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歐米伽
救人一命勝過七級浮屠，更能解決所有疑惑，生死麵前所有問題都不再是問題。
如果就計劃成功了，等他下了車就是自由人，約瑟夫並不想給任何人任何把柄。
能同時兼顧良心和現實的機會可不多。
“還？我可不會讓勞拉辛苦救回來的家夥白白送死。”埃文說著，抄起手裏和他出生入死幾十次槍械，“無論你有什麽手段，對付這種怪物也最好是多人行動。”
“叫司機減速。”約瑟夫說了一句，隨即打開通往車頂的艙蓋，從座位上直接跳了上去。動作熟練的像是資深雇傭兵。
勞拉和埃文對視了一眼，後者聳了聳肩。
反正情況也不可能再壞了，窮追不舍的沙蟲已經幹掉了一輛車，不能讓損失再繼續擴大，否則的話光是人員損失就能讓這次任務的報酬全部打水漂。
約瑟夫的身份也沒必要深究，荒野上懷揣秘密的家夥還有很多，有的時候知道的越多反而越危險。
“我還沒想好自己的墓誌銘是啥，現想來得及嗎？”
“就寫肌肉猛男沉眠於此。”勞拉把手裏剛剛裝滿彈藥的榴彈發射器扔給埃文，“打準點，那些蟲子的外殼可不怕這玩意。”
埃文接過發射器，爬到車頂。
兩人腳下的這輛車正在減慢速度，肉眼可見沙地上的隆起開始向著這個方向移動。
沙蟲的移動速度並不慢，饑餓狀態下的速度甚至可以超過越野車，就比如正在接近的這一隻，顯然是快要被餓瘋了。
埃文站在約瑟夫斜後方，扔掉嘴裏的煙屁股，開口問到，“有多大把握？”
“十成。”約瑟夫的回答讓埃文一愣。
沙地上的隆起忽然消失。
鎖定目標，向下俯衝，然後再全力向上衝刺，用速度和質量擊垮獵物，再用口器將之粉碎，十分標準的沙地蠕蟲狩獵方式。
埃文仿佛已經聽到了沙蟲無聲的咆哮，在地下潛行釋放出讓人頭皮發麻的嗡鳴……腳下經過加固處理的越野車也成了不牢靠的大玩具。
靜待了幾秒鍾，約瑟夫回頭喊道，“加速！就現在！”
求生欲滿滿的司機還沒等到勞拉這個團長的確認，一腳把油門踹到了底。
引擎轟鳴，越野車驟然提速。
僅僅相差一秒鍾，沙蟲破開土地，被撞飛的後置保險杠飛躍兩人的頭頂。
那張布滿利齒的巨口已經對準了越野車。
“右轉！”
越野車陡然轉向，伴隨著一陣灼熱的氣息，半透明的酸液和站在車頂邊緣的埃文擦過，僅僅微不足道的一滴就把作戰服燒出了一個洞。
“這可太刺激了！你小子到底是哪來的？！”
“這個問題難道比你的小命兒還重要？”約瑟夫反問到。
沙蟲的兩次攻擊全部落空，但是體內的饑餓感仍然驅使著他繼續追逐獵物。龐大的軀體如蛇一般蜿蜒前進，速度仍然和越野車持平。
“該死的，全速也擺脫不了這鬼東西。”埃文拿著發射器，然而這個惡心的大蟲子一直把皮實的後背對著他，此時扣下扳機隻能是浪費彈藥。
約瑟夫深吸了一口氣。
埃文懷中的感應器的指針又向著刻度3移動了一小段距離，報警聲愈加急促——畢竟這是個低能級感應器，三就是能夠顯示的極限了。
二十秒，要麽他把這個難纏的掠食者解決掉，要麽拉上這一車人給他陪葬，不過後一個選擇實在是太蠢了。
藍色的粒子自虛空中浮現，在能量的牽引下匯聚一體，逐漸凝實，長劍的劍柄落入約瑟夫的手中。
他也在賭，賭這附近隻有一個沙蟲聚集地，現在窮追不舍的特殊個體會逐漸遠離它同類所處的區域，直到血液中的信息素也失去作用。
針對快速目標變異出的特殊類型沙蟲，這種變異讓它比一般同類更加敏捷，代價就是血液中的信息素濃度降低。
“原來是響應者.……稀有物種，我懂你的意思了。”
概念武裝是遊戲裏位格最高的武器，也是引起席卷眾多宇宙的“大崩潰”發生的最主要原因，在諸多遵循不同力量體係的世界裏對持有這類武器的人也有著不同的稱呼，甚至是完全不同的理解，就比如現在這幾位雇傭兵，他們顯然會錯了意，把概念武裝達成了其他什麽性質相似的東西。
知道真相的存在早已經為自己的狂妄付出生命的代價，不知真相的生命高聲讚頌這終極暴力的象征。
這是銘刻在劍柄上的一行文字。
通體閃爍著銀灰色光澤的長劍，劍身上依稀可見藍色的弧光閃爍，華麗的護手包裹住使用者的手部，外表很像是禮儀用劍而非戰場上的凶器。
然而響應者本身就是兵器。
沙蟲抬起上半身，緊繃的肌肉標誌著它即將發動又一次攻擊。
“鐵星，這個名字聽起來很不錯。”約瑟夫微微壓低身體，將力量積蓄在腿部，目光緊緊盯著沙蟲那張巨口。
按照遊戲設定一般沙蟲的聚集地範圍大約為三公裏，感應範圍為兩公裏。
越野車的時速是……
可以確定這條沙蟲已經脫離了同類的保護，除非它們又走進了另一個聚集地，但是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沙蟲是一種有著極強領地意識的生物，幾十公裏的間隔是最小數字。
埃文扣下扳機，榴彈滑出槍膛，準確的射入沙蟲的口部——渾身上下唯一能用榴彈搶破防的部位。
爆炸之中，血肉橫飛。
沙蟲發出一陣嘶鳴，不顧口中的傷口，直接撞向越野車。
這張嘴正好可以裝下埃文。
約瑟夫思考著和戰鬥完全無關的話題，翻身躍起。
沙蟲的攻擊命中了急轉中的越野車，將車輛頂飛了出去，他本人則穩穩的落在了沙蟲的身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