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她隻是個寵物
笑容一凝,顧元霜冷著臉看那一身火紅披風的顧元柳,以及她身邊那著狐毛的宮女。
“真不好意思,臣妾來遲了,皇後娘娘的生辰也遲到了。”沒什麽歉意地說著,一雙美眸眨動輕挑的嘲意在流動著。
顧元霜氣得有些嗆,但是忍了下來,靜靜地看著她身邊的宮女:“柳妃身邊的宮女倒是好大的膽子,太後賜的兔毛都敢穿在身上,倒也不看看什麽身份,也太不把太後放在眼裏了,來人啊,拖出去仗打五十大板。”
“喲喲喲,我的皇後姐姐啊,你生氣了,嗬嗬,跟個奴婢你至於嗎?”顧元柳笑得開心:“你跟她計較什麽,這衣服是我賞給她穿的。”
“你?”顧元霜冷冷一哼:“好你個顧元柳,你不把本宮放在眼裏也就算了,倒也不把太後娘娘放在眼裏。”
“不過就是件衣服嘛,嗬嗬,不過皇後娘娘不喜歡元柳到棲鳳宮,元柳倒也是明白的,你放心,本妃會早些走的,雲析,把皇後娘娘的壽禮送上。”
穿白兔毛衣服雲析打開盒子,放著赫然就是一件毛色不怎麽樣的兔毛披風,眾人倒吸了一口氣,這不是明著嘲笑皇後和宮女一個等級嗎?
顧元霜冷狠的眼神從兔毛披風移向顧元柳,顧元柳撩撩傲慢又嘲諷地說:“怎麽,皇後娘娘不喜歡嗎?哎啊,這可真不巧,雲析你這丫頭真是該死,你今兒個就不可以穿這衣服出來的,瞧瞧這顏色,幾乎都一樣啊。”
顧元霜抬起手使盡力氣朝顧元柳那張肆意嘲笑的臉甩了過去,又準又狠打得顧元柳身子往趔趄了幾步就摔在地上。
“如若柳妃不懂規矩,本宮就好好教教你規矩。”她冷冷地下令:“把柳妃給本宮押到暗房裏。”
“到底是朕給你膽子還是誰給了你膽子,顧元霜,你這放肆的潑婦。”弦手裏持著幾枝梅花,聲音冷得像冰霜一樣大步走了進來。
“皇上。”太後站了起來臉色沉黑:“你怎麽跟皇後說這些話,你倒也不問問柳妃做了什麽事惹得皇後大怒。”
“母後。”弦走到她的跟前:“元柳怎麽個不敬了,朕倒是聽得清楚呢,這皮毛我錦盛之物,皇後奢侈過度,鋪張浪費嬌寵至極,如今北方雪災百姓有難,連頓熱的都難以吃得上,這倒好,還鋪張著生辰,還嫌朕送這東西汙蔑了她,隨便就殺個宮女,倒是蠻不講理,這宮女的衣服是朕讓元柳賜的,顧元霜,朕問你,你是盛綿一國之母嗎?你還稱得上是盛綿的皇後嗎?”
一句句,一字字,冷漠無情的讓顧元霜的心越發的冰冷。
他總說她奢侈無度,總是說她過份的鋪張浪費,可是他對顧元柳呢,寵得將她捧上天,什麽最貴最好的,焉又不是在顧元柳身上,顧元柳什麽東西不價值邊城,怎麽奢侈的生活,誰又不知。
曾經真的很喜歡他,因為打小就知道會做他的皇後,所以她心裏有他也是根深固蒂的,爺爺的死顧家的人安能心中沒有數,可是又怎麽能不愛他呢?一次次傷她的心,心還可以再破碎幾回。
潑婦,在他的眼裏,她顧元霜做得再好,也隻是一個潑婦,多可笑啊,顧元柳的傷害算什麽,他弦的手段,永遠都是最傷到心裏去的。
雙眼含著淚靜靜地看著弦走到顧元柳的身邊將她扶了起來,那樣溫柔地幫她抹去眼角的淚:“元柳,朕不該去折梅花的,倒是讓你受委屈了。喬公公,送柳妃娘娘回去。”
“是,皇上。”
他那樣子,似乎還沒完一樣,顧元霜倒也是淡定了,死心了,絕望了,不管他會再說些什麽,做些什麽,那又有什麽差呢?
顧三夫人也陪著顧元柳一塊兒回夏宮,進了去急急地就關上門:“哎啊,我的寶貝女兒,可疼嗎?”
