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我喜歡她這個人
“呦?阿奎納公主有什麽想說的?”哀酒從來都不是一個善茬,尤其是今天的她,原本就是有“任務”在身。
而阿奎納對於哀酒如此囂張的姿態,原本是準備直接讓她滾出安華殿的,但是阿奎納最終還是按耐下了自己的性子,她在帝都這一段時日裏,不是不知道鵺灼喜歡什麽樣的人。
並且,阿奎納自己心知肚明,鵺灼喜歡的中原古琴,她根本就不會,因為沒有學習過,威古氏擅長的都是馬頭琴和長琴,這五弦古琴雖然音律相同,可是這就仿佛隔行如隔山一般,她不是不能夠駕馭,隻是駕馭不好罷了。
而這個哀酒,卻是現在帝都最好的琴師,也是目前鵺灼最賞識的人。
阿奎納聽過中原的一個成語,叫愛屋及烏,所以阿奎納心裏便想著,自己不能夠明麵上對哀酒太壞,鵺灼不喜歡自己?沒關係,自己第一步隻要能夠讓鵺灼不討厭自己就好了,感情這種事情,要循序漸進,就和狩獵一般。
介於這樣的心理,阿奎納看著鵺灼,隨即便笑了笑,又看著哀酒說道“今日是我和王爺大喜之日,妹妹若是想沾染點喜氣,也無妨,那燈台酒壺之類的畢竟是用過了的,送給妹妹怕是不恰當,來人,將我陪嫁裏的九鼎白玉酒壺和古銅仙鶴燈奴都整理出來,還有軟霞錦繡和一整套珊瑚首飾一並打包送給妹妹,算是姐姐的見麵禮,如何?”。
嗬嗬,果然不是一個好對付的主兒……,這種拿著主權恩威並施的手段,哀酒想施展還沒有這個名分呢。
“那哀酒就先謝過王妃殿下了,不過,這些東西該撤,還是要撤的”哀酒雖然表麵上謝過了阿奎納的好意,但是手上的動作卻是絲毫沒有任何的停頓,那些侍女雖然知道阿奎納才是自己的主子,但是在小囹別院,沒有任何一個人願意得罪哀酒。
看著拿捏陸陸續續搬運東西的死後,阿奎納又想起了一個中原的俗語,叫做賠了夫人又折兵,雖然阿奎納不在乎那些東西,但是她在這小囹別院的地位,才是她最在乎的事情。
雖然一開始阿奎納是有一定的心理準備了,這個人哀酒不好對付,但是她沒有想到,哀酒根本就是當著鵺灼的麵肆無忌憚,鵺灼怎麽能忍的?
一旁的鵺灼和殊野實際上都是處於麵麵相覷不出聲的狀態裏的,原因很簡單,鵺灼是為了配合哀酒的出演,而殊野卻是比鵺灼更明白一些,他很明確的知道,兩個女人的鬥爭,無論如何,最好都不要插手。
“撤了這些東西也算是正好,這樣我也就可以換上我帶來的東西了,王爺,你想必是沒怎麽見過我們威古氏的裝扮吧?”阿奎納說著說著還努力巧笑倩兮的看了看鵺灼,但是配合哀酒出演的鵺灼卻是非常官方的笑了笑,然後什麽都沒有說出來。
場麵一副十分尷尬。
“這天色也不早了,我就先告辭了”哀酒看著阿奎納那種有苦說不出有怒不敢言的模樣,隨即在心裏可憐了一下阿奎納,接著便直接穿過了阿奎納和鵺灼二人的中間離開了。
看著哀酒那傲嬌的背影,殊野倒是很乖巧的說了告辭之後,繞過了他們二人追上了哀酒。
不得不說,這仿佛是一種羞辱。
沒錯,對於阿奎納來說,她這一一輩子長這麽大,可以說是從來都沒有受過這樣的委屈,有什麽仇什麽怨的,大家痛痛快快打一場,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天經地義,這樣不好麽?可是事實上呢?事實上這件事情根本沒可能。
因為這裏不是威古氏,而是中原,是亓國。
這裏已經不是那個可以隨時隨地打打殺殺的地方了,她必須要忍辱負重,為了威古氏和亓國兩國的和平,這就是她這樣一個公主背負的責任。
“走吧”鵺灼看了看哀酒的背影,沒有再多說什麽,隨即就又重新牽起了之前牽紅,帶著阿奎納邁過了門檻,算是阿奎納踏入了他鵺灼的家門。
可是,原本應該歡天喜地的局麵,阿奎納卻開心不起來。
哪怕旁邊喜婆綿延不斷的說著祝福的話語,周圍的宮女們一個個的在撒花和喜果,旁邊的喜樂還不絕於耳,但是,這一切的熱鬧,似乎都和阿奎納無關了。
因為這場戲男主角,自從踏入了安華殿開始,他便自始自終沒有露出任何一個笑容。
似乎,她已經明白什麽了。
