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為了彼此活著

  剛出來的時候風很大，樹葉被吹得嘩啦啦直響。嘉樂拉著雪子的手一路從校園裏狂奔出來，他們看不到周圍人詫異的眼神，他們看不到街邊的紅燈，他們看不到沿街賣場的小商販。 兩人沿著路邊走了一會兒，街邊上的法國梧桐靜悄悄得掉了幾片葉子。 “嘉樂，我——”雪子斷斷續續道：“我沒有拿陳朵朵的東西——” “傻瓜，我當然相信你啊。”嘉樂一把拉過雪子，嘉樂的肩膀就像一座嶙峋的小山。雖然瘦弱，但是卻為雪子遮擋住了風霜雨雪。 “我沒有拿陳朵朵的項鏈，我不知道什麽黑天鵝，也不知道什麽香奈兒，我什麽都不知道，可是他們為什麽要對我這樣！為什麽？” “不要在意這些東西。”嘉樂靜靜地說道。 風還是不動聲色的吹拂著，剛下過雨的街道還透露著一絲絲濕氣。街上來來往往的人們都拿著雨傘急促得走在街上，沒想到，又是到了這一個場景。雪子走在路上，已經分不清是自己的淚水還是雨水，為什麽還是這樣，他們過著他們的生活，我過著我的生活，本來大家都可以過得各自安詳的，可是為什麽她們總是要不斷不斷找我茬？我到底是哪裏做錯了？為什麽大家都這麽針對我？ 嘉樂沉思了一會兒，看著這幽暗的街道：“雪子，我希望你能夠做你自己。” “可是我發現我的喜怒哀樂全部都掌握在別人手裏。” “我不希望你這樣，你要勇敢得做你自己。”嘉樂頭也不抬，望著腳下的雨水。 “我一個人要承擔那麽多那麽多，從來沒有一個人為我著想，我沒有親人，沒有家庭，沒有朋友，我沒有錢，我沒有漂亮的衣服，我什麽都沒有！”第一次雪子哭得那麽傷心，也是，累計了這麽多的喜怒哀樂和風霜雨雪。她已經足夠堅強了，為什麽連放肆大哭的權利都要給她剝奪呢？未免也太殘酷了。 “你不是一個人。”嘉樂上前一步，一把手將雪子拉近自己的懷中：“從那個晚上，你就不是一個人了。” 雪子裏眼睛還閃爍著淚花。 可一被嘉樂暖暖的懷抱抱住的時候，居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我會與你一起的。”嘉樂湊近雪子的耳朵，溫柔地說道。 雪子感到癢癢的，剛剛被憤怒和傷心充斥著的內心突然一下子都煙消雲散了。她就任由他那麽抱著，她看不見街上行人你來我往的腳步，聽不到雨滴滴滴答答得滴答聲，甚至忘卻了時間的流逝。她就任由他那麽抱著。 “從今天開始，雪子，我們為彼此活著，好嗎？”嘉樂用手環住雪子的腰。 為了彼此而活著？為了彼此？我們？意思是？雪子清晰得聽到自己心髒落地的聲音，就像皮球一樣，把整個地麵撞擊得直響。終於還是沒有忍住，淚水就像雨水一樣，嘩啦啦掉下來，冷不防掉落到嘉樂的手上。 淚水也是溫熱的，溫熱的淚水讓嘉樂感動，他牽起雪子的手輕輕地放在嘴巴，慢慢得吻著她的手：“好女孩，不要再哭泣了。我再也不會讓你流淚了。” 雪子覺得手癢癢的，就像風吹動了路邊的小草叢，微風輕拂，它們也四處飄揚。 “從今以後，你為我活著，我為你活著。”雪子一頓一頓把這幾個字念完。 當時的雪子可能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會為了這幾個字而奉獻了自己的一生，她望著眼前的這個男生，他的眼睛裏也有跟她一樣的篤定。就像不約而同的相逢一樣，像遠方不問歸期的風，吹過同一個地方居然兩個人都開始失控。時光像琥珀一樣靜悄悄得凝固在那個下午，微微的陽光透下來，空氣中散發的味道都充滿了草莓味冰淇淋的味道。兩個少年在這個時光點上久久得相擁，像和解也像是相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