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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萌芽的愛戀(三)

  “‘退隱江湖’你什麽時候出過‘江湖’呀?我倒好奇要聽聽你彈的琴是否這樣好聽。”張老師帶著諷刺的表情瞟了一下賈大偉。


  “不用說什麽呢,我是不會再彈琴的。”賈大偉臉上有一點不高興。


  “不敢呢,還是不會,還是真的‘退隱’呢?彈一彈就知道是龍是鳳還是一條蟲。”小炫用譏笑的語氣說。


  “不必用‘激將法’,我是不會上當的。”賈大偉微微地低下頭。


  “老師我看他一定是不會,所以才用這樣的借口來狡辯。”小炫想弄他一把,為報那晚的心頭大恨,讓他當眾出醜。


  “小妞,想當年本大爺彈琴彈得出神入化時,你還在吃奶呢。”賈大偉氣憤了。


  “算了算了,張老師,既然不會又何必強人所難呐。不彈就算了”。朱事在一旁竊竊地說。


  “不會就不要死撐,很容易氣壞的。”小炫偷偷地說。


  “為什麽小炫你總是針對賈大偉呢?他惹火你嗎?”金山好奇地問。


  “理由不多,隻因他長得醜,這理由已經是非常充分啦。”


  “矮冬瓜,你說什麽,揍得少呀。三八,小心嘴生毒瘤,到時候沒有人聽你唱歌”。賈大偉一邊陰笑一邊大聲地說。


  “賤人!”小炫惱怒的說。


  “算了,算了。見大家今天這麽高興,本大爺就破戒為大家彈一曲。有一個成語好像是這樣說的……對,就是‘洗耳恭聽’。別讓人以為我是不學無術”。


  說完,賈大偉就舉起手,拉起衣袖。賈大偉開始彈了。果然是名不虛傳,節奏穩,拍子準,有感情,令人與外麵的雨聲產生聯想,讓人想起一段一段收藏在心中的傷心事。好一首《愛如潮水》,簡直是天籟之音。輕慢地節奏與小雨的聲音相結合,開始是淡淡的,突然,高潮起伏,特別是最後的部分,激情高昂。彈完之後,張老師拍手叫好。


  “是有真才實料,不悔是八級鋼琴手。”張老師帶著驚訝的表情再一次拍手,其他同學也被賈大偉的琴聲所改觀對他的看法。


  “大偉,我雖然不會欣賞音樂,但彈得真好,原來母愛是真得這麽偉大。”朱事感慨地說。


  “閉嘴呀!誰叫你說這麽大聲呀,想死呀!”賈大偉用力地捂住朱事的嘴。


  “你放手啦,變態佬。我快窒息啦。”朱事一邊掙紮一邊說。


  “放就放啦,你不亂說話,我就會放了。”


  叮叮,下課的鈴聲再度響起,“好了,你兩別鬧了。下課了。”張老師微微笑著說。


  學生們斷斷續續地走出課室。“小炫,你常說賈大偉不學無術。你看現在,要彈出這樣好聽的曲子一定要花很大的功夫。他應該不會是那些好吃懶做的大少爺。你以後不要無理的罵他了。”金山擺出一副很有學問的樣子。


  “對,對。他永遠是最好的,對不對。”小炫苦笑著。


  “別這樣誇我,我很容易驕傲。”賈大偉突然從小炫和金山的身後出現。


  “你是鬼呀!偷聽人說話。”小炫氣憤地說。


  “如果是稱讚我的話,這不算是偷聽吧”。說完賈大偉就從她們中間走過。


  “哈!竟然有個人這麽奇怪。金山,像這樣的人你可要特別小心。”小炫搖了搖頭:“小女孩。”小炫摸著金山的頭。


  “你變態呀!人家是長得帥,你可不要妒忌,男人婆。”金山說完哈地笑起來。


  “你說什麽,小心我捶你。”小炫追著金山。


  兩人消失在雨中。零星的小雨泛起白白地霧,歡快的背影為這沉寂的初春添上一份隱含的美。


  兩人嘻哈地走進教室。“嘿,小炫,今晚你好像要工作吧。”


  “為什麽這樣問?”小炫摸了摸頭。


  “沒什麽!”金山慢慢地走回自己的座位。


  金山快要生日,她想請小炫參加她的晚會。小炫是個馬大哈,除了知識不忘,其他的一些生活事情很容易忘記,即使你剛才對她說的,轉個彎她就會不記得了。更何況是隻有一年才一次的生日。金山的父親是某企業的大股東,所以金山有時難免會有一些大小姐的脾氣。金山打頭一天看見賈大偉就已經對他有好感,更何況剛才賈大偉這樣深情的彈鋼琴的樣子。凡是有一種才藝的男生都會比較受女生的歡迎,無論是不是有才德的。從小就嬌生慣養的金山,即使小炫那晚要上班,金山也會幫她請假來參加她的生日。也許天就是這麽不從人意,剛好小炫就要上班。金山就知道小炫不能請假但小炫又是她唯一的朋友。因為在班上誰都知道她家有錢,決大部分的人覺得有錢人家的女兒有大小姐脾氣,所以抗拒她。何況金山每天上學都是坐豪華轎車的,何不惹人嫉妒呢?惟獨隻有小炫,金山徹底地知道小炫不會因為自己的錢才靠近她,這決不像坐在她身後的王淵。金山決定自己生日的那天把小炫工作的舞廳包下來,要給小炫一個驚喜。


  這天的晚修,所有人都在為快到的期末考試做準備。課室裏很安靜,賈大偉傳了一張紙條給小炫。


  你最害怕的是什麽?

