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影子般的愛情（二）
“那麽如果莫凡你推測的是真的話，那我豈不是無緣無故地親手害死了小炫？”房小音悲痛地捂著嘴巴，眼淚從眼角邊滑落。
“小音，這隻是我個人的猜測而已。”莫凡將手搭在房小音的肩上，安慰地說。
“我……我才是真真正正的殺人凶手。大偉他說的一點都沒有錯……”房小音無力地蹲在地上。
“這一切還沒有定數。”莫凡單腳跪在房小音的身邊。
“不是的，小炫她不是狐妖，這一點在她死的時候已經被證明了。那如果高大師也不是真的話，那麽我隻是一個不折不扣為了得到一己私欲而濫殺無辜的人。”房小音奧嚎大哭起來。
“不要將一切的過錯都自己一個人往身上背，這並不是你的錯，你也隻是背蛇妖所利用。”莫凡將房小音摟在懷裏，輕輕地掃著她的背，默默地撫慰房小音寂寞、孤獨的心靈。
“是我！都是我！賈大偉他說的都是對的，我是一個討人厭的惡毒女人。”房小音抬頭看著莫凡，哭花的臉，就像街邊挨餓的小貓。
“沒事的，沒事的，我相信一切都會好起來的。”莫凡看著哭得梨花帶淚的房小音，心中不免的是憐憫之情。她的眼淚和五百年前趙秋旭隻能無奈默默地站在賈斯身旁安慰時流下眼淚的樣子是如此的相像。記憶浮浮沉沉地在莫凡的內心裏翻騰，寂靜了許久的心情該如何才能平息。
“我覺得我很愧對小炫和大偉，是我的自私造成他們現在這樣進退兩難的困境。”
“你也不過是被蛇妖利用，別把所有的責任都往自己的身上扛。”莫凡將房小音拉進了自己的懷裏：“如果你真的覺得太累，那就盡情地苦吧。”莫凡輕輕地拍著房小音的背，默默地聆聽著她內心深處的聲音，那把壓抑得太久的需要釋放的聲音。
約摸一個小時過去了，房小音的哭聲慢慢地停了下來，隻留著一雙哭得紅紅腫腫的眼睛。
“你看你，不漂亮了。”莫凡故意打趣的說。
“誰說，我可是公認的校花。”房小音擦了擦眼角的淚痕。
“哭了這麽久你肚子不餓嗎？”
“餓，可是什麽都不想吃。”
“那怎麽行，一個沒有力氣的捉妖師怎麽可以為人民除害，捍衛三道六輪的公正。”
“那就算是賞臉給你，多少去吃一點。”
莫凡忍不住低下頭笑了，那樣子的性格和仙居公主一模一樣，就是一副大小姐的架子。
“不好意思。”房小音指著莫凡的胸口：“我將你的衣服弄濕了。”
“嗯，你的眼淚也太厲害了。這麽厚的袍子都被你哭濕了，那是要有多少眼淚才可以造成。”莫凡用兩根手指拈起了被弄濕的衣服一腳。
“已經很久沒有人願意真心的聽我的說，我是一個人活得太久了。”
“以後有什麽都可以和我說，在我有生之年我都願意傾聽你內心深處的話，可以嗎？”莫凡憐惜地看著房小音，就如五百年前看著公主的眼神一樣。不想讓你一個人孤單，更不想讓你陷入一段明知道沒有結果的苦戀中不能自拔。
“隻要你不嫌我煩就可以了。”
“我也是同樣的一個人活得太久了，我也希望可以分享別人的快樂與痛哭。”
“我們算是兩個寂寞的人撞到了一塊了。”
“撞到一塊？”
“就是……”房小音正想著應該如何解釋，畢竟他們相差了五百歲，溝通上總會有很多條代溝：“就是相遇。”
“哦，對。五百年後我們終於都相遇了。”莫凡感慨地說。
五百年的時間或許很長，但在想念一個人，等待一個人的歲月裏，卻期盼得感覺是刹那間命運的偶遇。
“和你到樓下換件幹衣服吧，弄濕了很容易會感冒。”房小音站起身往門外走去。
莫凡跟在房小音的身後也走出了房外，房小音順手將門關上。右手捂著門中間，低著頭，嘴裏碎碎念念著幾句梵文一樣的符咒，四周的鬼哭聲越來越小，直至安靜。
“你剛才念的是？”莫凡好奇地問。
“《大力金剛咒》，這樣它們才可以安靜下來。”房小音繼續往樓下走。
走到二樓，房小音穿過明亮的走廊，推開了一間房門。諾大的蠟燭形狀的水晶燈吊在房頂上，約摸五米高的樓層，天花板上全是畫滿了敦煌壁畫的飛天天女。繞過廳子往左轉便進入了主人房，棗紅色的大床印入眼簾。
“請問，這裏是？”
“這是我爸爸媽媽的房間。”房小音推開三米高的衣櫃，從裏麵拿出了一套衣服：“你穿我爸爸的一套衣服吧。”
“恐怕不太好吧？”
“接著吧，沒關係的。”房小音將手裏的衣服塞在莫凡的手裏：“換好了就可以下來吃晚飯了。”說完，房小音便離開了房間。
在這諾大的房間裏隻剩下莫凡一人。莫凡脫掉身上的黑袍掛在衣架上，穿上了一套寶藍色的西裝。站在全身鏡前照了照，左右擺動了一下身體，這現代人的衣服真的穿不習慣。
沿著走廊的方向找到了下去的樓梯，房小音安排在樓梯口的傭人早已等候著莫凡。在傭人的引領下，莫凡來到了餐廳。
推開門，莫凡走了進去。房小音正對著門口喝著紅酒。一身筆挺的寶藍色西裝，黝黑的皮膚，裎亮的皮鞋，烏黑微卷的長發及肩，頭頂上還隨意挽著一個小發髻，一雙棕色的眼睛，混血兒獨有的高挺鼻子，氣宇軒昂，沉穩踏實。
“還真是人靠衣裝，如果你再換個發型我相信你會是美男子一名。”房小音放下酒杯。
“你開什麽玩笑？竟然說本將軍是美男子？我可不是古代的那些男寵。”莫凡也坐在椅子上。
“說你是有做男寵的本質，那在現代是對你的誇獎。”
“我才不要這些誇獎。”
“哈，古老化石，吃飯吧。”房小音拿起了刀叉優雅地切開一塊牛排。
莫凡拿起桌麵上的刀叉，不知從何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