讓哀酒替殿下走這一步棋,雖然說是迫不得已,卻也不好說這結果是好是壞”嶽陽子的話,多少帶著些許佛家的隨緣意味在其中,而這柏寐,也可能是和嶽陽子相處了許久的原因,所以這個時候聽見了嶽陽子的話,卻是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柏寐仿佛是接受了嶽陽子的話,他心裏想著,是了,這正如同哀酒所說,恍若一場賭局,再那骰子還沒有停下來的時候,誰也不知道誰才是贏家。
看緣分吧。
他也不是小孩子了,自然明白盡人事聽天命這句話的道理,隻是,柏寐要做的,是最大可能的盡人事,好讓這天命,順從自己的欲望而來。
“事不宜遲,殿下,我覺得這件事情還是盡快著手計劃的好,假設威古氏和親一事板上釘釘,那麽我的動作,總是要被限製許多了”哀酒努力表現出來了一副自己很熱愛這份“工作”的模樣,讓柏寐體會到自己這一份為他賣命的熱情,實際上哀酒也是在和柏寐闡述一個事實,哀酒如若要下手,自然是要挑在阿奎納之前下手,這樣一來的話,哀酒和鵺灼配合起來的話,在柏寐的眼裏,應該是能夠顯得自然一些。
而假設是阿奎納嫁給了鵺灼之後,哀酒才想盡辦法去到了鵺灼的身邊,假設那個時候鵺灼忽然對哀酒“刮目相看”,倒是容易惹得他人懷疑了。
畢竟哀酒也不是什麽看起來傾國傾城讓人一眼看到就癡迷的美人,也沒有什麽後台,甚至之餘鵺灼,還有嶽陽子這一層尷尬的關係在其中,她若是能夠在阿奎納早一步的情況下,還能夠完成柏寐交給自己的任務,實在是有點讓人匪夷所思了。
而哀酒,萬萬不能夠將自己表現的看起來太過突兀,這樣才不至於過早的引起柏寐的懷疑,就算是柏寐交代給自己的事情,哀酒到時候也是要看情況決定要不要做成的,畢竟一帆風順順風順水的話,也是容易讓人懷疑的一件事情。
所以,為了讓自己的這個身份看起來自然一些,哀酒必須要快刀斬亂麻。
免得時間間隔越長,哀酒背地裏和鵺灼聯係的事情就很有可能會暴露一二,而現在哀酒的身份完全可以說是剛剛好,對於這個亓國帝都來說,哀酒就是初來乍到,並且哀酒的人設,就是為了鵺灼而來到帝都的,既然目的是鵺灼,那麽哀酒一來到帝都便想盡辦法去見到鵺灼去到鵺灼的身邊,這似乎絲毫不顯得有什麽問題。
並且,還會讓哀酒的人設看起來無比的貼切。
對於這一點,柏寐自然也是心知肚明,所以想了想之後,柏寐便直接說道“確實是事不宜遲,威古氏和親一事,既然我的母妃已經說了,那麽這一件事情被昭告天下,也不過是時間的問題,我們的速度,必須要趕在威古氏一事被昭告之前,好將你安插進去,這樣至少不會顯得太奇怪”。
“殿下說的是”哀酒禮貌的應襯了柏寐的話之後,便又扭頭看向了嶽陽子,接著說道“不知前輩是否方便?擇日不如撞日,今日我們便將我的這身份給坐實如何?”。
“年輕人做事情,就是這麽的熱血彭湃啊”嶽陽子略帶笑意的感慨了一下,隨即又看了看柏寐說道“哀酒說的自然不錯,隻是這件事情,殿下是要配合一下才好”。
“哦?如何配合?”柏寐聽了嶽陽子的話,隨即便好奇了起來,畢竟說白了,嶽陽子讓自己配合,柏寐一時之間還真的沒有弄明白嶽陽子的意思,畢竟難道這個時候,柏寐最好不插手為好麽?這樣才能夠顯得這件事情似乎和柏寐沒有任何的關係。
而嶽陽子似乎也是考慮到了這一點,隻是這一點,嶽陽子考慮的要比柏寐深上一個層次,隻見嶽陽子看了看哀酒,隨即說道“殿下有所不知,這個時候,如果哀酒執意要和鵺灼有什麽糾纏瓜葛,那麽鵺灼一定會懷疑這哀酒到底是什麽來路,雖然說是自己的仰慕者這種事情,在鵺灼的身上說起來,倒也算是稀鬆平常,隻是殿下剛剛立府為王,正是風頭正勁的時候,鵺灼難免會有這是不是殿下刻意安排的猜測,再說了,我和殿下也有一層關係在,雖然哀酒將這一切視為對於謊言的偽裝,但是,我們應該做的事情,自然也是要做好的,算是給哀酒打了掩護”。