而木樓這邊,雖然殊野很可憐那個阿奎納,好好的一個美人怎麽就一撞在了哀酒的刀尖上,但是殊野作為哀酒陣營裏的小夥伴,?他是真的忍不住誇讚哀酒說道“你剛剛那一副趾高氣昂的模樣,不騙你,真的是太招人嫉恨了,就是那種,讓人恨的牙癢癢,但是又拿你沒辦法的感覺,我真的是服了你了”。
“那是,你也不看看當初是誰把你嚇的人妖都分不清了”哀酒說著說著還一甩廣袖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一副悠哉悠哉的模樣。
而殊野接著又說道“不過我看這阿奎納嫁過來的陣仗,你今天的那些話要是傳了出去,估計帝都裏的小姑娘們肯定跟你一個陣營了”。
那是啊,哀酒這可是用了現代造星的手段計劃這一切的,先不管三七二十一,讓自己火起來,最捷徑的方法就是招黑,這樣最容易火,一旦自己有了知名度,在適當的時候,做一些大快人心的事情洗白自己,就比方說今天硬懟阿奎納,很快就可以讓人黑轉路,再循序漸進洗白洗的好一些,又可以路轉粉,當然了,前提是你真的有實力才可以,如果沒有實力的話,也根本不可能火太久。
但是殊野不懂這些啊,所以哀酒隻是笑了笑,然後和殊野兩個人叫六叔整了一個烤全羊,再準備弄點小酒小酌幾杯。
但是安華殿的氣氛,就有些尷尬了。
鵺灼和阿奎納已經喝過了合巹酒,原本理論上是可以洗洗睡下了,但是鵺灼可沒心思這麽早入洞房,他不想耽誤了一個好姑娘的前程。
所以,他隻能等哀酒“救”自己出去。
可是這個時候,哀酒正和殊野兩個人在隔壁拿著刀準備等烤全羊肉熟呢。
“王爺”阿奎納也看出來了鵺灼似乎心根本不在這裏,所以便準備找些話題打破這種尷尬。
而鵺灼鵺灼說實話,他還是並不習慣別人稱呼自己為王爺,平日裏,除了在外麵,哀酒和殊野兩個人都是直接稱呼他的名字,包括六叔到現在都改不了口還是稱呼他為公子,所以鵺灼便回道“叫我鵺灼吧”。
而這一句話,在阿奎納的心裏,卻是被她會錯了意,她以為鵺灼之所以讓她直呼其名,是對她的一種接納,這是一個好兆頭,她心裏想著。
“鵺灼,你似乎很喜歡那個叫做哀酒的姑娘?”雖然新婚之夜阿奎納這個做新娘的在自己的丈夫麵前討論別的女人,似乎真的是有點悲催,可是俗話說得好,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小不忍則亂大謀,這些話阿奎納都知道,並且,她打算把它們全部運用起來。
意識到是阿奎納在主動和自己談論起哀酒,鵺灼也就笑了笑說道“她是一個人間少有的奇女子,不管是琴藝也好,還是這個人,都是不可多得的存在,我遇見了她,可以說是我這輩子最幸運的事情了”。
鵺灼的一番話,可以說是沒有一句假話,雖然在此之前哀酒鵺灼他們兩個已經商量過了,一定要營造出來一種鵺灼對哀酒死心塌地的模樣,這樣傳出去好讓柏寐安心。
而後的計劃,要看柏寐那邊什麽情況再做定奪,所以,現在鵺灼隻需要循序漸進的告訴阿奎納,他們兩個不可能,因為有哀酒存在。
雖然這麽做可能有點將哀酒置於死地,畢竟女人的嫉妒心可是很可怕的,但是哀酒更明白,自己對於柏寐來說,如果失去了利用價值,那才是最可怕的。
聽聞了鵺灼的一番話,又看著鵺灼一副由衷的模樣,阿奎納忍不住抓緊了手中一直握著的紅蓋頭,她忽然笑了笑,然後離開了床邊,又來了鵺灼的坐著的桌子對麵,坐下之後一邊給鵺灼倒酒一邊說道“我在來帝都之前,就聽聞小囹別院有了一位不俗的琴師,那一天你們在九歸茶樓鬥琴,我也見識到了哀酒的的風采,果敢瀟灑,性格不羈,不是一般俗人可比”。
雖然阿奎納的話可能並非是出自真心,但是她的話卻是沒有問題,隻見鵺灼接過了酒杯,隨即說道“是啊,她還有很多麵,等著我去發掘”。
而這一句話更是刺激到了阿奎納,可是阿奎納不愧是被譽為“貌美智慧為一體的尊貴公主”,她僅僅隻是笑了笑,然後非常機智的說道“那你最喜歡她什麽地方呢?是琴藝?是容貌?還是她的瀟灑?”。
這是在套話呢,鵺灼心知肚明。
所以,鵺灼便笑了笑,然後看著阿奎納的眼睛,很是認真的說道“我喜歡的,是她這個人,少了任何一點,都不是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