顧元柳瞧瞧銅鏡裏的臉頰,紅腫了起來,摸了摸:“她倒是出手挺狠的。”
“唉,快讓娘給你吹吹,一會讓奴才給你消消腫,柳兒啊,你這樣做,娘倒覺得是不好啊。”
顧元柳回頭朝她一笑:“娘,柳兒做事,什麽時候沒有分寸呢,你打小教柳兒要學會逢迎,那是因為我們還得靠著他們才能活得更好。如今皇上寵著我,倒也不必再對她們委委屈屈了。”
“可是,畢竟太後和她親著啊,柳兒,樹大會招風,吃虧著。”
“娘,我說你不懂了吧,我是有美色,但是如果我過份的聰明,那麽我隻能和醉藍那平凡的丫頭一樣不紮眼兒,皇上他壓根不會多看我的,皇上那麽喜歡我,除了我自身的條件,便是我的這份自持和與顧元霜的不合,娘還看不出來嗎?”皇上正借她的手,壓著顧元霜呢。
顧三夫人長歎氣,想了想說:“咱們也是顧家人啊。”
“這倒沒有什麽,皇上是想要忠心於他的,像我這樣表現得在他的掌握之中,揮灑淋漓得能更好達到他的目的,他就會越發的寵我,等我有了皇子即使沒有顧家,我一樣也可以高高在上,我們顧家世代榮耀,皇上倒也不是想拔就能連根拔起的,顧元霜之後,他得找一個顧家的人出來做皇後以安民心,掩著他的私心。我敢保證,我會是皇後。”她自信於雙眼裏綻放著光彩,那麽的誌在必得。
顧夫人輕聲地說:“柳兒總是最聰明的,娘也知道怎麽去做了,可這臉腫得,可讓娘真的心裏痛啊。”
“無妨,值得的。”她輕觸著臉。
他不愛她,隻是把她當成寵物,她就好好地扮演著寵物的角色,皇上喜歡的還是常梅梅,這些風頭是想殺皇後的威風,壓製顧家,另一目的就是要保護常梅梅,常梅梅雖然是皇上心裏頭的那個人,但是這樣的人是絕對做不成一國之母的,太軟弱,太沒有本事的女人不配和他並肩相走的。
皇後生辰落幕,她靜心休養,什麽事都放心,什麽事都不打算再理會。
太後親自去棲鳳宮裏看她,靜心地誦經,那越發消瘦的臉龐看得讓她心疼,輕聲地說:“元霜,哀家知道你心裏受盡委屈,可不必這麽苦著自已。”
挨著她坐下,欲合上顧元霜前麵的經書。
顧元霜卻展顏一笑,輕輕地按住搖搖頭:“姑姑。”
“這書,別看這麽多,元霜還這麽年輕,這麽漂亮,日子還很長很長。”
“可是姑姑,有些人縱使是一輩子也看不破,元霜看破了,心裏真的輕鬆了很多,元霜最愧疚的就是要負了姑姑的期望。”現在心裏真的很平和,那些曾經的嫉妒,恨,生出來的燥氣在想開之後都來青煙而飛。人生貪戀癡嗔怒,可以讓人變得很可怕,她不想再回頭了。
“元霜,你還年輕著啊,哀家以前跟你說過,不要輕易就放棄,啊,你是個聽話的孩子,一直都是。”
顧元霜淡淡一笑:“請姑姑原諒元霜要不孝這麽一次了,真的會很累很累的。”
“你不擔心元柳搶了你的位置嗎?”
顧元霜還是搖頭:“姑姑,元霜不擔心,什麽位置其實還不隻是他的一句話,還不是他的精心所安排,元霜也不恨他,有些事該來的總會說,有些東西也是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爭也是無,不爭也是無。元霜也已經想得清清楚楚,現在隻想要一個清淨的地方,誦經禮佛為親人祈佛,為受難的人的祈禱。”
神色是如此的淡和,一個人要傷到什麽份上,才會看透看破呢,太後看著顧元霜現在恬舒的表靜,很多的話竟然哽在喉中說不出來。
元霜都想得透,她自然也能,隻是並不是所有的事都可以拿得起放得下的,可憐的元霜隻是政治下的犧牲品,罷了,不如讓她清淨,勝於後宮黑暗的爭鬥。
輕撫她的頭發:“元霜,哀家也許錯了,不該讓你進宮的。”
顧元霜依然笑嗬嗬的:“姑姑,這不怨你也不怪你,這都是命,這是上天注定好的。”
太後長長一歎:“元霜,哀家不跟你再說什麽了,好生的養著身體。”越看越是心疼啊,不是元霜的錯,可是她卻要承受很多的痛。
“寶月,送太後娘娘出棲鳳宮。”
她身邊的宮女應了一聲,送太後行致棲鳳宮外,太後歎息地交待:“寶月,你好生照顧著元霜,若有什麽難事便到永寧宮裏來說一聲。”
寶月連連應聲,送走了太後讓人合上棲鳳宮的門,門口連燈籠也沒有掛,一片的寂黑,一片的安靜。
宮裏這幾天都很熱鬧,張羅著很多的事兒,湊和著又有契丹前來盛錦,這一次來的人非同小可,是契丹二皇子。
宮女公公好奇者,早早就在宮門邊走動著,朱紅大門開,幾匹高頭大馬直直地踏了進來,進入後宮不僅沒有下馬或慢行,偏還揚鞭急趕,把這禦花園就當成他們自個的馬場一樣,一時之間馬蹄聲不絕於耳,嚇得路上輕緩而行的宮人尖叫聲紛響著。
馬騎得飛快,快得一陣風一般的掠飛了出去。
路的中間,躲避不及的常梅梅一手護著肚子,一邊瞪大眼睛地看著,為首的吹聲口哨,一偏身催馬而過,常梅梅隻覺得一道風從耳邊飛過,驚魂過來發現來人已經下了馬,正笑吟吟地說:“美麗的姑娘,你的發簪。”