“願聞其詳”哀酒和柏寐聽見嶽陽子的這一番話,隨即便認真的示意嶽陽子繼續說下去。
雖然哀酒多多少少已經猜測出來了嶽陽子的意圖如何了,但是柏寐不知道啊,哀酒總不能夠表現的要比柏寐厲害,畢竟哀酒現在和柏寐可是合作關係,用一種比喻來說,便是君臣一般的關係,所謂功高蓋主為臣大忌,她哀酒也是心知肚明的。
而哀酒之所以能夠取得柏寐的信任,實際上也是因為哀酒如此察言觀色,再加上哀酒懂得揣摩人心,知道對症下藥,在細節上將自己對柏寐的尊敬和配合做的不露痕跡,讓柏寐對自己有一種很舒服的感覺,這便是哀酒的高明之處。
所謂細節決定成敗,這句話用在這個時候,完全可以說是正好。
“我待會修書一封,將哀酒身份的緣由給陳述清楚,當然了,我的語氣肯定是要強硬一些的,讓鵺灼感受到,我並不讚同哀酒的做法,但是介於哀酒苦苦哀求,我不得不如此去做,讓鵺灼認為,這真的是因為哀酒對他的感情,所以哀酒才去到他的身邊的”嶽陽子說罷這個之後,忽然那話鋒又一轉,又接著說道“而這個時候,殿下隻需要有意無意的假裝自己得知了這件事情,然後故作隨意的評論一二段不怎麽中聽的話,最好隻是隨口一說,大致內容,也不過是說他鵺灼不過除了一副美豔皮囊罷了什麽都沒有之類的便可,雖然我們的做法很有可能讓哀酒在鵺灼的身邊地位有些尷尬,但是這也算是我們二人撇清了關係,而鵺灼就算是不待見哀酒,他也要因為顧忌老身的身份,不敢對哀酒有什麽其他的舉動,甚至不敢將哀酒遣離自己的身邊,這剩下的,便是要看哀酒你自己的手段了”。
對於嶽陽子這揣摩人心的安排,哀酒的心裏真的可謂是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麽了,果然啊,這薑,還真的是老的辣。
“我依然是盡我所能,這種逢場作戲隨機應變之事,我也算是稍微有些經驗”哀酒謙虛的回答了嶽陽子之後,又扭頭看向了柏寐,隨即說道“還望宣王殿下放心,我們現在的關係,可以說是非常堅固了,隻要殿下管夠我的藥材,不讓我去做什麽殺人的事情,哀酒定當能夠如你所願”。
這一番似乎是帶有醜話說在前頭意味的話,柏寐倒是沒有任何的不悅,很多時候,柏寐實際上更喜歡這種實話實說的人。
實際上原因也很簡單,因為柏寐身份的原因,所以抬舉柏寐的人可以說是數不勝數,他們嘴裏的話,多多少少都是有誇大其詞的意味在其中的,所以,柏寐對於這種恭維性質的話,實際上已經可以說是聽夠了,他更希望那些在自己身邊做事的人,不是在討好恭維自己,而是踏踏實實的說到做到。
這哀酒看似說話小心翼翼,看起來和自己身邊之前的那些諂媚的人完全不一樣,她說的任何一句話,都不說滿,似乎是在給自己留一個轉寰的餘地,這樣的人,實際上,柏寐會更加的看重。
原因也很簡單,因為柏寐不在乎這一切,他在乎的,隻有結果。
過程裏的枝枝蔓蔓,對於柏寐來說,實際上說重要也重要,說不重要,也似乎並不重要,因為階段性的勝利,會讓柏寐心情舒暢,而最終的勝利,會胖柏寐有一種成就感。
這個成就感,對比起來階段性的開心,似乎重要太多太多了。
這個時候,不管話說的多麽的漂亮,不管給柏寐許諾下了多大多大的目標,結局如果是自己說的和做的事情,完全不能夠達到一個對等的結果的話,那麽這個人,似乎也沒有任何存在的意義了。
看著這個似乎眉眼自帶一股靈動的哀酒,柏寐的心裏倒是有些期待,因為柏寐從哀酒的這張臉上,看不出來任何的特別之處,他倒是想要看一看,這個哀酒,是如何拿下亓國整個帝都的少女都沒有拿下的人物的。
希望,這個哀酒,不會讓自己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