  你先回答。


  我先問你。


  問者先答,聽過沒?

  我喜歡顛倒過來。


  我最害怕的是別人讓我選擇。


  為什麽?

  因為我害怕把時間放在選擇的身上,選擇要花很多時間去考慮。而我是一個怕動腦筋的人。


  看得出來。我終於明白你的理科為什麽考那麽差。


  又說我。到你呢?


  我天不怕地不怕,沒有什麽可以讓我覺得害怕。


  你這樣是套我呀。


  別說得那麽難聽。


  小炫覺得這個賈大偉很無聊就沒有再把紙條傳過去了。繼續自己的複習。賈大偉伸長脖子看看小炫,見她正努力地複習,自己也不好意思打擾了,轉過身和朱事談了起來。丁鈴的放學鈴響了,賈大偉永遠都是跑最快的一個,像風一樣的跑出了校門。小炫也不弱,因為還要趕著去上班。


  “小炫,明天見!”金山對小炫揮了揮手,就上了車回家了。


  “再見!”小炫也騎著單車往舞廳去。


  還是這樣一群夜不歸宿的男男女女在跳舞。歌廳裏還有一些是不滿十六歲的,其實自己也是其中的一員。


  “Ben,今晚我要做什麽?”小炫收起了雨傘。


  “不用複習嗎?聽說好像快要考試呢。”Ben看了看台。


  “對呀!”


  “哎,小炫我這就不懂。為什麽你們這些年輕人那麽喜歡到舞廳?”


  “這問題我很難答你。我又不是他們,我怎麽會知道。唔……我覺得有一個人會知道。”小炫思考了一下。


  “小炫,待回兒你出去打一下碟。Jason請假了。就這樣。”啊BEN扔下這句話又急急忙忙地跑了。


  “哦。”小炫應了一聲。看了看窗外的雨,很小的一顆但很密,像絨線一樣。小炫挑了一件紅色的衣服,準備等下上台穿的。


  “啊,對了小炫。以後的幾個星期你都不用來了。”


  “為什麽?”小炫慌慌張張地問。


  “沒什麽。隻是你要考試了,讓你好好地複習。我以前就是不用功讀書,現在就這樣。”


  “Ben,別這樣。行行出狀元嘛!”小炫換了衣服就上了台。一直工作到淩晨的兩點左右才下班。走出門是還看見一個十五歲左右的女孩被一名大約三十多的人帶走。小炫也不想管這麽多,反正管也管不著。騎車走回家,天沒有下雨,聞到一股雨後清新的味道,這隻有在深夜裏才能聞得到。打開家門,媽媽也早早地睡了。小炫洗了個熱水澡也甜甜地睡了。


  天快亮了,媽媽叫醒了小炫,朦朦朧朧之中小炫爬了起來。小炫刷了牙,洗了臉,一邊騎車一邊吃著麵包上學了。小炫帶著還沒有睡醒的靈魂走在走廊上。


  “早呀!矮冬瓜。睡死了沒?”賈大偉用力地按著小炫的頭。


  “賤人!一大早就那麽口臭。走路小心點,長那麽高小心摔死你!”小炫也用力地推開賈大偉的手。


  “哎?看來還不死喔!”賈大偉再用力地按。


  “賤人假偉大!”小炫握著他的手。


  “哈。”賈大偉大笑了起來。就這樣的,賈大偉一直按著小炫的頭走進課室。


  “哈!大偉你這……這是幹什麽?”朱事捧著肚子大笑。


  “看吧。這身高是不是很懸殊啊!”賈大偉得意地說。


  “放手!你這死變態。”小炫拚命地掙紮。賈大偉按著小炫走到了位置上才放手。


  “哈哈!”賈大偉狂傲地笑。


  “死變態!你去死吧。”說完,小炫就狠狠地踢了賈大偉的小腿。


  “啊!你……”賈大偉嘟長了嘴又笑了。


  “好啦!上課了。翻開課本的十五頁。”李老師一邊走進教室一邊說。一堂語文課下來,人可累了一半。“啊,對了。大家別走,明天是清明節,學校說放假一天。”李老師說完就在全班的歡呼聲中離開了教室。


  放學了,小炫騎車回了家。“小炫回來了!明天是清明節,學校有說放假嗎?”媽媽一邊切菜一邊問。


  “有呀?我們明天去祭祀爸爸嗎?”小炫放下書包,喝了一口白開水。


  “去。當然去。還要買他最喜歡吃的魚去。”


  “知道了。媽,可以開飯了嗎?”小炫摸了摸肚子。


  “那你進來幫忙呀!懶蟲。對了,你是不是給人‘炒魷魚’了,這幾天都不見你上舞廳?”


