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2章 廢後，遲來的真相
當最後一個字落地，墨炎又一掌拍在了桌子上，剛才隻是稍有裂開的桌子此刻卻是四分五裂。
“是誰如此膽大包天，殺了當今太子，又想對朕的其他兒子下毒手？簡直是罪無可恕！”墨炎倏地眼睛瞪大，一道寒光閃過。
“父皇，依兒臣之見，刺殺大哥和兒臣的黑衣人不是來自同一個主謀，簡單來說，他們是兩批不同的刺客，刺殺大哥的黑衣人兒臣不知是誰所派，但想殺了兒臣和辰王妃的那撥刺客，兒臣知道是出自誰手。”說話間，墨尋已將目光牢牢鎖定在了皇後身上。
“是誰？”墨炎迫不及待。
墨尋慢悠悠地伸出手，兜轉了一圈後猛地指向皇後，“是皇後，皇後娘娘！那些刺客皆是受皇後指使，一早便埋伏在林中等待時機。”
此言一出，震驚嘩然，還沒等墨炎作出反應，身為皇後的許淑珍猛然間站了起來，立即反駁道:“安王爺指控本宮？嗬，真是可笑！本宮常年深居後宮，可以說是兩耳不聞窗外事，更別提派什麽刺客了，再者淩兒已貴為太子，本宮又有何理由要對安王和辰王妃痛下殺手呢？”
“皇後自然有理由。”此時，眾人將目光落在了雲穆雪的身上。
許氏抹去未幹的淚水，一副進入戰鬥的狀態，淩兒已死，她必須好好守護住皇後這個位子，她看著雲穆雪，目光不善，“辰王妃這是什麽意思？還有什麽理由能讓本宮不顧危險，冒死刺殺安王呢？”
眾人皆不說話，似乎在等雲穆雪發言，她側過頭看了看墨然，隨即紅唇輕啟，“其實皇後娘娘真正想殺的不是安王，而是辰王殿下！以皇後娘娘的處事風格，自然是做了萬全的準備，秉著能除掉一人是一人的念頭，於是派了殺手在林中埋伏，無論出現的是誰，皇後娘娘都可以一舉殲滅，想來娘娘還為除掉辰王做了別的準備吧，比如，那匹馬！”
“什麽馬？”墨炎突然開口，從雲穆雪和墨尋的字裏行間，他知道皇後定是背著他做了什麽。
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父皇……”墨然接過話，將玄夜調查所得的結果一一相告，“今早二哥來問兒臣借了匹良駒，可由於二哥中途遇刺，不慎墜入山崖，所以那匹馬再次衝進了林中，許是機緣巧合，被太子看見，他便毅然舍棄了自己的馬，騎上了那匹良駒，據幸存的那名護衛所說，當時不知是何原因，那馬突然間性情大變，橫衝直撞起來，最後導致太子受傷，被刺客圍堵，在太子被害後，那馬竟自己又跑了回來，經過檢查，才得知馬兒早被人下了毒，之所以變得瘋狂起來，完全是藥物所致。”
墨然半真半假地說著，見皇上的臉色越發陰沉，他又繼續加把勁，“父皇，您也知道，那馬是兒臣的良駒，若不是被二哥借去，那此次受傷亦或是喪命的就是兒臣了。這林中刺客埋伏，馬兒又無故被下毒，如果不是中途出了差錯，這一石三鳥之計定是做的天衣無縫呢。”
說完，營中一下子安靜了下來，能聽到的隻剩彼此沉重的呼吸聲。
墨然的話合情合理，墨炎看向許氏的目光多了幾分錯愕，幾分震驚，幾分憤怒……
許氏心中暗叫不妙，立即搖頭否認，“你胡說，什麽下毒，什麽埋伏，通通是誣陷！本宮根本沒有理由這麽做！”
“你有！”寧茜上前一步，自眾人說話以來，她就一直保持沉默，當所有人都將矛頭指向許氏時，她就在心底反複掙紮，她不知該不該把她知道的真相說出來，可一想到自己的兒子差點死在許氏的手裏，她就再也按捺不住，為了墨尋，她也要拚死一搏。
“皇上，臣妾知道皇後這麽做背後的目的，此事還關係到一人，也就是當年的雪妃娘娘，雪舞！”
“寧貴妃！你可不要胡言亂語，說話小心著點兒。”許氏厲喝道，話語中還帶著威脅警告之意。
麵對許氏的警告，寧茜這次充耳不聞，而是冷著一雙美眸，狠狠地看著她。
再次提起雪舞，墨炎的眸光忽地閃了閃，聽寧茜話中的意思，難道和當年的事情有關？想到這兒，他有些迫不及待，“茜兒，把你知道的通通說出來，不得有半點隱瞞。”