  “不是。因為快考試了。”


  “還好。上高二了,要選哪科?”


  “地理吧。”


  “有前途嗎?還是快點找個金龜婿好。”


  “知道了,我會努力的。”


  “吃飯。”媽媽把菜端出來,小炫擺好碗和筷子。


  這一天的早上,小炫和媽媽就來到了爸爸的墳前。媽媽擺好了東西,燒了一些箔金。“小炫,給我買點水,我渴了。”


  “好。”小炫跑到下麵的士多店買了水,又跑回墳墓。看見媽媽正挨著墓碑哭了起來。小炫很想走過去和媽媽一起哭,可是仿佛有一種力量拉著小炫。小炫用力地掙紮,但又擺脫不了。它的力量實在是太大了,讓人窒息。小炫也很想和媽媽一起流淚,但眼淚怎麽逼也不出來。“我是否就是一個冷血的人?”小炫蹲在那裏,不敢喊也哭不出,更加不能動。


  “小炫?”媽媽抬起頭看見了小炫。


  “媽,我……我。爸,爸。”小炫像吃了一塊肉卻哽咽在喉嚨,發不出聲音。


  媽媽跑過去抱著小炫,“小炫!”


  “媽,為什麽我不能像你這樣哭出來?為什麽我沒有眼淚流下來?為什麽?我要哭!為什麽我對爸爸會沒有感情?媽!”小炫努力地閉著眼睛。


  “哭不出來就算了。別勉強自己。”媽媽停止了抽咽。“好了,回家吧。”


  明天一早,小炫很早就坐在座位上了。第一節是無聊至極的數學課,小炫早已在位置上打瞌睡了。聽那數學老師說什麽反三角函數,什麽正玄,餘玄的,根本就像聽天書一樣。就如要方世玉不打架,林方文不流浪,阿Q變聰明一樣,是無可能發生的事。而第二節是不是物理課,我們的物理老師是一個非常愛炫耀的人。老說自己年輕有為,說什麽要不是因為校長高薪請他,他還不肯來這裏教書。就這樣小炫熬過了一節課,實在是太無聊了!但又可以做什麽呢?於是小炫寫了一張紙條給賈大偉。


  有什麽方法可以哭?


  為什麽這樣問?切洋蔥吧,可能有效。


  我嚐試過了,但沒有用。


  那是因為你是個無情的人。我啊,現在也欲哭無淚。


  為什麽?

  猜一下。


  我知道了,一定是給女孩子甩了。


  如果是被女孩甩,那還算是我賈大偉嗎。


  看來你也不能幫我解決問題的。


  可別這麽說,孩子。我還是愛你的。


  白癡!


  “哎,大偉,你和誰傳紙條?”朱事放下了受中的筆問。


  “讀書吧你,還管我。你不好好讀書到時候的期末考試誰給我答案。”賈大偉把紙條捏成一團。


  “你要自己用功呀!何況期末的考試是三十人一個室,怎麽作弊呀?你不是從來考試都不作弊的嗎?而且你又不擔心考試的成績,為什麽這次你那麽著緊呀?而你……”


  “哎呀,你怎麽那麽八婆!讀書吧你。”賈大偉拍了一下朱事的書。


  日落西山,春天的太陽總是很早下山。雖然有太陽,但天還是會下一點點鵝毛的雨,不是很大,也不會把人的身弄濕。隻是輕輕地一滴,不真正地用心是感受不到的。小炫坐在位置上複習著化學,在理科上就惟有化學可以合格。晚修開始了,和往常一樣,沒有老師來。


  如果下一輩子你可以選擇的話,你要做什麽?什麽都行。


  那你呢?問者先答。


  不,你先說。


  做一個永遠都不會長大的嬰兒。


  我要做百萬富翁。


  貪錢的人,為什麽?

  有錢嘛,就可以風流快活過一世,人生得意須盡歡。


  歡你個頭!BB好,永遠都有人疼愛。


  好你個頭!外出不便,拿東西又不夠高,又不能開車,又不能拍拖……


  外出會有人照顧,長得矮比較安全。而且男女老少都喜歡BB。


  就算是你也要慢慢地想清楚。要不然這就一輩子。而且當你所有的親人都死光了,誰會照顧你呀?而你一個BB又能做些什麽?

  那有孤兒院。


  你不覺得你這樣像一個廢人嗎?


  你都不懂,你已經老了。


  你怎麽就那麽任性?

  不跟你說了,瘋子!


  誰才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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