“是，皇上。”寧茜福了福身，思緒一下被拉回了久遠的曾經，開啟了漫長的回憶，“當年，雪妃因與男子有私情，而被皇上打入冷宮，其實這一切都是皇後精心設計的，而那個所謂的男人，根本就是皇後安排的，雪妃蒙受冤屈，那時的她多麽希望能見皇上一麵，可皇上您卻不願再見她，而皇後正是利用了這一點，不僅毀了雪妃的容，還挑斷了她的手筋腳筋，最後用一條白綾結束了她的生命，她冤，她怒，她恨……卻唯獨不恨皇上您。”
說完這些話，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大同小異，掛著濃濃的哀傷與憤恨。
最為震驚的當數墨炎，每聽進一句話，他臉上的驚訝就多一分，他不可置信地看著許氏，似乎怎麽也沒有想到事情的真相會是這樣。
他錯了！是他錯了！
雪舞沒有錯！雪舞是清白的！
墨炎的心狠狠地抽了抽，他顫抖著聲音問著寧茜:“既然你早就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為何不告訴朕？你知不知道，因為你的隱瞞，害朕誤會了雪舞這麽多年，害朕永遠失去了她！”
“臣妾明白皇上的痛，但臣妾不能說啊！”寧茜噗通一聲跪了下來，梨花帶雨的小臉上皆是委屈與惶恐，“當時臣妾偶然發現了皇後的秘密，想著告訴皇上，可皇後為了捍衛她高高在上的後位，竟拿尋兒的命來威脅臣妾！為了能在宮中生活下去，為了尋兒，臣妾不能說啊！”
“你胡說！寧貴妃，你簡直是信口雌黃，雪舞的死跟本宮一點關係都沒有！皇上，皇上您要相信臣妾啊，臣妾是冤枉的！”許氏慌亂了起來。
“冤枉？皇後娘娘還不肯死心是嗎？好！皇上，臣妾這裏有一封雪妃親筆書寫的信，這是當年她在臨死前寫下的，托臣妾轉交給皇上的。”寧茜說著，從懷中掏出一紙薄薄的書信，這麽多年來，她都藏在身上，為了不被皇後發現，是為了有朝一日能揭發皇後的罪行，她從不敢離身。
墨炎迅速接過書信，沒錯，這是雪舞的字跡，雖然經過歲月的沉澱字已不那麽清晰，但隻要一眼，他就可以辨認出雪舞的字，信上記錄著雪舞如何蒙冤受屈，如何被皇後摧殘……每念一個字，墨炎都覺得心口有一把鋒利的刀，一刀一刀地割著他的肉。
原來他真心愛過的女子沒有背叛他，是他沒有相信他們之間的愛！是他錯得太離譜！
墨炎利眼一縮，猛地一捏書信，一腳踹在了皇後的腿上，咬牙切齒，“你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簡直是罪大惡極！”
許氏吃痛，重重地跪在了地上，“皇……皇上……”她被那殺人般的目光注視著，如鋒芒在背，她眼神閃爍，不知該如何為自己辯駁。
唰！墨然再也忍無可忍，抽出腰間的劍，直逼皇後的脖頸。
“你……你要幹什麽？本宮可是皇後，你敢殺本宮？”許氏顫抖著聲，顯然被墨然突如其來的瘋狂舉動所驚。
“你害死了本王的娘親，就算殺了你，也是替本王的娘親報仇雪恨！”墨然惱了，怒了……
許氏真怕那鋒利的劍會刺下，她緊緊拽住了墨炎的衣角，苦苦哀求，“皇上……皇上臣妾錯了，臣妾不是故意的，請您看在臣妾為您，為後宮兢兢業業的份上原諒臣妾吧！”
墨炎並沒有理會許氏的哀求，而是將目光轉向了墨然，這個原本他該最疼愛的兒子，卻因他的錯，被他冷落在了一旁，這麽多年過去，直到今時今日，他才知道自己錯的有多離譜，他不僅虧欠了雪舞，更虧欠了他們的兒子。
可真相往往是殘酷的。
墨炎再一次踢開了許氏，一下癱坐在椅子上，神情渙散，但怒氣依然不失，“皇後許氏這些年來所犯的種種惡行，朕都會命人徹查，在此期間，廢去皇後之位，壓入天牢，沒有朕的命令，許氏一族之人不得探望！”
話音落地，許氏心中咯噔一下，如同墜入冰窖，她被廢了？她被廢了！許氏的腦海中不斷浮現出這幾個字，她看看皇上，看看自己，又轉頭看了看死去多時的墨淩，沒了，什麽都沒了！後位沒了，兒子沒了，她還有什麽？噗！一口鮮血噴射而出，染紅了地麵，她重重地倒在地上……
墨然冷著眸，墨尋更是麵無表情，寧茜則掛著得意的笑，所有人皆是冷眼旁觀，沒有同情，沒有憐憫，隻有深深的憤怒與怨恨！皇後倒了，也就意味著許氏一族敗了，對眾人來說，豈不是一件天大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